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的心情各位新猎豹特别突击队的队员们度过了三天平安无事的日子,第三天晚上,吴中队把大家叫到训练场集合。
“你们已经当了三天的特别突击队队员了,怎么,炫耀够了吗?”幸亏是晚上,吴中队没有戴他那副黑漆漆的墨镜,不然陆依曼又该捉摸不透他的目光究竟盯在谁身上呢,“炫没炫耀够都来不及了。在我正式把猎豹特别突击队交给你们之前,你们必须完成每届都要完成的各项测试任务。今天,我将带领大家开始完成第一项测试任务——一百公里拉练!”
天!陆依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自从她入伍以来只经历过一次拉练,还只是五十公里。陆依曼永远不会忘记她在那次拉练途中萌生过三次想要杀人的冲动,等到回营地以后陆依曼脚上的泡已经出血了。从那以后她就发誓再也不要拉练了,也是老天爷眷顾她,自从那次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参与过拉练了。后来被选入猎豹特别突击队,陆依曼就知道自己在这儿活不下去,果然,才来第三天就得到如此晴天霹雳的消息。
可是吴中队根本没给大家时间准备,他下的命令是整理好野外生存的行囊集合。于是所有人都已经把背囊背在背上了,此时听说要拉练,大家都没来得及骂一句脏话就被吴中队塞进了部队用的卡车里。
陆依曼面如死灰,虽然说这一次拉练吴中队全程陪同能够让她心里平衡一点,可吴中队陪同有什么用啊?出了时不时地让陆依曼糟一下心,该起的水泡还是要起,该疼的皮肉还是要疼!既然知道没有退路了,陆依曼干脆在上了卡车后仰头就睡,珍惜最后一个能够全身放松睡上一觉的机会。
卡车摇摇晃晃地前进,陆依曼睡得并不踏实。她排在队伍末尾,也就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人,等陆依曼按秩序坐下来后一扭头——吴中队清点完队伍跨上了卡车坐在她旁边。所以就算睡觉陆依曼也强迫自己不能倒在吴中队肩上,她不知道吴中队允不允许大家在车上睡觉,但就算允许陆依曼也不敢睡得靠在他身上!所以直到他们下车陆依曼一直迷迷糊糊地没睡安稳,下了车之后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上海闵行区了!
“唉......”陆依曼无精打采地揉揉眼睛,要知道猎豹特种部队的驻地可在浙江境内啊,这么长的距离徒步走回去,陆依曼用鞋尖敲敲地面让自己的双脚更舒服一些。
其他人都不知道,其实陆依曼的家就在闵行。陆依曼的外公外婆本是住在静安区的,而陆师长结婚后就在闵行买了房子安定下来,所以陆依曼幼儿时期一直和她妈妈住在闵行。等到她妈妈去世后陆师长因为没时间照顾陆依曼,于是就把陆依曼送回了她外婆家。从那以后,陆依曼就很少再回闵行的家了。反正陆师长时常不在家,就算陆依曼中学放假回家也不过是和陆师长请的保姆阿姨住在一起。再然后陆依曼的外公外婆相继过世了,她也就干脆一个人搬到了静安区那栋老房子里自己住。
可闵行再怎么说也有着陆依曼为数不多的和母亲的回忆啊。现如今她穿着军装背着沉重的行囊站在闵行的街道上,身心俱疲。可是吴中队并不疲惫,他清点好队伍后就让黄景行带着大家开始返回驻地。陆依曼跟在队伍最末尾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吴中队就像是故意要找她麻烦一样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边,也不说话,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依曼走着走着就出了神,她想起前天大家讨论吴中队的故事时黄景行说吴中队曾经代表国家获得过什么奖呢,陆依曼忘记了,但仍记得黄景行的语气仿佛那奖项很了不起一样。似乎是国际军事比赛,陆依曼双眼都快闭上了。据说那年的国际军事比赛中国队很不被看好......
