闵初瓷从医院出来时就心不在焉,回到家一语不发的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双眼定在一处,似在思索更像发呆。
申拾月很少见到她这么严肃的样子,他坐到她身边,刚张开嘴一个字还没说,她蓦然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
刚开始申拾月觉得莫名其妙,蓦地一想。
不会是——
不好!
他噌的跳起来,跑到她卧室门口,柔柔的敲门,“LucKy。”
“LucKy,,,”
“闵初瓷,你开下门。”
“,,,,,”
申拾月叫了好几声都没听到回答,就在他心急如焚抬脚准备踹门时,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闵初瓷抱着衣服走出来。
“你没事吧?”申拾月不确定的问。
闵初瓷古怪的睨他一眼“我就是进卧室拿衣服而已,你那么急切的敲门做什么?”
他将她全身打量个遍,暗自松一口气。
他摇摇头,说“我定了外卖,等你洗完出来应该就可以吃到。”
他看着她进浴室,不一会儿有霹雳吧啦的水声传来。
?可谓捏一把冷汗。
闵初瓷洗完澡,刚好外卖到楼下,外卖员拒绝上楼。
她不顾申拾月的拦执意亲自下楼取外卖顺便买包烟。
出门时看见对面306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刚准备把他当成小偷看待,索性下一秒何染家的另一张房卡出现在他手上,他将卡插进卡槽,许是注意到闵初瓷的目光,侧过脸对她微微点头示意,算打了个招呼。闵初瓷浅弯了弯嘴角以表回应,而后若无其事的走过去进了电梯。
她取了外卖后跑到在不远处的超市里买了一包黄鹤楼,在小区内一座花坛旁拆了烟盒抽出一根吸了起来。
久违的熟悉的使她依恋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在嘴里蔓延。食指和中指微微曲起,夹着烟,唇瓣含住烟头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后心满意足的吞云吐雾。
她是个吸烟好手,一个接一个的漂亮的旖旎的烟圈从鼻子里暧昧的钻出,然后嘴唇微张又是一片缠绵缭绕的雾。上半身笼罩在烟雾里,烟风缭绕。
其实有时候她吸烟的样子像吸毒,那种脸上亢奋精神萎靡的融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凌乱和愉悦。
乱的不管不顾,愉的不清不楚,是她赤裸裸的,不堪入目的,真实的模样。
五根抽完,她将烟蒂纷纷丢进垃圾桶,走到小区内风口最大处吹了一会儿冷风,冷的直哆嗦。
她迅速将自己缩进身上这件宽大的羽绒服里,把自己裹的紧紧的才往回走,黯淡的夜晚似乎因为没有下雨而斤斤计较,发泄般的让湿冷的寒风无所畏惧的肆虐着。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死人的头罩在了脖子上,不然怎么没有知觉。
O市的冬天简直恶劣的是个无情无义的暴徒,比T国还要冷血。
回来时,申拾月侧身让她进屋,反手关上门,接过她手里的外卖放在玄关处的矮几上,她见状又弯下腰把外卖拿起来。
他抬起两只温热的手包裹在她冰凉的两颊上,“出去一趟你的脸就变成了冰棒。”
又继续说,“你又抽烟,难怪取个外卖取了十分钟。”
闻到她身上的烟味,申拾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就这样捧着她的脸走进客厅。闵初瓷没有吃外卖的兴致,拿开申拾月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后,直接去了卧室,关门的时候听见申拾月喊:“别反锁,大冬天的我可不想睡沙发。”
“啪”的一声卧室门猛的关上了,申拾月也不知道她反没反锁,意兴阑珊的拆开外卖,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电视。
寿司咬在嘴里味同嚼蜡。
手机上显示夜晚十一点,申拾月还在客厅,闵初瓷一向反对没有意义的熬夜,她打开门走出卧室,客厅里空荡荡的哪里存在人影。
她出声喊:“拾月。”
浴室里的门打开着,厨房也没人,只有客厅的茶几上摆在外卖盒里没吃完的外卖,在灯光辉映下生出丝丝凄凉。
有什么事要大晚上跑出去?她疑惑的进卧室拿了手机给申拾月打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个,公式化的女声告知无人接听。
她有些担心,急忙穿了外套走出小区,一边在马路上等出租车一边继续拨打申拾月的电话。
又打了十几通后,申拾月拨了电话过来。
“为什么你出去都不跟我打声招呼?”闵初瓷出口的语气有些冲。
“不想打扰你休息。”闵初瓷低着头,惭愧的说。
“是有很重要的事吗?”第二句话闵初瓷放软了声音,轻声问。
“嗯。”申拾月扭过头看一眼梳妆台前慢条斯理敷面膜的陆龄筝,然后回过头,忐忑的,低声的打着幌子,“一个要好的同学因急性胃肠炎进了医院,”说到这,他停了几秒,深吸口气,才继续补充道:“因为他在这里没亲人,所以我去照顾他。”
“需要我帮忙吗?”闵初瓷问。
“不用了。”申拾月使劲摇头,尽管他看不到,不过她看不到才好。
“你在医院里也当心自己身体,夜里温度低别感冒了,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闵初瓷嘱咐他。
“好。”申拾月声若蚊蚁的答。
在接近零度的情况下,O市的光华依旧没有半点逊色,只不过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摇身一变,成了低调的美女。
说起医院,她倒不免想起那个躺在医院里的男人。夜风已经吹没了她要回去休息的兴致。
缓缓驶来的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司机以为她是等待着归家的女子,便摇下车窗好心的问:“姑娘,快上车吧,别冻坏了身子。”
一时兴起,她也就真上了车,报了宫艨所在的医院地址后,百无聊赖的玩起手机。
她忽然想起手机上还存着那张第一次见面时拍摄的宫艨的照片。
她翻出那张照片,看着照片上有着盛世美颜的男人,忍不住翘起嘴角,忍不住感慨道——戴上眼镜的宫艨怕是世界上任何一件坏事,无论性质的大小都不可能跟他联系到一起。
闵初瓷翻出宫艨的联系方式,将这张照片设为联系人头像。
车子很快到达医院,她走过寂静的空荡荡的走廊,脚步在宫艨的病房门口停下。
她忽然觉得自己半夜造访男人病房很像一种隐晦的暗示,有些荒唐,有些唐突,有些冒失。
宫艨听到把手转动的声音,以为是查班的忽视,便继续维持着低头看书的姿势,“我没什么不适,你辛苦了。”
脚步声并没有停止,他听到了一阵由远而近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哒哒声,打破了病房里的静谧。
他恍然抬起头,看见她笑靥如花,听见她洋溢的像比较调皮的小女孩恶作剧成功后的喜悦和狡黠。
“宫教授,有没有觉得很惊喜?”她在他床边站定,嘴角微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