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彻等人于西北“各司其职”时,京城里锦乐也没闲着。
冬夜,寒风凛冽,刚宵禁后不久,冷擎带着一身寒气回到了泰康苑,“主子,有人动手了!”
一身夜行衣,正躺在榻上小憩的锦乐睁开眼睛,眸中没有一丝睡意:“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看来也不是什么高手!按原计划进行。”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锦乐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在监视柴鑫的过程的中,冷擎发现除了皇上和萧彻的人以外,还有一波人也在关注着侍郎府,只是碍于冷擎等人的存在不敢靠近而已。
锦乐知道后便下令所有人全部撤出侍郎府并分散隐匿于周围,彻底将柴鑫暴露在那些人的眼下,想看看那些人会不会像自己猜测的一样对柴鑫动手。没想到才刚将人撤出来四天,那背后之人就忍不住了!
冷擎领命后直接飞身出了护国公府,锦乐却带着冰月往锦枫的院子走去……。
“什么人?!”
看着瞬间从床上弹起的锦枫,锦乐笑道:“大哥的警惕性还不错嘛!我才刚进来呢。”
“锦乐?”
“是我。”话音刚落,屋内的烛灯便被冰月点燃。
见一身夜行衣的锦乐和冰月站在自己床前,锦枫呆了一瞬后,猛然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住,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大妹妹怎么这身打扮?呃……。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吗?”
瞥了一眼锦枫微红的耳朵和不自然的神情,锦乐闷笑一声,直接在床边坐下,老神哉哉的道:“这月黑风高的来找大哥,自然是叫大哥一起去行那杀人放火之事了!”
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提醒一下自家妹妹,大半夜的坐在哥哥床边有些不妥的锦枫直接蒙圈了:“锦、锦乐,你、你……。”
“好了,大哥快别你呀我呀的了,夜行衣我都为大哥准备好了,赶紧换上,迟了好戏可都要散了!”说着从冰月手中接过一个包袱放在锦枫跟前后,便带着冰月去了外间等候。
锦乐、锦枫和冰月到达侍郎府时,皇家暗卫已经和那些刺客交上了手。锦乐等人在冷擎的带领下从旁边绕过,直接去了关押柴鑫一家的院子。
看着眼前的院子,锦乐问道:“人都在吗?”
冷回禀:“按照主子的吩咐,暗卫撤出侍郎府的当晚便将柴鑫一家全部关进了这座客院中。至于府中的下人,这些日子本就被柴夫人遣出去不少,剩下的都是柴家各位主子的心腹,所以也一并关了进去。”
“嗯,我知……”锦乐话还未说完,眼前便突然飘落了三条如幽灵般的黑影。
锦枫瞬间将锦乐拉到自己身后并和冷擎、冰月一起拔剑对着那三个浑身上下只露了一双眼睛的黑衣人。
锦乐站在锦枫的身后稍微错开身子,看向那三个黑衣人清冷的问道:“诸位,有何指教?”
只见左边的一位黑衣人向前一步:“敢问,可是熙和公主?”
“女的?”锦枫有些诧异,回头看了锦乐一眼,却见锦乐微微挑眉,看向黑衣女子:“是我!”
“刷”三位黑衣人动作整齐的对锦乐行了一礼,依然是刚才的那位黑衣女子亮出了一块黑色令牌,“我等是镇王亲卫,我家王爷临走前交代:若公主插手此事,让我等听凭公主调遣!”
听着黑衣女子说的话,锦乐心中好似有羽毛滑过,轻轻颤了颤。压下心中的异样,淡淡的吩咐道:“很好,那你们便在这门外守着,等到那些刺客攻过来的时候,不用太使劲,牢牢拖住即可!”
“是!”
“那就辛苦三位了!”锦乐说着,便进了院子。
“踏踏…。踏踏……踏踏……。”,脚步声由远及近,黑暗中柴鑫蜷缩在床角死死盯着房门,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
“吱……”
锦乐一进门便看到了柴鑫拿着匕首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冷嗤一声,和锦枫一起走到桌旁正对着柴鑫坐下。
“你、你们是什么人?”柴鑫双手握着匕首对着锦乐颤声问道。
屋内的烛灯被点燃,锦乐手撑着下巴、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道:“柴大人,胆战心惊的日子,不好过吧!”
看着昏暗中坐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柴鑫惊叫:“云世子?你、你是……。熙和公主?!”
“柴大人眼力不错!”
柴鑫压下心底的震惊,缓缓放下手中的匕首,眯着眼看向锦乐和锦枫:“二位深夜驾临鄙府,有何贵干?”
“自然是来问问柴大人这些日子为何心惊胆战、又到底隐瞒了些什么?”锦枫沉声道。
柴鑫脸色一变,“本官不知道云世子在说什么!”