那是吴泽刚刚进入特种部队没多久就接到的通知,陆师长亲自点名要他去参加这个比赛,同行的还有来自国内各大军区的精锐士兵。于是年轻的吴泽就懵懵懂懂地跟着带队首长连夜坐飞机去到了哈萨克斯坦。直到飞机落地,大家才明白过来——什么国际比赛,咱么国家虽然被列为邀请对象,但主办方连住宿都没给安排好!带队的首长不干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于是他挑了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去找主办方理论,这其中就有吴泽同志。
更巧的是一行人刚刚踏进主办方办公室就有会外语的人听见另一支队伍要求换更好的住宿条件。嘿,队长一听,不行!那更好的住宿条件必须给咱们留下!说着就吵了起来。不过外军也不是好惹的对象,大家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汉子,二话没说几句就有外军脱了上衣准备干架。队长定睛一看,哎哟呵,吃牛肉长大的小伙子就是壮士呀!不过我们也不能认输,队长大手一挥,还是愣头青的吴泽就两眼放光扑向了壮汉一般的外军。
他为啥要进部队啊?不就是因为打架嘛!又怎么进了特种部队的?那不还是因为打架打得厉害嘛!吴泽在部队里被管教着不能痛痛快快地打一架,都快憋出毛病来了!眼下这么好一个机会,像打架想疯了的吴泽就想穷凶极恶的野狼看见了猎物,张开爪子就扑了上去!
“后来呢?”陆依曼跌跌撞撞地跟在谢磊身边,听得起劲儿。他们正在穿越佘山,一路上有不少普通游客来来往往为了特别突击队的拉练不受影响,吴中队亲自走在了最前面开道。这可把队伍最末尾的陆依曼开心坏了,立刻就拉着谢磊边走边听吴中队以前的故事。
“后来肯定是吴中队赢了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打架十场又九场都赢。愣是把人家外国小伙子打得叫妈妈。”谢磊虽然总是被吴中队批评,但他从心里还是佩服这个男人的。
可是陆依曼不以为然:“得了吧,什么十次有九次能赢,上回格斗训练的时候要不是他出阴招,我就赢了!”
谢磊听了小陆同志不以为然地抱怨,也不知怎么跟她解释,只好默默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然而陆依曼不会就此罢休,她缠着谢磊要听接下来的故事。
“接下来?接下来就是当时的吴中队他们获得了最高级别的住宿条件。”谢磊说到这儿笑了一声,“可惜啊,可惜住那么好的地方,却吃不惯西餐!”
当年队长带着初尝胜利滋味的小伙子们入住了高级酒店后才知道后悔,人家高级酒店里只提供西餐服务,这一群以为西餐就是汉堡薯条的傻大汉看着雪白的桌布和各式各样的餐具都面面相觑。这还不是最让他们后悔的,更后悔的是这些没怎么吃过西餐的小伙子们第二天不知怎的就都闹起了肚子。这可把队长愁坏了,大家以这种状态还怎么比赛啊?然而主办方才不会搞特殊,第二天就举行了咱们最拿手的障碍三项初赛。队长只好硬着头皮让大家上,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咱们居然进了复赛!从复赛开始团体战就变成了个人战,一轮儿轮儿选拔下来,决赛那天一共四名选手,咱们居然占了两名!可是天不遂人愿呐,连续一星期吃西餐实在是让这群小伙子蔫儿了气,直接进了医院。队长再怎么摇头也无济于事,错失了咱们最拿手的障碍三项。
后续的比赛中咱们国家的战士们人数越来越少,尤其是低空跳伞连接地面爆破这一项,从初赛开始就只有吴泽一个人参与了。队长一方面要照顾倒下的战士们,另一方面要给吴泽出谋划策,实在是分身乏术。况且当时咱们国家的跳伞队伍并不完善,就连经验最丰富的老队员都没有尝试过低空跳伞,而低空跳伞又是今年新增的比赛项目,大家以前都没尝试过。于是队长就找来吴泽谈了一次话,大意就是我不管你了,你只要尽自己的努力,名次无所谓,但不能丢了气节!吴泽于是就此开始了单打独斗。初赛复赛到半决赛,他居然都神奇地通过了!可是吴泽也知道,半决赛通过就意味着决赛会遇到老牌跳伞大国。四九年我们刚刚建国时人家就有一支成熟的伞军部队了,就算吴泽不知道这些历史,但在各大军事类游戏里伞兵可都是那个国家的招牌呀!就连队长听说吴泽挺进了决赛也没高兴起来。
第二名吧,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
“后来呢?”陆依曼有些喘气了。
“你没听说吗,咱么国家参加国际军事比赛的跳伞项目第一次就获得了冠军。”
吴中队示意大家原地休息五分钟,谢磊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伸手去接石缝里渗出的泉水喝。
陆依曼呆呆地看着谢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原来吴中队代表国家获得过那么高的荣誉!这可是足够写进历史教科书的荣誉啊!她偏头盯着不远处正在和华炎交谈的吴中队,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吴中队和华炎说了两句,华炎就下了山坡去带回来一个小姑娘。陆依曼眼睛一下直了,这小姑娘看上去比陆依曼大不了几岁,可打扮得甚是娇艳,陆依曼小小的嫉妒心开始作祟了。
“报告吴中队,就是她。”华炎把小姑娘拉到吴中队面前,敬了个礼退到一边。
吴泽微微颔首,开口问那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乐儿。”小姑娘有些拘谨。
吴泽颔首,语气中有一丝责怪:“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钱包丢了,手机也丢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乐儿脸上的焦急到不像是假的。
陆依曼三蹭两蹭蹭到了华炎身边悄悄问到:“谁啊?”
