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二二,三,四,四四,哟~~这,这这——么快,四,瓶酒,就就,就进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从脸红到脖子的竹内左手掐烟抽了一口,双手扶着桌沿,努力坐直身子侧向右边,眨巴了几下眼皮,慢慢抬起右手指着靠墙如士兵列队整齐摆放在桌边的四个五粮液空酒瓶结结巴巴地道。
“不——准确!看,竹竹,竹内教授,这儿还,还剩半瓶儿酒呢。”面如桃花的铃木右手将四个酒瓶重新摆整齐后,捏弄着近前自个儿认定的半瓶酒的酒瓶口扭头向左略微有些磕巴地对竹内道。
“你也不够准确,铃木,严格讲,酒瓶里还剩三分之一,不到一半,你的视角太高,应该低头平视才对。”面色微红的凌四海将烟蒂在烟灰缸碾灭,特意向左看着铃木左胳膊边摆放着的还剩三分之一酒水的酒瓶道。
“嗯~~四海看的没错,确实还剩三分之一。”脸色白里透红的凌翎右手捏弄着自个儿手中打开始喝的还剩三分之一红酒的酒杯对铃木和竹内道。
“哎~~竹内教授,我看都喝的差不多了,咱把那个瓶子底儿干了,再把这凌翎喝的这瓶红酒喝完,我看今儿就到此为止,撤了吧。”凌四海坐直身子,见竹内喝成那样,眼看要醉了,简直不堪一击;瞥了一眼喝的不少,但还算正常的铃木。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了,想放弃继续跟竹内“打擂台”(拼酒)了,且这当儿,感到自个儿,热血沸腾,浑身有劲,喝的正是最舒服最兴奋的时候,尤其当看见或感觉到越来越贴紧自个儿坐着的凌翎向他频频送来的那情深意长的目光和热辣辣的口气,便更加激起了他见好就收,早点收兵,回到酒店,“以利再战”的冲动或欲望。
“那哪成!你,包括铃木,你俩,都还没,没喝足呢!”不想,竹内连喝下两杯茶水后对凌四海道,说话比刚才利索多了,似乎又缓过些劲儿来了,“再者说了,这这,这......拿出来的酒,怎,怎能再,再搬回去呢,喝了,今儿,咱使使劲儿,这六瓶酒,全给,全给,给报销喽!”
“我看,你们别再喝了,差不多就行,见好就收吧,干嘛非要全喝光才算完呀,难道搬来两箱,也都必须全喝了不成?!再喝的话,你们真的全都醉了,弄不好,今晚走不出这儿那,呵呵呵。”凌翎这下沉不住气了,右手抓了把凌四海的胳膊并向他摇摇头,随即对竹内和铃木道。
“凌翎说的没错,喝酒贵在高兴,喝好喝足为上,见好就收,阖家欢喜!我现在喝的正好,已经喝足了,你的盛情咱这身心全都领了,咱就按刚才说的,把瓶底儿干掉,最后拿红酒来个全家福,红红火火,甜甜美美,完美收场,岂不乐哉!”凌翎说话间凌四海左手便搭在了凌翎左肩上将其半搂着,已经不再避讳,凌翎话音刚落,他即对竹内说道。
“呵呵,可,可俺还没......没喝足呢!”不料,竹内竟如此笑道,看来他今儿真想见证一下凌四海或铃木的酒量,誓将“擂台赛”进行到底了。
“哎~~这家伙,咋了这是,给他个台阶还不下,难道他有后劲儿,想后发制人?不会是暂时换过酒劲儿一时的‘回光返照’吧......”凌四海望着说完正在点烟抽的竹内暗自寻思道。
“哎~~想啥呢?四海,该咋地咋地,赶紧的噢。”凌翎右手顺势悄悄塞进凌四海的椅背揽住其后背,见他若有所思默不作声,随即催促道。
“哦~~要不这样,竹内教授,咱折中一下,再多喝一瓶,剩下那瓶你带回家,这样既能让大家喝足,又有年年有余之意,中国最讲究这个了,毕竟咱这是在喝中国白酒嘛。你说咋样?竹内教授,还有铃木君。”凌四海很快就感觉凌翎的手正越来越肆无忌惮婆娑抓弄着后背,弄得他奇痒难受,这分明是在向他发出“催促令”呢,同时也激发了他的灵感,眼珠子一转张口既来。
“......嗯~~那就,这样?”竹内犹豫了下,眼光移向铃木征询道。
“OK!就这么定了!”铃木当即答应,说明他喝得差不多了,对竹内的酒量心里也有数了,再继续下去也无多大意思了,打消了非要让竹内醉酒出洋相的初衷;当然,他也不无有照顾凌四海与凌翎今晚难得相聚的考虑,他这个人的可爱之处就在于太会善解人意。
