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宸见有客来,赶忙从凳子上下来放好了东西,打开了院门。把自己的手搓热了之后,才捏了捏这小豆丁红彤彤的小脸蛋:“小泥鳅,这还下着雪的,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怕先生说你呀?”
这小泥鳅就是之前“青龙寨”里那个小乞丐被唐宸调戏过的小乞丐。别看这孩子平常调皮得紧,混熟了之后才知道,这小孩真的是很值得被人疼爱呀;也难怪先前,自己就是稍稍“调戏”了他一下,就引得王凤娇带着人追杀了她好几条街了。
小泥鳅把手里的长锦盒递给唐宸之后,眯着眼笑了笑:“蔺枫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说今天来不了了!”
唐宸接过东西后,指了指还放在围墙上的碗,展颜道:“谢谢小可爱啦。来,姐姐请你吃好吃的!”
蔺枫是清和郡的捕头大人,在唐宸的努力之下,眼下他们已经是好基友了。本来约好了,今天是唐宸来这过的第一本生辰,他要过来凑热闹的。眼下瞧着,怕是有什么要是耽搁了。不过也没差,礼物到了就行。
还有个把月就要过年了,春在堂正是年下忙碌的时候,唐宸虽然已经能看账管事了,但也乐得清闲。秉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方针,唐宸便是把春在堂的事务全权,交给刘邕一家子去打理,只等得空了去查查账目就是了。
刘邕在店里走不开,知道今天是个大日子,也不敢怠慢,便是让刘林氏早早的送了好些礼物和点心过去。清和长公主府和留香酒肆却是一直没见人来,就连沈心也不见影儿。不过,唐宸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自己原先也没想让他们知道罢了……
唐宸想着左右今天没人来了,吃饱喝足了以后,就一个人闷在厨房里研究起了新的黑暗料理。再次成功的唐宸,看着锅里那黑乎乎的一坨,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的,她认真反思过了,真不怪她没天分;这全都是这土灶的锅,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用!
唐宸才端着锅出来倒东西,一抬头,倒刚好和那翻墙才翻了一半的“梁上君子”四目相对:“诶,你怎么来了啊,不是说来不了的吗!”
蔺枫干咳了一声之后,坐在墙头解释道:“……路过。”
“快下来快下来,我给你倒茶去!”
蔺枫漏夜前来,着实让唐宸心喜。还别说,蔺枫人长得标志,又是公务员,那性子也很吸引她。虽然平日里话不多,不过很会关心人来着。唐宸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人,难不成就是上天送到她身边的老实人吗?要真是那样,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有没有!
蔺枫陪唐宸说了会话,又帮忙一起洗了碗以后,见夜有些深了,想着她也要休息,就是告辞离开了。唐宸把蔺枫送到了院门外,见他走远了才进屋。当然了,进屋是正常操作;翻墙,也是。
唐宸才送走了人,刚转身想着回去烧水洗脸睡觉的。谁知这一推院门,整个人倒是呆在了寒风之中:“我去,这门怎么锁了!”
唐宸努力的翻着墙,瞧着屋里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的烛火,有些纳闷了:“我记得刚刚出来的时候,没熄灯没关门啊,真是见鬼了……”
才吐槽到这儿,机智的唐宸表示,真相只有一个:莫不是,来贼了!
翻墙入院的唐宸,随手从墙角的柴火堆里抽了根木柴握在手里,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屋门前,轻轻的推开了门。
“……!”
屋内的人因为门口的动静,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借着雪光,唐宸只瞧见自己的窝里有个陌生的身影;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扬起木棍就是干:“你个小毛贼,还敢来你唐姐家是吧,受死吧你!”
唐宸手下接连几棍都被那人给轻松的躲了开来,她才想着扔了手里这不中用的棍子,直接扒拉起凳子来,却被那人出言呵止了:“住手!”
唐宸才要把手上的凳子给扔出去,被这声一吓,浑身打了个激灵,手中的凳子也就这样掉在了地上:“握草,幻听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屋内的人突然噗了一声,好似是吐血了一样。唐宸发现情况不对,赶忙从怀里摸出了火折子点了蜡烛。烛光亮起的瞬间,唐宸一眼就瞥见了地上那一摊子鲜红:“……握草,哪里来的血!”
王砚舟坐在桌上,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个妮子,下手可真重。”
唐宸一愣,她明明记得自己刚刚都打空了啊?难不成她无意中练成了传说中的隔山打牛,王砚舟这是被自己的内力所伤吗!等等,这好像都不是重点噢:“你怎么会在这儿!”
王砚舟瞧她可算是反应过来了,嘴角一眼,眼睛一闭,往后就是一倒。要不是唐宸反应快,这人的脑壳可就要和这坚硬的地砖来个亲密接触了。
唐宸卯足了劲把晕倒了的王砚舟给搬到了卧房之后,才是惊讶的发现,这人也不知道是去跑哪儿去浪了,这胸前,居然被血染红了一片……
雪夜里的清和郡城,显得格外宁静。漆黑一片的街道之上,唯有药铺和客栈前,灯火未灭。
“大夫救命啊救命啊!”
药铺里的夏侯大夫,原本早早的就入了梦乡与周公下棋去了。也许是因为常年行医养成的习惯,不管睡得再深,只要这门一被扣响,便会即可醒来。
“来了来了!”
夏侯大夫一开门,就瞧见唐宸捂着满是鲜血的手腕,满头落雪的红着双眼站在自己的门前:“诶,这不是小唐姑娘吗?你这是怎么了,快进来!”
唐宸这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把手切了,求药!”
夏侯大夫瞧她这真的是刀伤,也不敢耽搁,赶忙间取了药还叫醒了自己的夫人一起帮忙,迅速的帮唐宸缝了缝伤口,又敷了药粉小心包扎了一番:“以后要小心些用刀。这些天你这手尽量别见水,还要忌鱼虾和辛辣之物。”
唐宸擦了擦眼泪,可怜巴巴的说道:“记住了记住了。那什么,夏侯大夫,能给我多开些这样的伤药吗?要品质好些的那种,我买些放在家里。您也知道,我最近在学做菜来着。”
夏侯大夫和夫人不由得笑了笑,“行行行,等学好了,记得让我老头尝尝”。
“嗯,一定!”
唐宸拿着要和包扎用的布条,撑着夏侯夫人给的伞,匆匆忙忙的就是往回赶。她平日间是最怕痛的,这次为了救王砚舟,也算是下了血本了。他胸前那伤口虽然不是特别大,却也不浅。唐宸只怕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才躲到自己这儿来,所以也不敢轻易带他去见大夫,只好“自残”求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