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宸忍着手上的疼痛,又是烧水又是换衣服,又是缝伤口上药的。忙活了好一会之后,才顶着满头大汗坐在床头。瞧着床上这面对自己蹂躏却毫无反应,脸色苍白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倒是晕了,没了知觉。倒是我惨了,唉,我还真的是个大好人啊。”
不等唐宸感叹完,她担心的事情,似乎发生了。
“咚咚咚!”
院门外急促的敲门声,让唐宸突然慌乱了起来。唐宸一边应着外面的敲门声,问着是谁;一面赶忙把被子散开,将王砚舟全身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
“谁,谁呀!别敲了,来了来了!”
唐宸一开门,就瞧见蔺枫带着好些人,拿着火把站在自己的门口。那架势,跟要抢劫似的:“你们怎么了这是?”
杜莫一边伸长了脖子看着院子里的情况,一边询问道:“小唐呀,是这样的,你方才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
唐宸满脸疑惑的摇了摇头,眼神之中还透露出些许八卦之意。表情管理之强,让人为之一惊:“没有呀,怎么了?”
杜莫刚想解释,却是被蔺枫抬手制止了。也不知是不是蔺枫察觉到了什么,唐宸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眼神的变化:“这儿,怎么会有血腥味。”
唐宸闻言,赶忙把自己受伤的手给抬了起来:“废话,都这样了,当然有血腥气了。”
杜莫瞧唐宸这伤口好像是新的,就连包扎的布条都是新的,瞧这里面渗出来的血色,伤口不轻呀:“你这是怎么了?”
唐宸捶胸顿足的解释道:“为了厨界英勇献身的我,这不,被刀切了。”
蔺枫看着她的伤,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是嘱咐了一句:“……小心点。”
“知道了。对了,你们这,不会是在追捕逃犯吗?”
“嗯,保险起见,进去搜搜。”蔺枫表示,不想多问,不代表不行动。为了唐宸的安全着想,还是得进去看看才能安心。他走的时候明明已经把锅碗瓢盆都给她洗干净放好了,以他对唐宸的了解,这个时间点,她送自己离开之后,首要想到的应该是洗脸睡觉;而不是,动刀动砧板。
“是!”
“等,等等!”然而,唐宸再是出言阻止。阿西,完全没有人她说话啊,她不要面子的啊!
众人仔细搜查了一番唐宸的小院,确定没有什么可以的踪迹之后,便是离开了。走前,蔺枫还塞了个烟花棒一般的东西给唐宸,只说遇到了危险将之点燃,就是匆忙离开了。
唐宸关上院门,长长的松了口气。幸好她机灵,早早的就把房里那些什么染血的衣服,还有血迹什么的全部处理了。不然啊,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唐宸捂着手跑进卧房的时候,床榻还是温热的。只是原本该在上面的人,却不见了踪影:“握草,跑哪儿去了这人!”
“这儿呢。”
唐宸循声抬头,才是隐隐的瞧见这房梁之上,好似是蹲了个猴子在那儿一样:“你快些下来,我刚刚包好的伤口,你别给我弄开了,这药很难弄的!”
王砚舟捂着胸口从房梁上跳下来的时候,唐宸下意识的上前去扶了一把,这一扶,倒是把她的伤口给弄疼了:“嘶!”
“怎么了?”
唐宸若无其事的咽了咽口水之后,询问道:“没什么。倒是你,你刚刚不是睡着的吗,什么时候躲上去的?”
王砚舟咳嗽了几声之后,解释道:“外面动静太大,就醒了。”
唐宸有些不太相信了瞥了王砚舟一眼之后,小心的把他扶到床榻上,一边捏被角,一边忙着往汤婆子里灌水:“旁的呢,我也不问你,你就暂时先在这儿养养吧。我去打地铺,明天再给你炖鸽子汤补补。”
“许久不见,你倒比从前活泛了。”
“多谢夸奖。”
一夜的忙碌之后,天还没亮,唐宸就被手上的伤给痛醒了。唐宸躺在自己的临时床铺上,有些幽怨的撇过头去,看了看那个霸占了自己床铺的人。自己这样的伤就已经够难受的,也不知道他那儿,该是有多难受。唉,原本也没想着能再见,这既然见了面,本应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不得不说,老天爷送的这份生日礼物,还真是有些大呀。呵,都说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她瞧着,不是时辰的错就是老天爷的锅。
唐宸窝在被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好一会子事情,才是慢悠悠的爬了起来。收拾好东西之后,赶忙烧了些热水,帮王砚舟把被子里的汤婆子换了换。在试了试王砚舟额头的温度,确定这人没有发烧的迹象之后,才是轻手轻脚的帮王砚舟换了换药。可能是由于昨天见到他是在夜里,光线不太好,现在这一瞧,别说,这人鱼线还真是满勾人的。
“嗯,身体还不错嘛,没发烧。这身材也不错,嘿嘿。”
唐宸煮好了粥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渐渐亮了,雪也停了。唐宸瞧自己常点外卖的小店也开了门,便是一路小跑的跑了过去:“梁伯,开张了吗!”
梁伯瞧是她来了,放下手中的活,从笼屉里拿了个热乎乎的包子递给了她:“怎么今天这么早?”
“嘴馋了,嘻嘻!”
“今天是在这儿吃,还是给你送家去?”
“送家里吧,炖一锅鸽子汤,蒸个蛋羹,再随便拿些点心就行了。”
“好嘞!”
点好了吃的东西,唐宸想着今天起得早,说不定能赶上早市买些什么好东西,也就没有直接回家去。只是她这前脚刚走,后脚,小院之内便是有客来访。
王砚舟听到了不熟悉的脚步声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这一醒就瞧见了床边有双眼睛的死死盯着自己:“兄台若是要找阿宸的话,她刚刚出门了。”
“……”,蔺枫没开口,见床上这伤者和唐宸似乎是旧相识,且在确定了此人不是他们所追查之人后,便是转身离开了。
唐宸把食盒提回来,又把自己手里那一把火红的梅花放在白瓷瓶了之后,才走进卧房轻轻摇了摇床榻上熟睡之人:“嘿,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王砚舟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人瞧他的神情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光;言语之中,也是他未曾想过的体贴。在半年前离开的时候,他也曾细细想过,再见之时,他与唐宸会是何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