看着柴鑫虽面色冷凝,但原本松开的手又猛然握紧匕首,锦乐冷冷地盯着柴鑫:“柴大人当真不说吗?”
柴鑫靠坐在床角、闭上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没什么好说的,熙和公主一介女子却夜闯他人府邸、插手朝堂之事,恐怕不合适吧!请回吧!”
见柴鑫油盐不进,锦乐唇角微扬:“柴大人,本宫要提心你一句,本宫身为公主,既然敢插手此事,那身后必然是有所依仗,柴大人最好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话!”
听着锦乐着重加强了‘依仗’二字,柴鑫睁开眼睛看向锦乐,面上闪过挣扎。
锦乐见此定定的看着柴鑫的眼睛:“柴大人,欺君什么的有一次就够了,可千万不要上瘾了才好!还有,试图去挑战一个君王的耐性,本宫认为,那是最愚蠢的行为!”
柴鑫身子一震,缓缓低下了头,片刻,暗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公主和云世子想知道什么?”
“囚禁你的人是谁?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和你一起押送灾银的其他人都在哪里?”锦乐问道。
“囚禁我的是西北布政使任贤忠;和我一起去西北的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可能都已经被杀了吧;至于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柴鑫顿了顿,“其实我逃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来得及囚禁我。当时,我与西北布政交接完灾银后便受邀去了一处别院赴宴,地方设宴款待京官是不成文的惯例,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可等我去了别院后才发现招待我的竟只有肃州知府和任贤忠的一个心腹。
我虽然官阶不高却也是正三品又是京官,怎么也不至于被如此慢待!因为心中存疑所以在酒席上没喝几杯我就暗自装醉了,他们试探之后没看出破绽,很快便走了。之后有小厮来扶我去房间,在房间里,我趁机打晕了那个小厮,与他互换了衣服才逃了出来。”
“你装醉期间肃州知府和任贤忠的心腹有没有聊些什么?”锦枫问道。
“他们说,一定要将我看好,绝对不能让我知道西北的事情。”说着看柴鑫向锦枫和锦乐,“世子、公主,我知道都已经说了,求你们在皇上面前帮我求求情吧!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啊,我也是受害者!”
“柴大人确定说完了吗?要不要再想想!”锦乐缓声道。
柴鑫一脸急切:“我真的将知道的都说了,求公主明鉴啊!”
锦乐随手从茶盘上拿出一个小瓷杯把玩着,“柴大人,你觉得就凭你说的这些,值得别人花这么大的力气来一路追杀你吗?西北暴乱根本瞒不住,你能不能回京于大局而言一点都不重要,贪污赈灾银两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听锦乐问到幕后之人,柴鑫的身体不由得抖了起来:“我、我、当时他们并没有……”
锦乐凉凉的打断柴鑫:“本宫奉劝柴大人,那些漏洞百出的话就不用拿来搪塞本宫了,否则本宫会认为柴大人是在故意侮辱本宫的智商!那样一来,本宫就会忍不住的想要迁怒!”说着“啪”的一声手中的瓷杯应声而碎。
锦乐转眸看向锦枫:“大哥,你上次说在古籍中看到了一种惨无人道的刑罚,是什么来着?”
锦枫正有些呆滞的看着地上被锦乐捏碎的瓷杯碎片,听到锦乐的问话瞬间回神,“炮烙之刑,将人绑在烧红的铜柱上,活活烤死,最后整个人只化作一具焦炭!”
这么狠!锦乐抽了抽嘴角,而后笑眯眯的看向柴鑫,“柴大人你说,本宫要不要让你的妻儿老母都去尝试尝试!”
“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柴鑫哭求着说道。
“乒乒…。砰砰…。”院外传来打斗声,柴鑫哭声一顿,惊恐的看向锦乐。
“若是再不说,本宫就让人将你给扔出去。柴大人可以试试看,这一次,还会不会好命的再遇到侠士来救你!反正不管你说不说,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那幕后之人朝廷早晚都能查出来!来人……”
“不要,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柴鑫大声的叫嚷着,而后便是一脸死灰的道:“是……。是安国公府!”说着柴鑫看了锦乐一眼:“当时任贤忠的心腹说了一句:这批银子二爷吩咐了,要将被云家那丫头坑走的四十万两一文不少的送回去!”
“将他给我看好了!外面的那些人抓活的!”吩咐完,锦乐便与锦枫一道回了护国公府。
虽然事情都问清楚了,但锦乐与锦枫心里却都有些沉重,回到护国公府时,锦枫拍拍锦乐的肩膀,“涉及皇子,这是我们心中都预料到的不是么,别想太多!还有,那不是你的错,不管安国公府有没有出那笔银子,该发生的一样会发生。”
锦乐苦笑道:“我知道,只是心中有些堵得慌,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外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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