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彧睁大眼睛,赶紧问道:“那个医女呢?舅舅可有找到?”
文成侯摇摇头,神情严肃。“之后,那个医女便悄无声息地从宫里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加上你父皇下令,不准再提起此事,久而久之,除了宫里的老人,就没人记得了。”文成侯越说越激动,“阿兰……我那个可怜的妹妹……”
皇甫彧把拳头捏得很响,转身就往门外跑。
文成侯赶紧拉着他,堵在门口。“阿彧,你干什么?”
皇甫彧难得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舅舅既已知真相,就应该如实禀告父皇,凭父皇圣断。”
文成侯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彧,你甚是天真。而今拓跋氏如日中天,权倾朝野,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即便是你父皇也未必能铲除他们。毕竟你父皇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拓跋丞相是有很大功劳的。否则你父皇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等到今日吗?我想,你父皇当年未必不知道你母后去世的真相,可他若是轻易行动,说不定早就……”
“所以他宁愿装聋作哑,姑息养奸,权当什么都不知道?”皇甫彧突然觉得很可笑,“我母后……那是他结发妻子啊,难道他一点儿都不顾念以往的夫妻之情吗?他为了他的皇位还真是……反正他身边的人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能帮他坐稳皇位就行了是吗?”
文成侯早就看穿了世态炎凉,皇室之间的尔虞我诈更是屡见不鲜。“自古哪个皇帝不是如此?一旦和权力沾边,就毫无任何温情可言。不过,阿彧,说句公道话,你父皇对你和阿明还是不错的。你看你一出生就是太子,你母后死了这么多年也没说废了你。当年若不是你父皇不顾劝阻,坚持立你母后为皇后,太子之位也不一定轮得上你。”
皇甫彧冷笑一声。“他立我当太子是因为那时我母后还在世,他到现在还没有废了我,那是他仁慈吗?是因为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就会招来祸事。而且自古废长立幼就是大忌,一定会遭到群臣反对。他敢吗?不然,我只怕早就被踢下来了吧。舅舅,你知道我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文成侯看着这个外甥,突然觉得莫名的悲哀。“舅舅知道,舅舅都知道,可是现而今并非意气用事之时。”
皇甫彧极力忍住心里的怒气。“舅舅总说不是时候,那什么才是时候?”
“等你当上皇帝的时候。”文成侯一只手指点点他的肩膀,“你一定要学会忍耐,熬到你坐上那个至尊之位的时候。一切权力尽在你手,你想灭了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谁还能拿你怎么样?”
每每想起这些,皇甫彧都强忍着不让自己发作。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高山公主,故意用一种很轻松的语调说道:“姑姑无缘无故提起我母后,究竟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