华炎却没有理她,而是疯狂在身后拍打陆依曼的衣角叫她不要讲话。陆依曼奇了怪了,不就是个迷路的女大学生嘛,怎么还不准我问了?
“你在这儿转悠多久了?”吴泽边说边打开自己的背囊。
“不知道,不过怎么的也要十几个小时了!”乐儿急地满脸通红。
吴泽看了一眼她裤脚的泥巴和胳臂上被小倒刺划破的伤口,心想这小孩儿是真着急了。他默不作声地把自己行囊里的压缩饼干拿出来递给乐儿:“快吃点儿。”,接着拿起行军水壶,想了想,又放下了,对躲在华炎身后的陆依曼说到:“你去给她接点水,快去。”
“是!”
陆依曼急急忙忙把自己的水壶拿出来晃了晃,里面还有点没喝完的水,她递给乐儿:“快喝点儿水!不然要噎着!慢点吃!”
陆依曼拍了拍乐儿的后背,觉得吴中队似乎在死死地注视自己,是不是自己话又多了?于是她蹑手蹑脚地又缩回到华炎身后,心里想着算了算了就当我损失了一个水壶吧。
吴泽看着乐儿狼吞虎咽的样子,摸了摸自己贴身的口袋,掏出一个皮钱包出来。还没打开呢,陆依曼就已经看见那耀眼的红色了。吴泽数了大概有二十张,卷卷好递给乐儿:“拿着。从这儿往回走,沿着这条小溪,走半小时就能看见公路。天都快黑了,你赶紧回去买个新手机给家人报个平安。别乱晃了,这儿现在是军事禁区,不让进,有危险。”
乐儿看见眼面前这位解放军要给自己塞钱,连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要实在想给,我就要一百元就行了,坐个车回家够了!这么多我是在不敢拿!”
“拿着,帮助群众是解放军的责任。”
“真地不用了,谢谢您解放军叔叔!谢谢!但是不用了,真地!”
吴泽执意要给乐儿买手机的钱,乐儿却不肯收。陆依曼躲在华炎身后露了半颗脑袋翻个白眼,她太讨厌这种你推过来我推过去的场景了。
“您给两千元买什么手机啊?”陆依曼开口。
吴泽愣住了,他看了看陆依曼,又皱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钱。两千元还不够买个手机吗?
“拜托吴中队,都这个年代了您还想用两千元买个手机?”陆依曼边说边把吴泽手中的钱抢过来,数出三百元来塞进乐儿手里:“喏,从离这儿最近的公路打车到上海市中心也只要不到两百元,剩下的钱拿去吃顿饭,然后自己找银行办理挂失,再去公安局办理身份证,顺便让你家人或者朋友来接你。”
乐儿红着脸收下了钱,想对陆依曼说声感谢的话,一抬头却发现她已经转身面对吴泽了。
“你有多少钱啊这么大方?还想让她买个手机?怎么不给我们一人买一个呢?”陆依曼把剩下的钱塞进吴泽的钱包里,“收好,别到时候又说我弄丢了一张,要扣我工资。”
吴泽接过钱包抿嘴顿了一秒钟,然后若无其事地把钱包放回口袋里抬起头吩咐华炎:“你去送送她,快去快回,三分钟后我们出发。”
“是!”
