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古月不顾自己的身体,挣扎着从韩信身上下来,扶住了子婴,子婴一把攥住古月,急切地说道:“你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假的,你告诉我,他是骗我的。你没有救我,你不会救我的是不是?”
“你告诉我,我没有恨错人,是不是!”子婴歇斯底里的大喊。
古月无奈的望着他,他轻轻伸出手,拂过子婴的脸庞,轻声低语:“……是我骗了你,对不起。”
子婴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古月最后看了他一眼,将他猛地一推,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装在了他的身上。子婴身子不稳,跌在了随后赶来的柒岚身上。
古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六芒星的中央,一把攥住了龙血石,霎时间,幽红色的光芒四起,瞬时间笼罩了整个占星台,耀眼的光芒如夕阳胜景,染红了苍穹。
幽红色的光芒中,古月的身子突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火势凶猛,瞬间笼罩住了他。他如同一颗渺小的稻草,被火势吞噬。
“古月——!”柒岚惊呼,她大喊着就要冲上前,却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阻挠,她眼睁睁的看着古月的身子消失在了一片耀眼的红光中,化成了一堆灰烬,消散不见。
“不,皇叔——!”子婴大喊着冲了上去,然而一切已经晚了,所有的光芒汇聚于龙血石之中,幽红色的光芒如同妖艳绽放的彼岸花,诠释着死亡。
铃——铃——铃——铃——
四只铃铛突然发出了如天籁般的绝唱,此起彼伏,宛若哀鸣。这声音响彻云霄,响彻皇宫,绵延万里,绵绵不休。
紧接着,一声龙啸震天动地,从龙血石上破空飞出一只红色的苍龙,翱翔九天,那巨龙的怒吼响彻云霄,飞舞间,掀起狂风,整个皇城都在摇晃。
那巨龙盘踞于整个咸阳宫上空,傲然飞舞,在空中盘卧。巨大的龙爪落在咸阳宫正宫大殿之上,整个身子贯穿宫城,卧于宫城之上的苍穹。
柒岚不可置信,瞠目结舌,悲痛之余,她逐渐明白,这条巨龙便是龙脉象征,而整个咸阳宫,便是龙脉所在。
子婴一直想要寻找的龙脉,其实就在他的身边。
巨龙的身姿逐渐隐去,龙血石的光亮也逐渐黯淡了下来,占星台上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四铃响,龙脉现,如今,古月用自己的生命献祭龙血石,救了子婴,而他也因此,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这场博弈,终究是他输了……
日升月落,转眼五日过去了,自从占星台变故之后,秦二世胡亥灰飞烟灭,皇城上方巨龙盘踞的景象,众人皆知。街巷间,流言纷纷,人心惶惶。
巨鹿之战后,章邯率领二十万秦军归降项籍,秦朝的主力军彻底丧失的战斗力,秦朝名存实亡,大势已去。
自从那日秦二世死后,子婴便一直把自己关在宫内,谁也不见,滴水不进。绿央劝了好几次,可是子婴却像是魔障了一样,谁也不见,什么也不听,只是呆呆地坐着,手里紧紧的攥着古月留给他的东西。
赵高被韩信关进了大牢中,酷刑加身,可是赵高却仰天长笑,大骂秦二世和子婴。柒岚好几次想问他加害古月的理由,却什么也问不出。
皇帝突然驾崩,咸阳宫大乱。侍卫宫女们纷纷出逃,有好些人为了掠夺金银珠宝,大打出手。韩信无奈,只得整治城防,带领禁卫军日夜轮番守卫,咸阳城这才勉强恢复了秩序。
柒岚这些日子一直在代替子婴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和奏章,刘季率领的起义军日夜紧逼咸阳城,过不了多久就会兵临城下。章邯率领的秦军主力已经全部归降项籍,秦朝再也没有了抵抗势力。
柒岚满脸愁容地放下奏折,整个大殿内,只剩下冷冷清清的几个大臣,其余的官员逃的逃,降的降,早就无影无踪。
一个满脸花白胡子的老臣颤巍巍的对柒岚说道:“皇帝薨逝,举国皆哀。可如今天下大乱,国不可一日无君,子婴公子是皇室唯一的后人,恳请姑娘劝说他继承大位,护我子民。”
柒岚叹了一声,她也想让子婴出来主持大局,可是子婴如今精神憔悴,哪里还有什么精神主持朝政。
另一个官员摇了摇头,叹道:“我堂堂大秦,统一六国,一统天下,本是诸国之中的最强的王者,可如今……居然落了这么个下场,可悲!可叹!”
“大秦气数已尽,子婴公子已经无心继任大统,不如我们,还是早日归降,另寻他路吧。”
这个官员话音刚落,那位花白胡子的老臣顿时大怒,他指着那大臣的鼻子大骂:“你身为秦朝官吏,食秦朝俸禄,居然想叛主求荣,着实可恶!”
他拿着手中的竹简,作势就要朝那个官员的脑袋上砸去。那官员吓得屁滚尿流,捂着帽子狼狈不堪的跑了,老者气的气喘吁吁,浑身颤抖。
柒岚急忙劝道:“大人年事已高,千万别生气。我再去看看子婴,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老者闻言,作势要跪柒岚,柒岚急忙扶住了他,那老臣老泪纵横,哽咽道:“大秦数百年的江山,不能就这么毁了啊,恳求姑娘求公子,救救大秦吧。”
柒岚身上感到千万斤的重担,她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承诺一试。那老臣千恩万谢,跪在地上目送着柒岚离去。
来到子婴的寝殿,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片凄凉之景。柒岚走到了大殿里面,来到了子婴的床榻边,看着他一脸恍惚的坐在床边,憔悴不堪。
“子婴。”柒岚轻声唤道,子婴没有动,没有反应,柒岚看见了他手里握着的手机,想要拿走,却被子婴一把攥在了怀里。
“你干什么?!”子婴推开了柒岚,柒岚也不恼,只是静静的说道:“古月活着的时候,你恨他入骨,如今他死了,你又这样寻死觅活,有什么意义?”
子婴神色悲戚,他缓缓地说道:“我至今仍不明白,三年前屠戮咸阳的人是他,三年后舍命救我的人还是他,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究竟想怎样?”
柒岚不忍见子婴如此颓废,按捺不住,只得如实说出实情:“子婴,你信吗?其实三年前的‘胡亥’和如今的‘古月’,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