“哎~~我有个小小的奢求,不知诸位能否满足俺。”不等铃木拿起那三等分之一瓶五粮液准备倒酒,就听凌翎似乎有些腼腆地对大家道。
“嗨~~干,干干嘛客......气起来了,凌凌......翎翎老......师,说就,就是了。”竹内将酒杯递给铃木,望着凌翎说道,说话重新结巴起来,估计酒劲儿终于彻底顶上来上了。
“你们别再喝红酒了好吗?”凌翎瞥了一眼凌四海对竹内和铃木道。
“没事儿,这点儿红酒跟喝糖水似的,一会儿俺几个捎着就喝了。”竹内接过铃木刚倒满的一杯五粮液举着对凌翎道,他理解凌翎的意思是怕大家喝醉。
“噢~~那,那你怎么个意思呢?”铃木接过凌四海递来的酒杯拿着问起凌翎,好像有些明白了啥。
“嘻嘻嘻~~俺像拿回去留着自己喝呢。”凌翎笑道,脸上明显掠过一抹红润。
“嗨~~这有啥!竹内,你看......”凌四海听后即刻醒悟,凌翎这是怕他掺酒喝容易醉酒呀,当即喊着大有拍板做主的气势,不过,转瞬又冷静下来,他得顾及到竹内的面子,毕竟人家做东。
“噢~~这,这样呀!当当,当然可......以拿拿......拿回去.....喝!”竹内即刻答应道,“喜喜,喜欢喝......红酒,好好,红......酒......养颜.....美容呀,哎~~临......走时,我我我......再,再给你,买两......两瓶带着。”竹内结结巴巴,一句话说了半天,听着太累。
“谢谢,不用了,这已经足够了,用中国话说,够俺哈一壶的了!哈哈哈......“凌翎左手拿起一直靠墙挨着那喝过的四瓶五粮液放着的自己才喝了不到一两的红酒瓶,对竹内道。
“呵呵呵......”凌四海握紧铃木倒好的酒杯,右手随即故意使劲儿抓弄了一下凌翎抓在腰上的右手,暗示她做的好,他一向怵掺酒喝。
随后不到半小时,连喝带吃结束了劲儿的酒场聚会,原本竹内想着临了每人来一小碗海胆盖饭尝尝鲜,但被大家一致拒绝,肚子早就撑的鼓鼓胀胀,实在没空余的地方再容纳下任何东西了。
最终,四个人,醉了两个,一个半醉——铃木,鸡冠面孔,胡言乱语,走道一瘸一拐,不过尚能自理;一个完醉——竹内如梦如幻,紫茄子脸,嘴巴喋喋不休,说着只有自己听得懂的鸟语,腿脚几乎不听使唤,像残疾人一样,需要人搀扶着拖着走道儿。唯独俩全乎人——凌四海与凌翎,尽管满嘴酒气,满脸红润,然精神换发,斗志昂扬,自然担当起了服务生的角色。
四个人坐在出租车里,望着铺着冷寂月光的街道,听着身着黑夹克,头戴鸭舌冒年轻租车司机放着的《北国之春》轻音乐光碟,迷迷糊糊,来到了小樽商科大学竹内住的教工宿舍,三个人将昏昏欲睡的竹内连抬带架地弄到床上躺下安顿好后,迅速撤离,搭乘原车返回君乐酒店。
“哇~~都快11点了哟!”
“不晚,不晚,这就是......小樽,在东京,夜,夜生活,刚,开始呢!”
“夜阑人静,这正是小樽的魅力所在,我最喜欢这样个环境。”
“哎~~原来这竹内,那么......不中用,咱俩只......是小试,一刀,就,就把他'打......下了擂台',弄得,那......么狼狈。”
“这都是他自找的,原本可以体面地走下‘擂台’的,谁料非要再坚持一会儿。”
“幸亏我留下了红酒,要不他‘输’得更惨!”
“这下,我能想......象得到,当初,他‘差点儿走不出齐鲁大地’的囧......相了!呵呵。”
“哈哈哈......”
“好了,我,我不......耽误你俩的好......事儿啦!咱就,就此,各......回各的窝,大家一起做......个好梦吧!”
“嘻嘻嘻~~晚安!”
“晚......安!”
“我说你,今晚可......可得,悠......着点儿,千万,别,别闪了......腰呀!啊~~哈哈哈.......”
“这家伙~~”
“咯咯咯......快点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