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薛公子对他说道:
“我临行之时,叔父郑重叮嘱,说是要我相助朱涂兄弟击破韦隆部落。朱涂部落最强大,得胜之后,便足可以压制住韦隆、洛均两部。然后,由朱涂兄弟与上官图真分别治理朱涂部落。这样的形势对咱们薛家是最有利的,是不是?”
“正是,我临行之时,老狼主也是这样叮嘱我的。”固伦有桓摇头晃脑地应道。
“可是,现在,上官图真这个鬼东西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无影无踪,寻找不到。这样发展下去,朱涂兄弟必然独占了朱涂部落,那可就与叔父的意思不相符啦!”
“噢,是的。薛公子呀,不是我啰索啦,上官图真逃走这件事,咱们恐怕也要担贷几分不是哩。方今正是用人之际,上官图真这样的英雄人物既然愿意归顺老狼主,多么好的一件事呀,咱们这些瓿下们……咳,咳,算啦,这事不提也罢!”
固伦有桓看到薛公子的脸色有些发青,急忙打住了自己的话头。他们两人在这个问题上谈过许多次了,固伦有桓屡次要求薛宝柱约束渥斡队长,薛公子不肯明确表态,两个人谈不拢。
薛宝柱饮了一口热茶,平定一下情绪,又继续说道:
“至于追击残敌之事,从战术上来讲,是应该这样的做的。可是,现在的局势有点复杂,似乎就不太合适了。”
“这又是何缘故啊?”
薛宝柱应道,“叔父率领大军,在绵薄山以北与鲜于氏相持,暂时难分胜败,无力顾及这边的局势。若是放任着朱涂兄弟趁机击败韦隆、洛均两部,对于咱们也不见得是好事,是不是?”
固伦有桓点了点头,完全赞同薛宝柱的这个分析。
薛宝柱很高兴,说道:“所以,我不应该帮助朱涂兄弟扫定韦隆、洛均两部,相反,我还应该尽量阻止朱涂兄弟这样做。三家部落彼此挟制,才是对叔父最有好处的,是不是?”
固伦有桓点头,赞道:“薛公子所言极是,在下十分赞同。”
“所以喽,”薛宝柱又道,“我不应该南下追击,相反,我打算就留在这乌浒河岸边,我希望……帮助佐列长老的部落恢复元气。这样的话,佐列长老虽然战死了,但佐列长老的部落仍然可以与朱涂兄弟相敌,如何?”
“啊,薛公子,原来你不杀尽韦隆氏的俘虏,是因为这个缘故呀,有道理,很有道理!”
薛宝柱哈哈一笑,看到固伦小师爷是这个态度,他更加愉快了,趁热打铁,急忙说道:
“佐列长老的部落重建以后,就可以由他们担负起来原本是由上官图真担任的任务了,是不是?”
“噢?薛公子,你让我琢磨琢磨你的这句话。”
薛公子不容分说,又急急辨道:“这样一来,即使上官图真这个家伙真的永远失踪了,也不妨碍叔父的大战略了,咱们就由着上官图真自生自灭去吧,如何?固伦好兄弟?”
固伦有桓眨了眨眼睛,关于上官图真,无论如何是达不成共识的了,倒也不必再深谈了。而且,现在另有大事要与薛公子商议。于是,固伦有桓说道:
“薛公子的计策虽然高明,可是,薛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咱们的铁骑兵还是应该及早出动,与朱涂兵马一齐南下才是。”
“固伦师爷,这又是何道理?”薛公子脸上的微笑渐渐地消失了,用闷闷不乐的眼光看着固伦师爷。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些话儿,完全是白费了嘛!
“薛公子,我临行之时,老狼主交付了我一条锦囊妙计,对我言道,‘有桓侄儿,你此去辅佐宝柱侄儿,若是他还算替我争气,打败了韦隆人,你再把我的这道谕令交付于他,叫他按计行事。”
薛公子皱着眉头看着小师爷。心里知道,叔父确实是喜欢搞这些神神秘秘的小动作,小师爷所言,应是不虚。
薛公子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瞪着眼睛,看着固伦有桓伸手从衣襟下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深蓝色锦缎做成的卷轴。卷轴上又有用金线、红线、各色彩线绣成的图案,虽然因为卷轴没有展开,看不清图案。不过,对于这种谕令,薛宝柱可是太熟悉不过啦,知道展开卷轴之后,深蓝色的绸缎面子上,绣的是一只展翅的雄鹰。
薛宝柱叹了一口气,便欲站起身来,按照那一套繁琐的礼节,来接受这道谕令。
固伦有桓急忙摆手,说道:“宝柱三哥,我就是想要免了这套虚礼,才故意选在这样的非正式场合传令的,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请坐,请你观看。”
说着,固伦有桓便把这付卷轴交到薛宝柱的面前。
薛宝柱“唔”了一声,重新坐好,接过卷轴,展开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