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中间有些小插曲,可对她们来说,却也只能道听途说着那些插曲,但是这依然不影响月白对这场剑祭的最初的印象。
学得一身艺,卖与帝王家
此剑祭过后就是一场加官进爵,正式编入楚国军队的一员,其中为了照顾门派的底子,也同意一部分名次优异的人披袍修行,在封爵的同时可继续在门派内修行,从而不至于让门派只培养一批又一批最后只能离开山门的弟子。
“你可是想离开了?”
看着兴致寥寥的月白,苗翎明白她在失望着什么。
“再等等看完下一场吧。”
“下一场怎么了?”
月白转头看向苗翎
“有什么特殊的吗?”
苗翎看了看月白后,抬头看向远处观礼台上,站在棋剑宗宗主凌风傲身后的两位明星,凌风傲的亲传弟子,黄氏兄妹。
“他们,就会在这次剑祭中决定自己的命运。”
月白顺着苗翎的目光看到了黄氏兄妹,自己知道他们,以凌风傲的亲传弟子身份而耀眼,他们的比试成绩也很耀眼,前面的比试,对手在他们手里走不过五个回合,但是这次的对决,却并没有告知他们,这并不是正常抽签出来的。
这次亲传双子的分离,来到了黄氏兄妹的身上,他们俩自己也明白,也清楚这次比试的含义,这也是神剑门这次只派了段荆竹直系亲传弟子中的林远森前来。
“你是说今日过后,一个继续回到门派,一个就要踏进楚王宫里了吗。”
“只是每次进入楚王宫的人,输赢不定。”
苗翎的补充并不能打消月白心中的失望,正如忽变的天气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一般。
“现在的大门派除了依附王室之外,已经没有生存的空间了,特别是在奉唐王朝之后至今,各地方王室的政策执行百年后,你再回过头看,分而治之之下,门派之沦为了为王室训练武者的存在,超脱如雪山圣域,最后也落得屠派灭门的下场······”
“我会等他们兄妹比试完再走的。”
看着月白的表情,苗翎有些心疼,毕竟当年的清葫山之变,自己是亲身经历者,所以知道月白的身世和缘由。
“衣禾已经带着刘惠盈去跟楚王辞别了,你可以先去和云归瑾溪会合,她想和我们同路,在入境南蜀后再和我们分别。”
“你呢?”
苗翎笑着摇了摇头
不传二语
这是苗翎给月白的提示,提示完就离开了,淹没在了细雨之下,人群之中。
月白没有按苗翎说的去找云归瑾溪,而是默默地转身,静静地离开,当月白独自走出观礼台后,就听到观礼台上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紧接着就是一股连自己都能感受得到的剑气四溢。
月白伸出手,感受着丝丝纷落的细雨,即便是在自由度最高楚国,也不过是在矮子里面挑高个,五年来在楚王宫里的默默所闻所见,加上今日,自己师傅的那句“再无江湖”,显得是如此的正确和无奈。
碰撞的余波摇醒了月白,两个人好似不愿意接受命运的安排,都在竭力反抗着,所以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留手,哥哥黄楼继承的是拳罡,妹妹黄怡继承的是剑道。
一拳一剑,皆是大开大合,碰撞的余波都很难让人相信这两人中黄怡不过及笄两年,黄楼还差两年加冠。
月白转眼望去,好似想要望穿阻隔,去目睹这个场面,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在这细雨迷蒙中,下山了。
武台中央,也正如月白所想的一般,一拳一剑,分外激烈。
黄楼以拳罡破剑气,气势鼎盛,逼迫地黄怡节节败退,可黄怡也没自乱阵脚,总是冷不丁地递出一剑,迫使黄楼两气衔接不顺,露出破绽,让黄怡从拳罡中脱身,从而趁机反击黄楼,可奈何黄楼拳罡的霸气与刚猛,总是可以轻松化解黄怡的反击。
看着台上打得难解难分的兄妹俩,作为师父的凌风傲并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悄悄地离开了,只有副宗主花无眠代为坐镇,因为在这座山上,他还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去做。
