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曼坐在吴囡囡身边细心地照顾她喝牛奶吃鸡蛋,吴囡囡遗传了妈妈不爱吃鸡蛋的基因,可是但陆依曼成为母亲之后才知道鸡蛋的营养价值,所以就算她也不爱吃鸡蛋也要督促吴囡囡每天一个鸡蛋。
吴囡囡皱着鼻子捏住滑溜溜的白鸡蛋,正在做心理建设打算囫囵吞下去,可巧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陆依曼一边指着吴囡囡警告她不准把趁此把鸡蛋扔掉,一边走去开门,心想这一大早的还挺热闹。
敲门的人是街道物管大妈,她对陆依曼是极为友好的,又特别喜欢吴囡囡这个小囡囡,于是每逢她家里做什么好吃的啦大妈都要接吴囡囡去她家玩,顺便旁敲侧击地催促着她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闺女赶紧找对象结婚。
“哟,在家呢?”大妈欢喜地朝陆依曼点点头,然后说,“阿拉家里今天做鱼呀,侬囡囡有空伐?中午一起来吃饭呀!”
“有空!阿姨我有空!”吴囡囡怎能放过这样一个绝好的逃避吃鸡蛋的机会!她立刻将手中的鸡蛋扔进餐盘里,然后梭下餐椅全力奔跑跳进物管阿姨的怀里,“妈咪我想去阿姨家玩!”
见吴囡囡这样热情,物管大妈乐得合不拢嘴,笑呵呵地劝说着陆依曼同意。
陆依曼哪里有不同意的,这书房里还藏了一个器宇轩昂的大活人,吴囡囡在家捣乱估计那位大活人也不能尽兴,索性干脆今天把吴囡囡托付给大妈照看,着物管大妈可比自己心疼吴囡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拿出来交给她玩,要是吴囡囡不小心摔了一跤,陆依曼估摸着这大妈可能比自己还着急呢!
“行行行!当然可以啦!”陆依曼捏捏吴囡囡的脸,然后笑着麻烦物管大妈,“囡囡交给阿姨您啊我哪里有不放心的?就是担心这个小淘气还让您费心啊!”
“不费心不费心!”大妈更加乐呵呵了,“那我就带囡囡走掉了哦!侬忙完了也过来吃午饭呐!”
“好,您先去吧,我这儿收拾完了就来!”陆依曼挂着笑脸送走了吴囡囡和物管大妈。
几乎是在她关门的一瞬间,书房里那位器宇轩昂的大活人就一个箭步冲出来抱起陆依曼二话不说继续干起他被中途打断的勾当。
吴泽心满意足地趴在陆依曼身上时已经十点半了,他要在部队午饭时间之前赶回去,再加上路上的半小时车程,吴泽只剩下三十分钟和陆依曼独处的时间了。
“变态!色狼!流氓!”陆依曼嗔怒着嬉骂吴泽。
“呵呵......”吴泽翻了个身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这一辈子的流氓也就用在你身上了。”
“强词夺理!”陆依曼反手就甩过去一个枕头,她下床穿好衣服开始清理床单。
“今天我只有半天的假,”吴泽看看手表,从裤兜里掏出当年他和陆依曼用铅笔拟定的婚前协议和已经打印好的结婚申请书,“签字吗?”
这么古老的东西他怎么还保留着?陆依曼半是惊讶半是心虚地接过这两张协议,婚前协议书上的笔记由于年久失修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就连答应出来的结婚申请书的边角也已经脆生生泛起点点斑驳来。
陆依曼久久地端详着手中两份被吴泽小心翼翼收藏起来的纸张,心跳有些快。
“我发过誓不瞒你,”吴泽盯着陆依曼,“今天下午我要去开会,之后可能会长期驻守在拉维斯了......”他没有把话说完。吴泽听见了陆依曼想要定居意大利话语,有些担心她不会在结婚申请书上签字。吴泽担心陆依曼不愿意与他相隔万里,因此干脆不签字,省得到时候反而思念成疾。陆依曼是一个随性的人,这一点吴泽很清楚,她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更不会让吴囡囡跟着自己去拉维斯那种战乱又落后的荒漠国家吃苦。
“你要长期驻守?”陆依曼果然不出吴泽的料想抬起了头。
“是。”
古代时候大臣们都是犯了错才会被皇帝流放到偏远的地方,苏轼最远被发配到了海南,可至少还在中国境内啊。吴泽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直接发配到拉维斯那种地方去的?
“上面决定让猎豹特别突击队长期驻守拉维斯,保护当地华侨以及大使馆安全,必要时刻协助当地政府军消灭敌人。”
“政府军?”陆依曼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个政府军?是现在这个曾经的反动党控制的实际政权还是被赶下台的总统政府?”
“......”吴泽看着陆依曼不说话,其实这种问题陆依曼本不该问的,每个人心中都清楚答案是什么,可是不忍心说出口。
谁掌握政权,谁就是政府军。
陆依曼眉头逐渐紧锁,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极度暴躁。既然当年的反动党翻身成为了新一任政府,那当年他们六个人拼命要铲除索伦家族又是为了什么?陆依曼费尽心机让拉美西斯落网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拉美西斯的死成了枉死?当年他们六人与拉维斯的反动党是头号敌对势力,如今却要反过脸来替反动党做事情?一时间陆依曼竟然说不清楚是谁更无耻些。
“你又在想他?”吴泽从陆依曼神色的变化就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六年了,吴囡囡都已经五岁了你还是不能忘记他?”
拉美西斯是吴泽的禁忌,他不允许陆依曼心中有哪个毛茸茸的香水怪半点位置,只要陆依曼有任何迹象表明脑海里在想拉美西斯这个名字,他就浑身难受恨不得把拉美西斯找出来掘尸!
“你能有一个前妻,为什么我不能有个前男友?”陆依曼知道吴泽不喜欢自己想念拉美西斯,但她怎么能够不想念?那个男人是陆依曼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人!
“陆依曼......”吴泽听出来这是陆依曼在故意激他,可是吴泽向来就不愿意与陆依曼吵架,凡事他都让着她。吴泽叹了口气,拉起陆依曼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关于那件事情你很难受,但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该服从命令。他的事情我们谁都无可奈何,再说了如今局势已定,你在怎样生气伤心都于事无补啊。答应我,不要再为他无畏的徒增烦恼了好吗?快看看这两份协议书,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要不要修改一下?”
陆依曼没说话,心中生着闷气。
吴泽哄着陆依曼转移了注意力,这才暗自长出一口气。他其实一直不敢告诉陆依曼,当初关于战犯拉美西斯的审判预定在一年之后,可是还没有到预定审判时间拉维斯的政府就改头换面了。自然的,作为索伦家的家主,拉美西斯被无罪释放,甚至政府还给他当初索伦家族那样的优待,并且答应他直到他老死,拉美西斯一直是拉维斯最大的军火商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