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击鼓鸣冤的是个六旬左右的老者,衣着鲜亮,腰缠玉环,显然是个有钱的主,身边还带着一位家丁护院一般的壮汉,刚才击鼓击得如此震耳,自然是出自这位壮汉之手了。
堂中阵势已经摆好,刘毅行高居堂上,章狼、杨洛川、朱希言和马平、马泰兄弟分别站在两旁,一旁做文字笔录的是刘孝文,他是刘毅行的亲侄子,,年纪不大,文采极佳,深得刘毅行器重。
站在堂下的是那老者和家丁,那老者脸色不善,负手而立,家丁陪在身旁,也是一脸的傲然。
此时此刻的场景,在杨洛川的印象中有所不同,在他印象里,现代影视剧中演的击鼓鸣冤者大都是穷人模样之人,哪像眼前这人衣着鲜亮,还带着“保镖”前来击鼓鸣冤的,看他这种有钱人装扮,也不像是有冤的呀!
耳听得刘毅行惊堂木一拍,拉开了堂审的序幕。
“堂下是何人啊?为何前来鸣冤击鼓?”堂下这人其实刘毅行是认得的,叫吴有德,乃城中数一数二的老财主,在城中开着一家金铺二家赌坊,赚的都是些不义之财,他之所以有此一问,无非也是想摆下官威走下程序罢了。
吴有德一摆衣袖,愤然道:“刘大人不必如此大声,老夫耳朵没啥毛病,听得清楚的很。”
刘毅行道:“原来是吴老财呀,可从来只有你欺人,如今何人这么大胆啊,竟然也敢欺到你的头上。”
吴有德“哼”了一声道:“大人不必冷嘲热讽,想必你也知道老夫此番来是为了何事。”
刘毅行心知肚明知他来是为了什么事,半年前这老财家中巨额金银被盗,现场只留下了两副鬼脸画像,一副笑脸一副哭脸,这老财奴当时来衙门报案时的模样,他至今记忆犹新,那脸色简直比盗贼画下的那张哭脸还要难看。
时隔半年,此番再次来衙门,当然是为那次失窃案了。
刘毅行道:“是为了半年前的案子么?本官不是告诉过你吗,有进展了自会差人来知会你。”
吴有德道:“大人真有认真追查过吗?为何都过去大半年了,竟然会一点进展都没有?”
刘毅行冷然道:“本官查案,哪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再则,谁说毫无进展,不是已查出是沈氏兄弟所为吗?”
“既已查出是这两兄弟所为,大人为何一拖再拖,不将这两人缉拿归案,是何道理。”
“你说的倒轻巧,这沈氏兄弟神出鬼没,踪迹难觅,要想抓捕谈何容易。”
“哈,早知大人会如此作答,今次老夫是有备而来,这抓捕一事老夫已替大人完成,不劳大人费心了,”吴有德言罢,伸出双手用力拍了两拍,高声喝道:“带两个狗贼进来。”
话声一落,两个家丁押着两个满身血迹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杨洛川转头瞧去,见这两年轻人虽然脸上身上满是血迹,但面相俊朗,一脸正气,哪有半分盗贼之相。
刘毅行见这四人进来,不由得一怔,他也确实没料到吴有德会来这一手。
吴有德待四人进来站定,道:“这两个盗贼老夫已经捉拿,大人打算如何发落啊?”
刘毅行瞧着沈氏兄弟满身的血污,忽然喝道:“吴老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家府之中私设刑堂,未经审训便将人犯打成这副模样,你可知罪。”
忽然间听到这声喝骂,吴有德也是一惊,但随即便平静了下来,道:“刘大人好大的官威,这两人乃是偷盗的惯犯,昨夜乘老夫府中摆宴之时又来偷盗,抓捕之时难勉出手重了些,难道这也犯法么?”
杨洛川心道,沈氏兄弟这副模样明明是抓捕后毒打所致,这老财主却说是抓捕时所致,真是闭着眼睛说瞎话了。
刘毅行道:“你当本官好糊弄么,”转头看向了沈氏兄弟,问道:“告诉本官,是否在吴府中受刑了。”
沈氏兄弟齐声道:“是。”
老大沈不知接着又道:“是俺兄弟俩偷盗在先,有错就要受罚,受些身体上的痛楚不算什么,大人秉公办理就是了。”
杨洛川心里不由得暗赞,这两兄弟敢做敢当,真不亏了男儿两字。
除了那吴有德心疼自己的钱财外,其余众人心中莫不明白,这兄弟俩,老大沈不知,老二沈不觉,人称神不知、鬼不觉,这两兄弟虽为盗贼,但所盗钱财大多用于救济贫苦百姓,因此除了一些不良老财们对其兄弟深感痛恨外,在民间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当然,这也是县令刘毅行不去认真追捕的原因。但今日却是原告亲自送上堂来,这兄弟俩累积犯案数起,家中失窃的老财也不止吴有德一人,这案件看样子也只能秉公处理了。
刘毅行旁边的刘孝文忽道:“大人,这俩盗犯满身是伤,看来今日不宜审讯,依小的看不如择日再审如何?。”
刘毅行点点头道:“甚合我意,”喝道:“将盗犯押入后牢,着狱卒看管好了,择日再审,吴老财你回去等消息吧。”
吴有德虽心有不甘,但迫于官威,只得带着众家丁走了。
退堂之后,刘毅行唤章狼、杨洛川、刘孝文三人到内堂议事。
刘毅行皱眉道:“各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章狼道:“不如按先前杨兄弟所言,将这两兄弟关押几天便放了罢,对外便称其越狱逃跑了。”
刘毅行道:“沈氏兄弟虽为人侠义,但毕竟是犯了国法,私自放了于理不合,既便言其越狱而逃,本衙门亦有看管不力之责,再则,这吴有德的亲侄子乃永安县的知县,若被他抓了小辫子,恐怕会有麻烦。”
刘孝文道:“大人言之有理,永安县吴知县向来与大人关系不合,若落他口实,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杨洛川忽道:“我有一个办法,不知大人是否觉得可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