而其余观众则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两位堪称棋剑宗年轻一代明珠的身上,并没有多余的目光去注意离开的凌风傲。
只听得一声惊呼,就看见黄怡挥洒着翻滚的剑气,瞬间破开黄楼的拳罡,在黄楼的拳上留下了多道血痕,黄楼也是一楞,没想到自己的拳罡被破地如此之快,可随即便一个翻身的假动作后就来一个踏前的“爆步”,这是黄楼从尚武阁中学到的,乃是楚留王时期的拳法宗师棠亭鹤所留,所创的“六鹤拳式”,发展为后来的“六合拳法”和“鹤步戏”,而“爆步”则是“鹤步戏”里第五式“落步”的改版。
不同于“落步”的雅致,“爆步”招如其名,强调一个瞬间爆发和出其不意,所以黄楼在使出“爆步”后迅速脱身,还绕道了黄怡的侧面,离黄怡不过两丈,然后在黄怡抬剑的瞬间,连续施展四次“爆步”,躲开了黄怡的反应性进攻。
就在黄楼施展第五次“爆步”后,终于找到了黄怡防守时的漏洞,一下子就移动到黄怡的右后方,可就在黄楼觉得快赢的时候,忽然全身发凉,一股危机感袭来,黄楼也选择相信自己的反应,而迅速收力退开,虽然反噬的力道让自己很难受,可在看到黄怡身后浮现的碑影,同样也是震惊。
这是楚襄王时期的剑侠苏泸遮,他在观奉唐书法大家王贺在琼山立下的七十二块石碑时所悟的两式,一为剑招,名“残碑敬月”,另一招为徒手,名“拓碑手”,后来两式传给其徒弟杨茹,杨茹也是天赋异禀,提出“身剑齐修”,将苏泸遮的两式和并,取名“酌影”,并以此开宗立派,后在第六代时被棋剑宗所灭,宗门武学也被棋剑宗收藏进尚武阁。
而如今黄怡所施展的就是苏泸遮剑招的加强,以自身剑气赋其形,用所走剑道扬其意,一块块看似虚无的石碑赫然立身在黄怡周围,三十六块森然的石碑里,流转着充沛的剑气。
此招一出,不光化解了黄楼的进攻,也锁定了黄楼的位置。
眼见得黄怡的起手式,韵秀于心,剑随心动而流溢,黄楼只觉得自己置身于江流山川之中,莫名的危机感再次浮上心头。
黄怡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抛下那柄手中的剑,散开右手衣袖,手指呈剑指样,将挥舞开的衣袖包裹住右手,对着黄楼一划,黄楼只觉得眼前山河倾覆,自己的护体罡气毫发无伤,可周身的气机却仿佛要与自己剥离开一般,身体无伤,可那股撕裂开的感觉,瞬间将自己吞噬。
“山河一念斩!”
花无眠看出了黄怡招数
心绣河山,一念斩之
这是这一式的开篇,也是结尾
与其说是招式,不如说是当年的剑仙林江,驾一苇而游山川所感,当年林江踏入仙人之境,被当时奉唐王朝的唐德宗李宏毅册封“临江真人”,后从长安辞别德宗,驾一苇出洛江,游历天下名山大江,后回到长安将感悟写成墨宝留给了德宗后,御剑飞出长安,天下也再无临江真人消息。
后世之人,观其句,皆不得其意,后来唐肃宗时期,一位游历过如今楚地、蜀地的书生来到长安,席地而坐在石碑之前七日,七日之后,书生大笑离开,而后世间多了一位只懂只会一招的剑客,一式破万法,式名“山河一念斩”。
他就是被江湖称为“江一剑”的胡岩。算起来也是后来崛起的沈宇檀的师祖。
“好丫头,居然自行感悟出自己的念斩!”
花无眠高兴之余,却也是感受到念斩里的瑕疵与霸道,以黄楼身体为山,以血脉气机真气流转为江河,一笔斩之,两分山河,让黄楼的气机真气与身体撕裂开而痛苦不堪,让黄楼经历了灵与肉的分离,也让黄楼的气息险些崩溃。可黄怡明显驾驭不住,出现了反噬,让自己的气息流转出现了停滞,气血翻涌之下,自己也是险些晕厥。
黄怡艰难抬眼,却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紧接着就是一句包含着痛苦的话语
“妹妹,不要以为使出了绝招就轻敌大意!”
而后黄怡就感受到一记拳罡,力道恰好把自己推出场外的拳罡。
“哥····”
知道自己输了之后,黄怡再也绷不住,混晕了过去,留下一个半跪在台上的人,捂着头在痛苦地呻吟。
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说
这次比赛
胜者
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