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曼把今天遇到的诡异事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吴泽,她看见那家酒店的入住记录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背后一阵恶寒,没等到卡西莫多倒垃圾回来就匆匆赶回到军队驻地了。陆依曼本以为吴泽会比她更加关心那个古怪的卡西莫多的行踪,却没想到吴泽听完整个故事竟然将手伸出来严肃地看着陆依曼。
“交出来。”
“什么交出来?”
吴泽上半身露出被子,坚硬的肌肉线条紧绷着,眼神中带着点怒气。这可和平日里的他不一样,以往在和陆依曼云雨过后吴泽都会无限温柔地答应陆依曼各种要求,这一次他们十分钟前才结束了拉锯战,就因为听见陆依曼说找到了拉美西斯留下来的戒指,吴泽便变了脸色。
“戒指。”
陆依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自己的外衣,紧紧抱住不准吴泽上前来抢,一边慌乱地说到:“什么戒指啊,你听错了,从来也没有什么戒指!”
“......”吴泽本是打算强行抢过来的,可突然他有些泄气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愧疚地低声说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准备婚戒,惹你伤心了?”
陆依曼一愣。吴泽的确没有送给自己任何戒指,但她也从来没有为此伤心过。陆依曼抱紧怀中的外衣,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介意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的,就算吴泽没有准备戒指她也不会因此少爱他一分,没想到,没想到鬼使神差地原来自己会如此珍视这枚永远不可能戴上的钻戒。
“不是,你别瞎说!”陆依曼口是心非地抱住吴泽,“我都说过不会在意这些的,只要你在就好了。”
“......”吴泽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他有些沮丧地摸了摸陆依曼的头,同时顺手将她外衣中的戒指顺走了,然后哄着陆依曼睡下了。
第二天,吴泽一大早就出门了,也没有待在军队里,陆依曼不敢再去那家酒店,于是陪着吴囡囡跟陈京墨一起学习中医。
吴泽回来时陆依曼已经睡下了,她听见吴泽疲惫地倒在自己身边,然后拥住自己的身体,没有多余的动作边沉沉地睡去了。
第三天也是同样的,陆依曼一整天没有见到吴泽。
第四天和第五天也是这样,就连军队里的其他人都开始心生疑惑吴大队究竟在做什么。
在国外驻军不同于国内,除了每日的日常训练,大家要帮着当地的老百姓一起做农活,或者给东家补补鸡圈,给西家修修地窖什么的,陈京墨呢就每日带着吴囡囡挨家挨户地给当地老百姓问诊开药。吴泽作为指挥官本应该时不时地视察大家的工作,驻守在营地里解决突发状况。可是一连三天见不到他的人,大家还没有想到要向上级汇报吴大队的失职,目前每个人最关心的是吴大队去哪儿了。陆依曼更加坐立难安,她这几天脑海里一直在回放那些武侠小说里写的,某个大侠信誓旦旦让妻子在家等他凯旋归来,于是妻子每天纺纱织线,满心期待着丈夫归来能够给他织成一件新衣。却不想突然有一天一个路人甲跑进屋来对哼着小曲儿给丈夫织衣的妻子说不好啦!你家那位战死沙场啦!
陆依曼脑海里就一直在回放着这个时候妻子手中一定会拿着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一定会掉在地上,紧接着妻子直挺挺向后倒去,于是屋里人手忙脚乱地接住她。再之后的镜头一定是妻子痛不欲生地哭到断气,再配上凄凉的背景音乐。陆依曼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是这几天她把家里能摔碎的东西全部都收起来不碰它们,她可不想打碎家里的什么东西,如果哪一天有人突然冲进她家的门来陆依曼一定会在那人还没开口之前就晕过去。
吴泽已经不见踪影四天了,陆依曼今晚把吴囡囡哄上床后决定不睡觉了,就坐在门口,像吴泽等她一样等待着自己的丈夫。
营地里的电压不是很稳定,陆依曼头顶的灯光过一会儿就会闪一下。窗外不知名的夜鸟咕咕叫着,还有蛐蛐的鸣声。陆依曼闭上眼睛,找寻着曾经作为狙击手的敏锐听觉,她捕捉到了空气中的每一丝震动,却始终听不到安静的楼道上传来的脚步声。
今晚吴泽已经不回来了吗?
