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倩勾了勾唇角,带着满满的讽意,“可结果就是凌才人主动扛下了所有罪责,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锦乐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了一句,“能让凌才人甘愿赴死,淑妃真是好本事。”
“就算所有人心中都有数沈贵妃这件事嫌疑最大的就是淑妃,可能中间还有不少人添柴加火但奈何就是没有证据。只可伶了凌才人白白豁出一条命,害了自己也害了二公主。”
凌才人自从之前宫内遇刺被从昭仪将为才人后二公主在忠顺伯府高家的日子便不太好过这一点锦乐也是略有耳闻,如今没了生母自然更是不如。
“二公主堂堂帝女居然被高家压得直不起腰来真是白瞎了老天给她如此尊贵的身份!”
安倩别有深意的对锦乐道:“二公主已经不只是直不起腰了,根本就是被高家踩在了地上来回磋磨践踏。”
锦乐扶额道:“倩姨可别告诉我二公主和高家也发生了什么出乎人意料的事情。”
安倩低头涩然一笑,紫墨趁机插嘴道:“公主,二公主与忠顺伯和离了。”
锦乐闻言真的愣住了,帝女和离古往今来那是绝无仅有啊,二公主一国公主下嫁到高家,就算凌才人再不受宠她也仍是皇族正统血脉身后有整个皇室做靠山,这么一手好牌居然会被打成这个鬼样子,锦乐都有些佩服她了。
实在想不通的锦乐问安倩道:“公主为君,驸马为臣,就算二公主与忠顺伯夫妻不睦破镜难圆那为了皇室的面子也应该是二公主休夫而不是与之和离啊!”
“休夫?”安倩与紫墨对视了一眼,虽颇为意外锦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也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女子休夫从无先例,不过就凭忠顺伯敢逼迫二公主将妾室之子记于名下的混账行为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以二公主逆来顺受的性子休夫恐怕不太可能,便是这和离还是皇上听闻此事后亲口下旨做的决断呢,若依二公主的意思最后真有可能会依了忠顺伯将那双庶出子女记在名下呢。”
“她莫不是脑子不好吧!”锦乐忍不住吐槽道:“堂堂一国公主,只要她想便是一生无子忠顺伯府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将一对庶出记在名下她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将她自己置于何地?”
安倩摇头感慨,“就是这样说呢,不然皇上也不会亲自下旨让二公主和离了。”
锦乐轻嘲,“高家母子为了个妾和一对庶出子女而丢掉了一个能够庇佑府门的公主,也是个脑子不好的!”
“其实奴婢觉得忠顺伯府这么做也不能说全无道理可言。”紫墨从旁小声嘀咕道。
安倩一惊,直接上手拍了紫墨一掌,“乱说什么?你不想要命了!”
锦乐颇有兴趣的对紫墨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且说说说高家有何道理?”
有了锦乐的准许紫墨稳稳的将心放在了肚子里,畅言道:“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无大。高家嫡枝只有忠顺伯一人,若忠顺伯不能绵延子嗣爵位就得落到旁支的手中。到时候皇家公主哪怕有天大的庇佑又与忠顺伯老夫人和忠顺伯何干?”
锦乐轻笑,“高家母子毫无顾忌的纳妾确实有你说的这个原因,但却不仅仅只因为这些。忠顺伯可比你想象的要贪婪的多。”
紫墨挠挠头,道:“将庶子记在二公主名下无非就是想要给那两个孩子一个好的出身还能有什么?”
安倩睨了紫墨一眼,解释道:“二公主膝下无子,此时认下那双孩子给出去的可不仅仅是好的出身还有忠顺伯府嫡长子嫡长女的身份!二公主今年不过二十有一,未必就不能生育,若将来诞下子嗣岂非要屈居于那对妾室子之下?就算最后二公主真的命中无子,那也还可以在高家旁支中挑一个喜欢的孩子过继为嗣子,待嗣子承袭爵位二公主自然是府里说一不二的老封君日子活的潇洒滋润何必去抚养有生母的庶出子女?而且二公主若认下了那对孩子就等于绝了日后过继之路,高家的爵位也顺理成章的只能落在‘嫡长子’的头上。”
说着,安倩叹息道:“公主之子那就是皇亲国戚,哪怕只有一个名分日后的婚假仕途也绝非寻常人可比。忠顺伯踩着二公主的肩头一心为着妾室和庶子着想,真是半点也没有顾及夫妻情分啊!”
安倩的话可以说是将忠顺伯母子的心思彻底晾在了太阳底下,紫墨听罢只觉得不可思议,“二公主可是公主,忠顺伯怎么敢?”
锦乐淡淡的道:“世上总是有些人认为自己能够一直活在先辈功勋的庇佑之下,皇室多年的优待已经让高家母子昏了头了!对了,二公主和离之后怎么样了?”
安倩道:“出了这种事高家虽然被皇上厌弃可二公主也一样颜面扫地。和离之后二公主便自请回宫几乎闭门不出了。”
听完二公主的这些事锦乐也能徒留一声叹息而已。在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中从来都不会因为女子的身份而对其有所优待。
四公主和顺王大闹宸华宫气的熙和公主当场晕厥的消息很快便同大风一般刮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至此,锦乐不再京城的传言不攻自破。就在各勋贵府邸人人都道流言果然不可信时天启帝对当日闯进宸华宫之人的惩戒也落了下来。不仅四公主和顺王被禁足,就是贤妃与怡修容也被天启帝亲自下旨训斥了一番,至于当日所有踏进宸华宫的宫女太监则全部被杖毙。
天启帝这一招杀鸡儆猴效果那是出奇的显著,当日四公主和贤妃带去宸华宫的一共有四五十人之多,这么多人全部被杖毙一时间闹得宫中人心惶惶,宫女太监们无不对宸华宫敬而远之,连见到宸华宫的人都要绕道走。这倒是让锦乐着实清净了好些日子。
这一日,锦乐依旧装病在宸华宫悠哉悠哉的躺在软榻上打瞌睡,安倩坐在一边为锦乐绣帕子。
“公主!公主!公……”
安倩见紫墨一脸兴奋的跑进来忙对其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本也没睡着的锦乐双眼微微眯了条缝,懒洋洋的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紫墨笑的跟朵花似的对锦乐福礼道:“恭喜公主,贺喜公主!皇上刚刚下旨将公主与镇王的婚期定下了!”
“嗯?”锦乐的瞌睡顿时一扫而光,“定在什么时候?”
“四月十八!”紫墨答道。
安倩一脸诧异的道:“今日已经四月十三了,这么说岂不就是五天后?”
锦乐眉心微皱,接着道:“怎么会如此匆忙?况且如今我还‘病着’呢,总不能短短五天便‘痊愈’了吧!”
“婚礼的一应事宜是早就准备好的,匆忙倒是不会,只是突然定下五日后成婚确实有些突然。”说着,安倩问紫墨道:“消息确定吗?”
紫墨抿唇一笑,一脸与有荣焉的道:“确定确定!听说今日早朝镇王亲自向皇上请旨定期,说公主久病不愈恐是邪气作祟或许冲一冲喜便好了皇上深以为然当堂便定下了五日后成婚。如今宫里都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