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冶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紧紧抓住被褥一角,积攒了所有力气朝夏清心怒吼:“本宫受够了那药味!要喝你自己喝!”
夏清心的眼泪随着南冶的那声怒吼而落下,划过脸颊的一瞬,她觉得整个身体都寒了下去。
看着南冶表情狰狞的脸,她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夺眶而出。
“殿下有力气发脾气,看来可以停药了。”
正在殿里气氛凝聚成霜时,一道听似轻柔却让人倍感压力的声音传来。
南冶跟夏清心都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夏简昭迈着轻盈的步调而来。
今日的她身着一件素淡青衣,外披同色调袍子,外袍的边缘绣着几支栩栩如生的青竹,头上三千青丝用一根发簪挽起,两侧额边各垂下轻轻袅袅的几缕,面上不施丁点粉黛,肌肤娇嫩如玉,唇红齿白却是绝美无比。
似画中仙,美得不太真实,却又真实的出现,恍然在她进殿的瞬间,整个华丽的寝殿都失去了颜色一般。
夏清心的眼眶里夺眶而出最后一滴泪水后,还未晾干的眼眸便朝夏简昭投去敌意的目光。
南冶的眼神久久收不回来,心底情绪复杂。
即便是病得没有一丝力气,但他却是深深的盯着夏简昭,看了一眼一眼又一眼。
夏简昭走到床榻前,看了看地上打碎的药碗,她摇了摇头:“简昭的一番心血,就如此被太子殿下糟蹋了。”
“早知你不想让简昭医治,简昭何必费心费神的给你配方子?”
一席话,说得自己就像蒙受了天大的委屈。
“殿下正闹心,你故意刺激殿下,是不想让他快些好起来吗?”夏清心目光狠狠的盯着夏简昭,后槽牙来回磨了好多回。
夏简昭直接忽略掉夏清心,她朝南冶看过去,启开红唇不轻不重的问道:“药,你还喝吗?”
南冶收回差点收不回来的目光,几乎没有思考的脱口而出:“喝,本宫喝。”
先前的怒气在他看到夏简昭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他从未想到过自己还能看到她这惊世的容颜,同时也悔死了当初自己执意的要请旨退婚!
如若不然,她现在应该是自己的太子妃,哪里轮得到南勋......
懊悔不该当初,悔得肠子都青了。
夏清心看了看眉宇间都是温柔的南冶,又看了看一脸冷艳的夏简昭,她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血随时都会喷发而出。
太子......
太子对她跟对夏简昭的太子直接是两个极端。
这口恶气,叫她如何吞咽?!
“殿下需要静养,请回吧。”她忍着那口恶气,语气说得很重。
夏简昭却再一次连正眼都没给她,直接越过她走向南冶,然后从手中的小药瓶中取出一粒药丸,极其粗暴的掰开南冶的唇瓣将药送进他的嘴里。
令夏清心惊讶得瞪大了眼的是,平时打死都吃不下药丸的南冶,却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将那颗药丸吞了下去。
她清晰的看到他滚动的喉结,滚得那么利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