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南宫瑜讥笑着看向了唐盛。
“怎么,唐御医如今反倒觉得委屈了不是?你说说你这几年你是不是在京州城的名号越来越是没人提及了?嗯?”
唐盛面色一寒,底下了头来。
“别当先前本王不生活在这京州城内就什么也不知道。当初,若不是你盗用了何坤治疗皇上的药方,抢先一步治好了皇上的病。否则的话,以你的这医术,如何能压的过何坤,又如何被人冠以‘医仙’的名号?而今,你更是什么也不是!非但如此,连你的那个宝贝徒弟都不屑于和你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你告诉本王,你究竟有何用处?!”
南宫翎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刺一样,直接扎进了唐盛的心里。他眼圈通红,心中有了万般的恨意。
提起何坤的名字,他便怒火中烧。南宫翎说他医术不及何坤,但其实何坤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手里,不过是比自己多拥有了一本纯皇后赠予他的回书天方罢了。若非如此,自己怎会矮他一截?
他唐盛就算是再差,那也太医院的其他御医要来的强!
然,面对南宫翎的讥讽和鄙夷,他轻咬了一下嘴唇,“王爷教训的是,是下官没用……”
“你能有如此的认知最好不过!”说罢,他再也没有理会唐盛,快步直接离开了。
唐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瞳孔一缩,眼中满是怒意。
……
当夜。
苏瑾与南宫瑜留宿在了养心殿偏殿内。
安宁公主在哭了一整天之后,终是被南宫瑜送回了樱花殿中。
南宫裕丰本也想留在此处,但后来在南宫瑜的规劝之下,他终是离开了。如今除却安宁还不知情以外,其他人对于今日的这件事也都明白了大概。
是以,交代了几句南宫瑜之后,南宫裕丰便离开了。
月色如梭。南宫瑜站在院中,看着月空下的那一轮明月,面色冷然。苏瑾缓缓走来,为他披上了一件披风。
“夜里风凉,你怎的还站在此处?”
南宫瑜轻抿了一下嘴唇道,“那两个御医呢?”
“我让他们守着父皇呢。”
“你觉得明日之后,这京州城会发生多大的变化?”苏瑾摇了摇头,并不敢直接下定论。
“今夜,你觉得南宫翎可是会行动?”
“这条大鱼已经钓了许久了,我们的这诱饵也是准备了许多。听到父皇病危,右丞相必然迫不及待的需要南宫翎立即出手。否则的话他定然不会站在他那边,白给南宫翎占了便宜。”
右丞相的虎符,以及朝中那么多人的支持,必然会让未来的帝位有很大的争议。而南宫翎要做的,想必是让更多的人拥护他,以让朝中的大臣更好的打压南宫瑜。
如此一来,他方能在未来有可能坐上那龙位。
苏瑾轻抿了一下嘴唇,轻笑道,“那就让我们今夜且都等着,看看这条大鱼是否会按捺不住性子,咬住了那鱼饵。”
南宫瑜低笑一声,低头轻吻了一下苏瑾的眉心。
……
夜色渐渐笼罩,此时已入深夜,正是大家入睡的时候。
九王府内。
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从后院悄悄入了府,在小厮的引领下,那人径直去了南宫翎的书房。
待来到南宫翎书房内以后,房门关上,阿全便退到门外守着。来人将披风上的帽子摘了下来。而此人,便是右丞相。
南宫翎放下笔,心中早已知道右丞相今夜就会到来。只是,右丞相的到来,也颇为让他头疼。
身侧,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朝着右丞相微微行了一个礼,低唤道,“右丞相。”
右丞相冷眼看了库尔班一眼,并未将他放在眼中。“皇上病危,可是属实?”
屋内,只有一盏烛火,使得这屋中显得有些昏暗了一些。南宫翎来到一侧坐下,眉头紧蹙。
“如今看来,应该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理应今晚就动手。”
今晚动手?听到这句话,南宫翎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虽然说皇上病危是唐盛也亲自确诊过的,但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亦或是说,他并不打算今夜就动手。如果要救出南宫羽,他希望是在最好的时机下救。否则的话,一旦行差踏错,那就是满盘皆输。
他现在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并不希望自己在关键的时候输掉!
看着他的犹豫,右丞相面色一冷,“九王爷莫不是忘记了,当初你我约定时,便是说只要皇上病危,宫中大乱,那我们就此救出大王爷。如今,皇上也确实是病危了,九王爷是否该履行自己的承诺?”
“右丞相,并非是本王不愿意履行,而是……”
“而是什么?九王爷的借口实在太多,要是这样一直拖下去,老臣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信您。而且,老臣听说皇上的病情许是拖不过明天,如此一来,一旦皇上病逝,那太子必将登位。介时,九王爷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会怎样?!”
闻言,南宫翎的脸色蓦然变得有些难看。
“当初,九王爷希望老臣帮忙的时候,老臣本是不愿,若非因为大王爷,九王爷应该明白老臣是不愿意再躺这个浑水的!”
南宫翎握拳,眉头跳动了一下。心中极力的压下自己的愤怒。
这个老鬼,竟是好意思说出不愿躺这浑水。
呵,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他心中的那一点心思。莫非是先皇一时糊涂将虎符交由在了他的手中,且他在朝中的地位日渐庞大,难以削弱,他又如何能撑到现在?!
若真没那野心,为何就一直紧抓着那虎符,迟迟不肯松手?!
耳旁,只听右丞相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也罢,九王爷若是不愿意帮忙,那老臣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这太子一旦即位,那往后要是发生了什么,也请恕老臣无法帮着九王爷了。”
南宫翎眼神微眯,心中一阵冷哼。
这个老匹夫,每每皆是以这个理由来要挟自己。而自己,偏偏又不得不暂时依附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