华炎送走了乐儿,陆依曼害怕被吴中队骂又滚回到队尾。吴中队照顾这个迷路的女大学生的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谁知道平时看上去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怎么胳臂肘往外拐,冷脸全丢给他们了,对外人倒是热情又贴心,还打算给人买一手机!陆依曼偷偷瞄了站在最前面的吴中队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一个这么暖心的人,就是缺根弦罢了。
华炎归队后大家继续行进,天很快就黑下来了。就算由吴中队带队,大家前进的步伐也慢了许多。走在队末的陆依曼到趁此捡了个大便宜,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被树枝划伤,军靴也经常陷入泥潭之中,只有走在最末的陆依曼注意到了前面所有人摔倒的地方,她毫发未损。陆依曼心里还在想白天谢磊给她讲的吴中队的故事,原来吴中队能当上猎豹特种部队的二中队队长和特别突击队的指挥官是有原因的,大队长倒是让这个角色实至名归了。陆依曼嘴里叼着手电筒,手背在身后去摸索背包里的水壶,她心里五味杂陈的,刚才看见吴中队那么大方地帮助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陆依曼委实触动很深。小时候不是有一首歌嘛,“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他交给解放军叔叔手里边。”,歌词虽然并没有描绘解放军叔叔帮助老百姓的场景,但不知道为什么陆依曼就觉得刚刚吴中队帮助迷路大学生乐儿的样子就像这歌里唱得一样,形象光辉伟岸。换做自己肯定没那么大方了,陆依曼突然想起来自己把水壶送给乐儿了,绝望地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她渴得要死,这附近却根本听不见任何水流声。
突然,一声闷响,陆依曼还没把头抬起来呢,就听见黄景行和华炎还有陈京墨焦急地喊声:“吴中队!”,紧接着陆依曼看见一个黑影从队伍前面滚下山坡去,她一急,连手电筒都顾不得从嘴里拿出来立刻扑向那黑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吴中队。这下可好,陆依曼是抓住了吴中队的衣角,可她脚下被凝露一滑,直接跪下去和吴中队一起滚下山坡。
“哎哟!”陆依曼的手电筒不知道掉哪儿去了,但她知道吴中队一只手把她提了起来,护住她的脑袋,两个人就磕磕撞撞地翻滚了不知道几个三百六十度。终于,陆依曼感到吴中队护住自己后脑勺的手臂狠狠地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后二人停了下来。
“疼,疼,疼,疼!”陆依曼整张脸都被塞进吴中队的胸口里,她说气话来声音闷闷的,“吴中队松手!”
吴中队在翻滚过程中一只手护住陆依曼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死死抠住她的侧腰,陆依曼觉得自己那块肉要被抠掉了!
吴中队见暂时安全了,立刻松开陆依曼,坐起来查看自己撞在石头上的手臂。他俩都把手电筒丢了,借着月光吴泽只能看见自己手臂外侧擦破好大一块皮,他用手指轻轻一碰都是疼的。不过还好,骨头没事。吴泽于是立刻抬起头来严肃地看着皱眉揉腰的陆依曼:“陆依曼,你有没有规矩?!”
“哇太疼了!”陆依曼刚还在小声自言自语,这一听吴中队非但没有被她舍身相救感动,反而责怪自己,陆依曼火气一下蹿到头顶。可是她又不敢对吴中队发火,于是只好硬生生地憋回去,撅起嘴不说话。
“你明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轻易伸手救人,为什么还要拉我?”吴中队非常严肃地瞪着陆依曼,“如果我们在敌后,你这样做就是白白牺牲了一名战斗力!我说过多少次你们要相信自己的队友,相信他有自救的能力,相信他不会打乱整个任务计划!你做到了吗?”
