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回到部队后非常懊丧,他拖到了最后一秒陆依曼还是没有松口答应他的求婚。一整个下午的会议吴泽都显得没精打采。
“哎你说吴中队有没有成功?”黄景行和猎豹特别突击队一众人站在训练场边缘撸起袖子注视着从大队办公楼鱼贯而出的军官们,每一个人都雄赳赳气昂昂,吴泽走在当中显得格外颓废。
“你傻啊?看他那样也知道没戏!”谢磊有些慌乱,霸王硬上弓的方法是他教给吴中队的,如果吴中队真的不成功,他谢磊是第一个遭殃的人!
“要不然我们集体去给小陆下跪得了!”黄景行实在是可怜吴中队一个快要四十岁的人了还在为小姑娘和结婚烦恼。
“下跪?”华炎双眼睁得像铜铃,“就是叫她姑奶奶小陆也说不干就是不干!怎么,你还想用下跪来感动小陆?哥们儿,你是没对象,不知道女人较起劲儿来简直是世界末日!”
“也对哦!”谢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怎么办?哎哟我真是,我看着吴中队这么可怜我都于心不忍!你说,他多威风一个人啊,怎么就在小陆面前栽跟头了呢?”
“你不懂,”华炎用胳膊肘顶了顶谢磊,“人家那是爱情。”
“我怎么不懂?哎我也有老婆好不好?我俩儿子和女儿都那么大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是爱情?!”谢磊提到这一点特别骄傲,这六年里他和老板娘一共生了三个孩子,都生活在拉维斯,这也是为什么谢磊特别愿意跟随吴泽一起常驻拉维斯。
倒是华炎,他那个在军区总院工作的护士女朋友由于总也来往,约定好的婚期总是一拖再拖。但是华炎不是一个拘泥于儿女情长的人,他有美术生的感性,也有着作为军人的血性和保家卫国为先的觉悟。
“都在啊。”吴泽垂着头走到他的队员身边,本来是打算通知他们一件喜事的,却怎么也听不起精神来。
“吴中队!”三个人立刻挺胸站好,“陈京墨去军区总院学习交流了,听说是晚饭前归队。”
“嗯......”吴泽点点头,陈京墨这个中医世家的独苗不知道为啥也不愿意结婚,他父母总担心家族的技艺就这么在他这一代没了传人。“今天下午是大队长的退休送别离,都换好了衣服准时参加!”
“是!”
其实不用吴泽提醒大家也都记得住,大队长是猎豹特别突击队全体特战队员的父亲和母亲,没有一个特战队员不敬佩大队长的。如今二十年的大队长也干不动了,大家心里都清楚,别看大队长笑呵呵地打趣自己老了干不动了,其实他最最舍不得离开这里。如果大队长身体好些,还可以留在部队做一个老军工,帮着浇浇菜园子什么的,可惜这二十年又是带兵打仗又是操心操力地,大队长早就落下了一堆毛病,人一老,这些平日里潜伏着的毛病就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实在是熬不住啦。
吴泽的命令只下了一半,另一半其实是一件喜事,但他并没有心情提起。
大队长退休后,钦点吴泽任新一任的猎豹特种大队大队长。
上海的梅雨季节到了,整整一个月,天就没放晴过,拖泥带水的雨点浇地整座城市都脏兮兮的,叫人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大队长退休的悲伤跟随梅雨一起降落在猎豹特种大队,特战队员们日复一日地训练着,可是效果远远折扣于大队长还在的时候。吴泽虽然当上了新的大队长,可是新官上任他要处理太多遗留下来的问题,再加上最近上级一直在开会讨论关于猎豹特别突击队常驻拉维斯的决议,他便不知觉地放松了部队的日常训练。直到师部的政委不请自来突击检查。
听说政委同往常一样端着架子来视察新大队长的工作,却发现战士们各个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从前那股子嗷嗷叫的气势怎么都被雨水冲刷走了似的。然后政委就拍着桌子大骂吴泽一番,说给他一天的时间,让他好好整顿猎豹特种部队。
“猎豹是我们的招牌,要是在你小子手里砸了,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于是伴随着梅雨的过境和太阳重新出现,猎豹特种部队在吴泽这个专职于训练魔鬼周的曾经的第二中队中队长的亲自监督下,开始了全队的魔鬼训练。
梅雨季陆依曼在家里窝了十多天,洗的衣服越来越多却总也不见干。终于等到天放晴了,吴囡囡和她身上都长出了蘑菇的情况下,陆依曼抖落抖落蘑菇抱着吴囡囡出门了。
今天是她准备去办长期签证的日子,她还打算带着吴囡囡去部队里看看陆师长,陆师长的下一个假期回家就见不到女儿和孙女了。
车开进浙江的某片树林里,梅雨过后一出太阳树林里满满都是富氧的新鲜感,吴囡囡坐在后座的儿童椅上对着窗户哈气玩,陆依曼车速很快,好在这辆车底盘稳。
这是陆依曼在租车公司租的阿斯顿·马丁,一辆漆成亮黄色的跑车。她从没有有动过买车的念头,因为陆依曼开车容易走神。
亮黄色的跑车奔驰在山间小路上简直就是部队哨兵的活靶子,日常负责巡逻的两个警卫员通过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这个高调的闯入者。她该不会是要去猎豹特种部队吧?不可能啊,没听说过哪个班长的老婆这么年轻还带这个小女娃娃的啊!难道是间谍?
“猎豹猎豹,蝙蝠呼叫,发现不明百姓。完毕。”警卫员立刻向守门的站岗哨兵报告消息。
“收到,他们会派人过去,你俩继续盯着她。”
陆依曼开着车一直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犯困不要犯困,她是知道这路两边的山坡上一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说不定某一个拐角处就会突然出现一队拦她去路的巡逻队呢。当年陆依曼被吴泽整的时候,什么活没干过!
果然,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一队巡逻队突然出现拦住陆依曼的去路。
呲——
陆依曼急刹车。她带着巴宝莉的格纹贝雷帽和迪奥镶珍珠的太阳镜——其实陆依曼一直觉得这款太阳镜是老奶奶做针线活才会戴的,可无奈这是吴囡囡选的款式,还说和妈咪的帽子特别搭配,于是陆依曼在吴囡囡死活要求下戴上它出门了——外加上陆依曼干练的短发早就留成了一头飘逸长发,要是没见过的,谁会认得出来这就是当年那个被革除军籍的小陆同志啊?
“你好同志。”巡逻兵向陆依曼敬军礼,态度非常友好,“前面是军事禁区了,您不能再前进了!”巡逻兵给陆依曼指着路边立着的“军事禁区请绕行”的牌子。
该死的!陆依曼透过太阳镜定睛一看那块路牌,心中的火就不打一处来!这块牌子的材质,大小,上面印字的颜色,字体都和她第一天来这里时看见的“前方雷区”的路牌一模一样!陆依曼一眼看去,就想起了自己当初的窘样,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同志,请您绕行!”巡逻兵又说了一遍,还给陆依曼指向一条岔路。
“我知道。”陆依曼开口,“我是来你们部队找人的。”
找人?那小巡逻兵不信,部队里哪里有人会认识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富婆的?这巡逻兵是刚选上的新人,也是个年轻人,认陆依曼的车牌倒是一秒钟的事儿。
巡逻兵回头看了一眼班长,得到许可有又问道:“请问您找谁?”
找谁?陆依曼是打电话才知道陆师长又在这里钓鱼的。恐怕说了这巡逻兵也不信。
“我找.....”她摘下眼镜,“猎豹特别突击队狙击组的队员,代号叫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