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萧明溪咬了咬唇,偏生要比郝师姐这样的委屈还要委屈几分。
她本来就是生的一副好样貌,明净如雪的如画眉眼因为年纪尚小还没有长开,所以装起来纯白小师妹这样的模样就是信手粘来。
她澄澈的一双眼眸中写满了可怜兮兮。
“可是,不是师姐说的要让我这般说,然后把信筏转交给师兄么?如今你又是这样的说,我到底应该如何同师兄说才好,方才你这般说的时候,我就已经是施了灵术叫师兄来了呢………”
“到时候,又说不出一个真真切切的理由。想来不仅仅是我,估计是郝师姐都要担着师兄的坏脾气。”
“师兄…脾气不好么?”
郝师姐听她这样的带着夸张形容,不由得一惊。
随后等到缓过来的时候才这样的问,她出身也不过只是东瀛一个没有实权的侯府,因着根骨被选入了九霁剑宗,成了内门弟子。看着那位掌门座下嫡系大弟子那般的风姿绰约,不由得起了恋慕之意。
哪里知道这个跟随在师兄身边,形影不离的小师妹这般的说了一个大实话。
这就让郝师姐不由得一惊了。
原先她想着,师兄素来都是如天边的雨后云雾一般的触不可及,应是一个气度不凡心胸开阔之人,不会如同一个妇人家一般的斤斤计来着的。
师兄脾气不好这件事情,郝师姐也是略有耳闻。
可是待到之后见到了师兄之后,她也不由得为那般风姿绰约之人的清冷寡淡而倾倒,也是心中暗笑道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如今同师兄形影不离的明溪师妹都这样的说了,可不就是真的么?
郝师姐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到底也是一个心思通透之人,懂得什么东西能够去争,什么东西不能够触碰。她随后应该是考虑好了,红唇勾出来一个温婉的弧度,“听到师妹你这么说啊,师姐我忽然是茅塞顿开了不是。想来我对师兄的感情,并没有儿女情长那般,只是一种对于优秀之人的崇拜罢了。”
“所以,还请师妹把信还给我吧。这般就不会教你为难了不是。”
萧明溪眼底出现了一点达到目的的喜悦,不由得不赞叹一句自己的聪明才智,随后正打算继续同她客气客气几句之后,再将这一封情书和郝师姐一起悄无声息的毁去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些冷,周围忽然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她不顾了郝师姐期期艾艾的小眼神,连忙将纹有梅子花的折叠整整齐齐的信纸,塞到袖中去。转身就披起来了呆萌任性小师妹的外衣,笑得一片的纯真无害,眼眸中恍若碎落了一片的星子。
“师兄来了啊。”
来人正是九霁剑宗掌门座下嫡系弟子中占了一声大师兄的,被万千的初初进宗的外门小师妹们当做是天上最耀眼的星辰,被清冷恍若高岭之花的内门师姐们,看作是仿佛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一株墨竹。
随后只是见得那人步步生莲而来,越过了一寸寸论剑台上的弟子们。
初初及冠的少年郎君生得极好的样貌,清冷寡淡的眉眼如画,白的透明的肌肤上一双清冷的眼眸中,晕染着几笔梅子花的绚丽颜色,一身白衣胜雪衬得整个人如同旧画中走出来一般。
墨色的发和平日一样的随意挽起来,束发的红绳络在论剑台,不知从何处攀缘而来的梅子花影中都没有任何的随意,沉重而冰凉,一如花瓣上的露水。
东方子珩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白皙如玉的手指却是轻轻的在她头发上揉了揉,眼底有看不清的颜色。
“是有人欺负你了?”
他嗓音恰似九重云霄之上骤然坠落的一腔冰泉,玉碎一般的嗓音,遥远而又冰凉。
纵然是同他多年的师兄妹情分,萧明溪也无论用了多少种方法,都难以叫师兄多和她说几个字,不曾想到今日在众人面前,师兄竟然是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第一句话便是关心,而不是素来冷淡疏离的“有什么事”。
她心中有些欣喜,但是对着那一双眼睛,她实在没有办法违心说谎。
她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