陆依曼继续低着头揉腰。
“回答我,列兵陆依曼!”吴中队终于没忍住发了火。
“报告!没有......”陆依曼回答地中气不足。
吴中队气地不知道说什么,他站起来坐到旁边那块石头上,胳臂撑在膝盖上手里抓着贝雷帽:“行,你现在就在这儿等着,看看你的队友们由于你的失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陆依曼委屈地不行,她抬起头想要告诉吴中队是因为她不想让他受伤才拼了命要抓住他。陆依曼好不容易对吴中队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瞬间就没有了。可当她真正抬起头,映入眼帘地却是吴中队血肉模糊的手臂外侧,“你受伤了!?”边说陆依曼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受伤的本应该是她的后脑勺才对。
“你受伤了!”陆依曼也没了手电,但她借着月光也能看见吴中队被石头坚硬的棱角划破的皮肤。于是陆依曼二话不说打开背囊摸索着急救包,本来还委屈得不行的她现在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不是,吴中队您装什么帅呢?有必要吗?受伤了也不说一声。您又不是不知道,这荒郊野外的草地最容易滋生细菌了,您受伤不要紧,可要不及时消毒包扎很容易发炎啊!吴中队事情要有个轻重缓急,您批评我没错,但也不能就不管伤口了呀!亏得我刚才还挺敬佩您的,有必要吗?”
陆依曼连珠炮一样说完,然后撕下一块纱布来用酒精浸透,抬眼看了一言不发地吴中队一眼:“忍着哦。”
吴泽的确忙着教育陆依曼就没空管自己的伤口了,不就是擦伤嘛,陆依曼还大呼小叫地,多大点事儿啊。不过他又很感动,一个平日里总是和他作对的小列兵到了危机关头还能想着给自己处理伤口,吴泽看着认真的陆依曼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点疼算什么?这小丫头还叫自己忍着点,当年就算子弹穿过他的小臂吴泽也没皱过眉。酒精的冰凉触感瞬间来袭,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痛感。吴泽眼皮都没动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
“呼~”
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吴泽反到感到了酒精带来的清凉感中还有一丝酥痒。他看着陆依曼的脑袋,这丫头竟然像哄小孩一样对自己的伤口吹气!呵,吴中队偷偷在心中嗤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把自己当做小孩儿吗?
可是陆依曼丝毫不敢懈怠,她轻柔地持续吹着吴中队的伤口。小时候陆依曼摔破了皮,照顾她的保姆阿姨就是这样温柔地吹气帮陆依曼缓解疼痛的。
吴泽任由陆依曼给自己包扎,伤口处总是传来凉酥酥的感觉。他抬头看天,今晚月亮倒是真的圆!
“吴中队!小陆!”
“小陆!吴中队!”
陆依曼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喊声,她立刻回头,黑暗中几束手电筒的光芒从山坡上急速奔来。
“吴中队,小陆,你们没事儿吧?”几个人跑得呼哧带喘的。
“我没事儿,吴中队手臂被石头擦伤了好大一片,老陈你快给看看!”陆依曼站起来一把将陈京墨抓过来,又抢过他的手电照着吴中队的手臂把他摁下去,“我刚刚用纱布喝酒进消了毒,你看看我包扎的行不行!”陆依曼十分着急地说。
“行,我先看看伤口啊。”陈京墨熟练地拆下陆依曼的纱布,有了手电筒的光照,伤口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陈京墨是正儿八经的外科大夫,他练包扎时陆依曼还在穿校服读高中呢,自然是比不得的。只见陈京墨三下五除二就擦拭掉了吴中队手臂上黏住的泥土,然后拿出他全能医疗包里的一种粉末洒在伤口处,紧接着就开始包扎。
“不是什么打伤,不过面积比较大,不处理好容易发炎。”陈京墨边缠绕纱布边说,“吴中队我给您涂了一点消炎止痛粉,待会儿可能会有点儿痒,您忍一会儿。”
直到陈京墨收好医疗包,一直没说话的吴泽才终于抬头看了看举着手电筒一动也不敢动的陆依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最后才对陈京墨说:“你,回去之后负责训练陆依曼包扎急救能力,我要检查。”
陆依曼本以为吴中队这样看自己又看伤口的,会说一些什么感谢的话,结果是嫌弃自己包扎的不好!?陆依曼气地说不出来话,只有大口喘着气才能叫自己冷静下来不冲动打人。这叫什么事儿?好心当做驴肝肺!自己那么紧张地为他处理伤口,他居然还不满意!陆依曼在谢磊和华炎的轮番安慰之下还是不能消气,她一句话没说,也不让别人碰她,就这么气鼓鼓地跟在队伍后面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