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父亲大人!”许珍若一手拭泪一手提着裙摆踉跄前行。
“王妃!您现在被皇上罚抄经文,万不能离开王府啊!”
才刚迈了两步,就被一个婢女拽着袖子拦下了。
许珍若的两行泪像串着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朝地上滚。
她红猩着眼对那婢女怒吼:“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振国公府报信儿去!”
跟前围着的婢女都三三两两的跑开了。
其余人也都各自怯怯散开。
南宇摆了个夸张的大字平躺在院子里一尘不染的青石板上,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仰面望着天。
双手手指微微弯曲,反手扣住地上石板,指甲盖凝血骤现。
许珍若甩着袖子瞪着地上那个一言不发面目全非的男人,自牙缝间狠狠吐出一句:“万恶不赦的东西!你不是说乐姬的事情都是夏简昭故意编造的吗?你现在要怎么解释?”
“父皇若没有拿到十足的证据,怎会做如此决策?”
“现在不仅是父亲好不容易给你弄来的骠骑军统领一职就这么丢了,你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也真是丢尽了振国公府的脸!”
“你若不给我一个清楚的交代,看我父亲怎么治你!”
说罢,甩着袖子满载怒气而去。
南宇咬着牙,满腔怒火愈来愈燃得炽烈。
他倒不是因为听了几句许珍若数落的话就上火,在许珍若面前,他夹着尾巴做人已成了习惯。
让他上火的,是太子。
昨夜潜入太子府被太子抓了现行,他什么都没拿到手,被毒打一顿本就很憋屈。
太子可是没有顾念一丝丝的兄弟情,留了他半条命,也不过是因为上头有父皇压着。
若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他现在早就命归黄土了!
南冶的狠毒,他见识到了。
可他更厉害的一面,他现在才算真正见识。
杀人于无形......
这个南冶,手段阴狠毒辣,巴不得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也只有这位阴狠毒辣的太子,才有这能耐让他败下阵来!
他对太子的恨意,从原先的萌芽状态,一下子越到了充斥到他全身的每一滴血液之中。
单是心中暗自的咒骂,完全平息不了他此时的冲天怒火。
俸银被减半就算了,宇宁王府就算削减一半俸银,也比幕王府充裕得多。
可骠骑军统帅之职也被削去,这就说不过去了!
骠骑军统帅这一职,是他拉了多少关系,在振国公面前陪了多少笑脸才得他辅佐而得的。
这么轻易就被太子一招算计尽毁,怎么能甘心?!
他咬牙切齿着,后槽牙不知来回磨了多少回......
前去振国公府报信的丫头神色匆匆进了殿里,扑通一声跪在斜倚在柳编摇椅上拧眉碎碎念的许珍若面前。
“王妃,许大人被传进宫了,听老夫人说,似乎是皇上收到了一本匿名举报的账簿,大人被扣上了克扣军饷中饱私囊的罪名!”
“什么?!”闻言,许珍若腾的站起身。
手中紧紧捏着帕子,整个身体直哆嗦,双颊也在瞬间变得苍白失了血色,随后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南宇在大殿门口将婢女的话听得真切,他的身子变得僵硬,半天挪不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