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的背影颤了颤,许久也微微颔首:“我会把‘不语’分成十队,依照天象对陈胜军发动攻击,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底细,也无法知晓我们究竟有多少人。但是你要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是一个障眼法,我们最多只能坚持两天,两天后,如果你还未回来,那么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刘季无言,的确,即便如此,他们也仅仅只能维持两天,两天后如果芒砀山的兵力不能解救他们,那么卢绾、萧何还有全部的“不语”杀手们,都会死。
众人性命,只系于刘季一人。刘季深知自己肩上的重担,丝毫不敢懈怠。
而且,还有柒柒……
想到这,刘季简单包扎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便飞快的起身,朝芒砀山奔去。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是和时间的一场较量。刘季飞也似的朝芒砀山冲去,神情坚毅。
芒砀山。
一大清早,柒岚便早早的起身了,一夜无眠,她的心不知为何,从昨夜开始就心神不宁。柒岚很心慌,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随意洗漱完毕,柒岚便打开了房门,准备去找韩信,可是一开门,就看见韩信站在门前,一张冰块脸上似乎很是沉郁。柒岚有种不好的预感,顾不得什么,急急地上前,拉住了韩信的衣袖。他的衣服很冰凉,似乎在门口站了很久。
“你怎么了,韩大哥?”柒岚小心翼翼的问道,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韩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带有穿透力,能看到柒岚的内心,他沉默,过了许久才说:“三少爷已经带领地下城出城抵抗陈胜军,据说,战事惨烈,死伤无数,沛县有一位领头人,因为伤重,已经跳河自尽了。”
柒岚身子一软,腿上没了力气,几乎摔倒在地,全靠韩信撑着。柒岚的脑海一片混乱,只有“伤重”、“跳河自尽”几个字,不断地在回响。
韩信有些不忍,看着柒岚痛苦不堪的模样,他的心也狠狠地揪了起来。柒岚脸色惨白,嘴唇轻颤,过了许久,才喃喃道:“……他……他死了?”
韩信轻轻拍打柒岚的肩膀,动作竟带着几分温柔和怜惜:“还不一定,目前并不知道究竟是谁。你在地下城生活过,应该知道地下城的领头人,当不只有三少爷一人。”
柒岚闻言,顿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慌乱的安慰自己:“对对,我不能乱,不能乱。不一定是他,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自尽,不可能是他——一定不是——”
韩信看着如此慌乱的柒岚,心里涌上一股怜惜,他轻轻地抬起手,想将柒岚拥入怀中,用自己的温暖安定她的心神,他想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一切都没事,让她心安。可是那股怜惜之后,只徒留苦涩,韩信知道,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能让柒岚安心的人,只有那一个人。
韩信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最终还是收了回去。他站起身,恢复了以往冷漠的神情:“走吧。”
柒岚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映入她眼眸的是一张冰冷的几乎无情的脸,韩信冷语道:“令牌还在,若能用芒砀山的兵力,或许还能解围,你的三少爷也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柒岚猛地回神,的确现在根本不是悲伤地时候,如果真的能让芒砀山的兵力剿灭陈胜军,那么这局,就不是死局。不管他是生是死,眼下还不能放弃。
柒岚飞快的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站起了身子。韩信冷冷的转身,朝外走去,他的步伐很快,似乎不愿意再待在这里。
芒砀山的山匪,全部被整编成了三部分,一部分驻守营寨前门,另一部分武艺高强者负责巡逻护卫,还有少量的护卫负责镇守粮仓。每月十五日,所有的护卫会齐聚结义厅,共商寨中事宜。
柒岚仔细算了算日子,今天正好就是十五,刚好所有的山匪们会齐聚一堂,这样就省去了很多时间。柒岚此时已经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带着全部的兵力冲到沛县城外。
韩信看似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柒岚,她脸上的担心与焦虑在韩信眼里是那么刺眼。韩信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其实他原本就是孤儿,孑然一身,沛县子民的死活和他毫无关系,他很想就这么走了,什么也不管,可是一想到柒岚无助慌乱的表情,他总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坐视不理。
“你有办法让那些山匪听你的话吗?”柒岚很焦虑,路上不停的问韩信,迫切地想从他那里听到确切的答案,可是韩信却一直一言不发,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远处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似乎听见了很多人嘈杂的谈论声。柒岚踮起脚尖看了看,想往前快走,却猛地一下,被韩信抓了回来。
“哎呦,痛——”柒岚捂着手腕,有些埋怨的瞥了一眼韩信。韩信却只是冷冷的扔给她一个包裹,嘴里冒出了两个字:“换上。”
柒岚低头一看,包裹里是一套男子的服装,上面有些补丁,破破烂烂。柒岚一怔,瞬间明白了韩信的意思,现在柒岚的样子太过扎眼,打扮成普通的山匪,更好行动。
柒岚捡起包裹,小心翼翼的抖了抖,转过身正欲说什么,却发现韩信早已经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去,规矩地一动不动。柒岚哑然,飞快地褪去衣衫,套上了这套满是补丁的衣裳。
衣服应该是新洗过的,有一种淡淡的植物清香,柒岚不禁贴在鼻子上轻轻闻了闻,除了植物的香气,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让人舒心和温暖。
“这是——你的衣服吗?”柒岚一边换衣服,一边小声问道:“这味道……很熟悉。”
“嗯。”韩信简短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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