不行!陆依曼唰地睁开眼睛站起来,她坐不住了,她要去找吴泽!于是陆依曼穿好外套带上手机悄悄关上房门下了楼。
可是,去哪儿找啊?陆依曼站在营地大门口望着没有尽头的道路跺脚。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特战队员了,如今随便一个身体健康的男性都能轻易制服陆依曼。望着没有尽头也没有灯光的道路,陆依曼身后突然升起一阵不安。她猛然转头向后看去,营地里空空荡荡的草坪什么都没有。
不对!不安感不在身后,陆依曼不敢把身子转回来,她能明确感受到个喘息声就站在她面前。
眼中的月光被挡住了,大地变得更加黑暗。突然,一个粗糙的手掌拍打在陆依曼的肩头——“啪!”,陆依曼转身顺势使出全身力气一个耳光扇过去,就算不能打出鼻血来那人也会头晕目眩一阵!趁这个机会,陆依曼看也没看那人就想要逃走。谁知那人反应极快,捂住陆依曼的口鼻将她拦腰劫起跑进了树林里!
“唔!唔!”陆依曼不断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可是那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念头,抱着陆依曼越跑越远,也不见他累。最后,他将陆依曼放在了一条郊外的乡间小道上。
“陆小姐。”
明明是黑夜,可是陆依曼听见这声音居然感到了白天里来自地中海阳光的温暖与和煦。
“是你!”
陆依曼认出了劫走她的人是酒店的卡西莫多,但她依然连连退后。她不相信这个卡西莫多,从她看见酒店电脑里的入住记录开始,陆依曼就一直在怀疑这个卡西莫多是故意在机场与自己相遇的。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就是当年的“特洛”小姐,有可能是酒店的老板,也有可能是从别处听到的,但陆依曼总觉得他不过是披着卡西莫多外表的弗洛罗。
“陆小姐,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卡西莫多看出来陆依曼心中的戒备,他微微欠身表示抱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丝帕递给陆依曼,“对不起将您弄疼了。”
陆依曼的手腕在树林里不小心被划破了,但是她没有接过卡西莫多递给她的丝帕,反而又连连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这里是通往索伦庄园酒店的道路,陆小姐不觉得熟悉吗?瞧,那里还有一架老旧的直升机呢!”
看到直升机,陆依曼想起来了。当年在危急关头拉美西斯曾经嘱咐过她,庄园不远处有一架直私人直升飞机,那是拉美西斯准备用来和陆依曼一起逃亡用的,现在居然还在原处。
“不过已经生锈了。”卡西莫多摊摊手,“陆小姐怎么最近都没有回到酒店呢?几天不见您我很担心,以为您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就来找您了。”卡西莫多态度十分谦和恭敬,若不是陆依曼真真切切地看见了这个人在监视自己,她都会被这副温和公子的模样给欺骗。
“走吧,跟我回酒店去吧。现在拉维斯的夜晚并不安全,陆小姐,还是住在酒店里比较好。”
说着卡西莫多就要上前来拽陆依曼。陆依曼眼见不妙,急忙后退,疾言厉色地警告卡西莫多不要再靠近她一步。
“陆小姐,您跟我回到酒店里吧。放心,我不会伤害您的。陆小姐不是爱听故事吗?我还有关于拉美西斯老爷和‘特洛’小姐的故事,我讲给陆小姐听啊!”
卡西莫多缓缓逼近,陆依曼连连后退。一直退到田埂边缘,陆依曼四处张望想要找机会逃跑,可是黑夜里除了她和卡西莫多两人在狭窄的田间小路上周旋,根本没有任何可能逃跑的机会。
“啊!”
陆依曼脚下一空,身体失去重心向后仰倒,下一秒就要重重地摔在田地里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拉住向她伸出手的卡西莫多,可是晚了一步,卡西莫多突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一只熟悉的臂膀接住了陆依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