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岚还正欲理论,突然感受肩膀上一阵凉意。她回过头,正好看见韩信从她身旁经过,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这个眼神,让柒岚觉得有些窒息。
“闭上眼睛。”韩信轻声说道。就算受辱,他也不希望让柒岚看见他丑陋的样子。
柒岚伤心欲绝,她伸出手想要阻止韩信,但整个人却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柒岚不甘心的想要挣扎,但是刘季却死死地压住了她。
“你帮不了他。”刘季低沉的声音在柒岚耳边响起:“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代价。”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韩大哥……”
柒岚在刘季的怀里,伤心的哭泣,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沾湿了刘季的衣衫。刘季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搂住柒岚颤抖的身子,不让她回头。
耳边,响起了一些好事之徒的狂笑声,在这些嘲弄和讽刺声中,咚——咚——咚——,膝盖磕在地板上爬动的声音,清晰而沉重,每一步都敲在了柒岚的心里,心如刀割。
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血迹,韩信每爬一步,就会有鲜血从伤口留下,滴落在地板上。一滴滴,汇聚成一股,蔓延开去。
韩信的眼眸沉了沉,鲜红的血迹缓缓散开,韩信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在逐渐苏醒。韩信胯下受辱,最终为刘季争取到了芒砀山全部的兵力。兵力集结完毕,时不我待,刘季带领着几千人,飞快的朝沛县冲去。 萧何望着眼前滚滚黄沙,俊秀的脸上涌起一股哀伤。他低下头,不断地敲拨琴弦,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缓缓流下,渗入了琴中,白色的玉琴之上沾染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萧何的手指从未休息过一刻,既然答应了刘季要守住两天时间,除非鲜血流尽而死,否则他就绝不能倒下。
琴音泣血,婉转悲壮,沙场上黄沙漫漫,热血飞扬,无数男儿死在利刃铁蹄之下,粉身碎骨。萧何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军队中央,那抹飞扬的红衣依旧在飞舞,萧何不知,那身红衣上沾染了多少鲜血,他的身上,究竟有多少刀口?
张耳狂躁不已,他狠狠地踢了一下马背,马儿嘶叫一声,朝卢绾冲了过去。卢绾的周围,已经倒下了许多士兵们,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湿透了衣衫,头发在风中有些凌乱,那双眼眸却依旧熠熠发亮,带着嗜血的光芒。
士兵们将卢绾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卢绾的周围尸体堆积如山,那些不怕死冲上来的士兵们,无一例外成了他的扇下鬼。卢绾桀骜不羁的抹掉嘴角的鲜血,凌厉的扫视四周。
身后,张耳大喝一声,提枪朝卢绾刺来,卢绾折扇轻舞,踏着长枪凌空而起,折扇擦过张耳的头盔,卡擦一声,头盔霎时间裂为两半。
张耳大惊,他看着地上裂为两半的头盔,身上冷汗直冒。卢绾不屑的甩了甩折扇,指着他说道:“下次掉在地上的,可就是你的脑袋了!”
张耳恼羞成怒,脸气得通红。可是卢绾的武艺超群,根本拿他无可奈何。不仅如此,队列的四周不断地有不明敌人进攻,毫无章法,让人根本摸不出这些人的行踪和数量。张耳有些抓狂,为什么这个小小的沛县,会有这么多棘手的人!
就在张耳进退维谷之际,他的身后,一个副将急匆匆的跑来,单膝跪地禀报:“报告将军,不明敌军的身份和位置已经大致确认了!”
张耳大喜,策马上前,兴奋的问道:“千真万确?”
副将笃定的点头,面容也很欣喜:“根据探子回报,这些人是来自沛县‘地下城’的杀手,约莫只有几十人,听命于城主三少爷。交战中我们曾抓获了几名俘虏,他们的身手的确像是经过训练的杀手!”
“几十人?几十人你们会打不过?”张耳转喜为怒。
副将浑身冒着冷汗,哆嗦着回答:“他们……他们的作战方法极其诡异,每每攻击时,黄沙漫天,空中似有琴音闪现,黄沙散去,琴音骤然而止,地上只留下我们将士们的一堆尸体。”
“可恶——!”张耳愤恨的捏紧了拳头。
那副将见张耳更怒,不由得有些胆怯,赶忙接着禀告:
“不过我们在交战中发现,这些死士是根据琴声变换攻击位置。如今我们已经摸清其规律,掌握了领头人的具体位置,只要除掉他,那区区几十人,就变成了一盘散沙,何足为惧!”
张耳点了点头,没错,就算这些人武艺再强,终究只有几十人,现在知道了他们真实的老底,难道这两万大军,还会怕了这几十个人?
张耳重新找回了信心,敌人的这套障眼法,险些让他知难而退。可这些人终究只是些小聪明,就算拖延时间,也仅仅只是争取了两天的时间。
张耳转身,向还在不断厮杀的卢绾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随即勒马转身,朝军队的东西方向疾驰而去。
张耳退了?
卢绾有些不敢相信,他周围的那些士兵也缓缓的退去,不似之前那样猛烈进攻。卢绾收起了折扇,望着张耳疾驰离去的背影,神色诧异,他真的——就这么退兵了?
周围的士兵逐渐散开,周围只留下遍地的尸体,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卢绾皱了皱眉,似乎想逃离这种气味,可是他浑身血迹,不论走到哪,这股刺鼻的气味都会跟着他。
真难闻……
卢绾自嘲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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