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铁锤大爷有何打算吗?”
朱涂铁锤想了想,便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了。
“固伦小师爷,我打算下午的时候,就集合全军,待到入夜以后,疾驰南下,彻夜追赶,天明收队宿营,太阳下山之后,再彻夜追赶。如果顺利的话,第三天或者第四天就可以追上八麻部落了。”
“好,好,妙计,妙计。”
朱涂铁锤假惺惺地笑了笑,说道:“如果小师爷能够说动薛公子,贵部的铁骑兵迟一天动身也可,当然也应该是昼伏夜出,莫要惊动了敌人。待到我的部下们把敌人围困住以后,铁骑兵再出动,便如对付佐列长老一般,致命一击,大获全胜!小师爷,如何?”
“好!朱涂大爷,我便回营去劝说薛公子,明日黄昏,我部便可出动了。”
“嗯,小师爷可莫要开玩笑哟!”
“保证成功,贤昆仲恭候我的佳音,也就是了。”固伦有桓说罢,站起身来,便向朱涂兄弟告辞。
朱涂兄弟虽然半信半疑,但现在不敢失了礼数,恭恭敬敬地把固伦有桓送出营门,看着这个小师爷跨马扬鞭而去,这才返回营来,不提。
固伦有桓策马返回薛营,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了。路途上,时时可见昨日激战的痕迹,尚且还没有打扫完毕。许多死人死马倒卧在路旁。恶臭之气扑面而来。马儿奔跑掠过,惊起一群群乌鸦扑翅飞起,哑哑怪叫。更远处的草丛里,还有一匹野狼站立着,绿莹莹的眼光注视着奔驰而过的骑客。
固伦有桓暗暗叹息,心下想道:“咱们部落牧民们总是这样相互残杀,悲惨痛苦,民不聊生。如此冤冤相报,何时是了?什么时候,咱们也能够像汉人们那样,男耕女织,安居乐业,仕农工商,各得其所,那可多好呀!早就听孙掌柜讲过,绵薄山下的汉人营,虽然草草初创,倒也颇俱规模,百业俱全。我这次随着大军南下,最好找个机会去汉人营里看一看,对我今后的工作必定是大有好处的。”
正这样想着,马儿疾奔,前面已是薛营大门了。哨兵识得固伦师爷,挥手放行。
固伦有桓一直来到薛宝柱的营帐前,勒住坐骑,翻身下马。
门口的亲兵叫了一声“固伦师爷,怎么才回来?”又仔细看了看这位小师爷,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固伦师爷下意识地摸了摸被纱布包起来的那只伤眼,凉丝丝的,不觉疼痛,想是药物起效了。
固伦有桓问道:“薛公子呢?休息了吗?”
亲兵答道:“薛公子还在处置公务哩,不曾歇息。”
“很好,我去找薛公子。”固伦有桓说道,“对啦,渥斡队长呢?也与薛公子在一起吗?”
“没有,渥斡队长回帐睡觉去了,师爷,我去把他叫来?”
固伦有桓连忙摆手,“不必,不必。”说罢,他便走进了薛宝柱的营帐。
大帐一角,薛公子披着一件狐裘,持着一盏热茶,正在伏案阅读公文。听见响动,抬头观望,看到固伦小师爷的古怪模样,薛公子不觉失笑,连忙站起来,说道:
“有桓兄弟,你去哪儿啦?怎么现在才回来?脸上怎么受伤了,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啊?”
固伦有桓含含糊糊地说道:“天黑,没看清路,跌了一交,幸好朱涂贤昆仲叫来医师为我诊治,并无大碍,并无大碍。”
薛公子看了看他,既然他这样讲,薛公子也就不好再深问了,笑一笑,请他坐下。固伦有桓真个就在薛宝柱的对面坐下了。薛宝柱一看,就知道是有事情与自己商议。于是,薛宝柱就抄起案上的茶壶,旁边有现成的杯子,取过一只,也给固伦有恒斟上了一杯奶茶,说道:“还滚热着呢,赶快喝,醒酒去腻,喝下去很舒服的。”
固伦有恒正觉口渴,便接过来,一口气饮了半杯,赞了一声,又给自己续满。
薛宝柱笑道:“固伦兄弟,你来找我,何事?”
“啊,刚才我在那边营里,与朱涂兄弟聊了一会儿。”
“噢,好啊!我说呢,出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呢?还在纳罕哩!”
“薛公子,你知道吗?朱涂兄弟急着还要出兵哩!”
“我当然知道,不必去理会他们。”
“嗯,朱涂兄弟打算今夜追赶,大约二、三日之内,便可追上八麻长老了。”
于是,固伦有恒便把朱涂兄弟的用兵计划对薛宝柱讲述了一遍。
薛公子听了,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想不到朱涂铁锤倒与固伦兄弟这么推心置腹呀!”
“薛公子,咱们何时发兵,相助朱涂兄弟呢?”
薛公子点点头,说道:“固伦兄弟,你我同僚,军中大事本应相互协商。接下来如何用兵,兹事体大,你便不问我,我也要找你商议呢。现在正好有空,我有个想法,请你参酌可否。”
固伦有桓点头说道:“薛公子必有高论,我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