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寒两兄妹连夜走了,走的仓促甚至没来得及收拾任何细软,顾连庭从外面游荡回来时听到下人们绘声绘色的讲述,只一笑而过。真相有时候,确实很残忍,有句话是说得极好:你所瞧不起的不过是你心思的不纯,并非他人的无用,往往有时,越是嘲讽,就越是说明自身自不量力。看来可以将素娘和孩子们接回来了。思及此,顾连庭嘴角翘起,得意洋洋地回了房去。
夜色渐浓,晚风微凉。顾九洲与凤小舞正徐徐穿过幽静小道。
“小舞,姐姐说过,不可拿无辜之人试蛊。”
“可是九洲姐,他们不无辜啊!”
“他们不过年少无知嚣张跋扈惯了,不至死。”
“他们比之九洲姐你还要年长几岁,怎么算年少无知了,我若是说自己天真无邪,姐姐她都得笑话我要我稳重些再稳重些。”凤小舞不满,她小脚踢玩着地上碎石。
“小舞。听话。”顾九洲无奈地摇头,道:“也不过是可怜至极的利欲熏心之徒,不理会。”
“可怜?哪来那么多可怜呢!不过是九洲姐你悲天悯人罢了,且,你以为的可怜,他们未必认账,总之下次胆敢犯到九洲姐头上,我自然轻饶不了他们。看着吧,他们若是执迷不悟,终究是要折在我手上了。”
“知道小舞关心我了,我很开心。”
“九洲姐,知道我关心你还不让人家帮你报仇,就这样一群豺狼虎豹,与其放任不管不如由我代劳,区区小事,今后若是顾家找死,九洲姐可不要再拦着我了。”
“你呀,小鬼灵精得很。我还是不是要先谢过你的心意?”顾九洲指尖轻弹她白皙的额头,笑意轻浅。
“那是,那我先收下九洲姐的道谢了,今后必定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瞎说什么胡话呢?什么为了我~小舞,今后无论如何,只要你活着,你过得好,我们都好,可懂。”
“九洲姐才是,我明明只是一时兴起随便说说,突然神情肃穆看得我颇为怪哉,诶呀,别这样严肃嘛九洲姐。”
凤小舞当即上前勾住顾九洲的胳膊摇晃撒娇,“好了,我偷偷溜出来,阿哥他可能还在恼火中,咱们快些回屋,假装我没有出门过。”
越过密密麻麻的竹林,灯火通明的房屋展现在眼前,还未到两人继续迈步,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九洲姐,小舞,你们回来了!小舞我早让你不要过去凑热闹,偏是不听,老大已经回来了。正在屋内等着你们。”
凤衫人一路疾跑而至,似埋怨又似宠溺地嗔了眼凤小舞。
“姐姐等着我们回去,是有什么事吗?”凤小舞瘪嘴,略显委屈地挨着顾九洲。
“可不是大事。也不知怎的,老大回来时身边还跟着个人。”凤衫人耸肩,他方才将人带去房里洗漱,趁着人在里头清洗身子,这才出来想要将两人寻回的,刚走过来远远就看到她们了。
“人?姐姐是带了个人回来吗?”
凤小舞诧异万分,怎的这才分开两个时辰,竟发生此等大事。
“何人?”顾九洲显得镇定多了,对于夜姐姐的行为,她总是见怪不怪的。
“不知,也不知是从哪个山沟带回来的,几天没冲洗过,又一个劲抗拒外人触碰,老大让我给他清洗一下,可我不比他大力,根本动不得他分毫。”凤衫人摇头。
“没说啊!”
“老大说了,等你们回来再一起做个介绍,看态度也是漫不经心,估摸不是很重要的人物吧!”
“哥,你何时见过姐姐同情心泛滥了,怎么可能一时好心带回来一个你所说这般,这般的人呢?多大了?”凤小舞询问,已然拽着顾九洲的胳膊加快了脚步。
“那人安排住下了吗?”顾九洲疑惑,“我们赶快过去,免得姐姐等久了乏了。”
“一个男子,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我也看不清长相如何。已经安排住在老大隔壁的院子。”
“什么?姐姐怎么带个男子回来。”
“谁知道,我可猜不透老大的心思。”
“你可真是,可真是,不懂就不能问嘛,现在我都好奇极了。到底是什么人啊。”
凤小舞和凤衫人一面谈着一面往西边的雪羽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