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彻分析了柔然如今的局势,锦乐不由心生感慨,皇室争斗最为残酷,父子生恨、兄弟相残,岁月轮回历史总在重复上演。想想如今远在京城的天启帝和诸位皇子,谁又能保证明日的大周不会成为今日的柔然。
挥开心中的思绪,锦乐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北辽储君穿过柔然来到南境是何等大事,即便这条道不是格桑借的但格桑是太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当初他来大周求取荣嘉公主不就是为了争取大周的支持给他的太子之位增加砝码么,为何如今连给大周提个醒都不愿意!”
萧彻轻笑道:“这件事格桑还真不一定知道。”
锦乐不解,“为何?”
“因为柔然的兵权有一半都掌握在索伊手中,剩下的一半格桑也只握有不足三成。”
锦乐有些讶异,确实没想到格桑与索伊之间的军事实力悬殊如此之大。
“手里有兵,索伊直接起兵将格桑给灭了不就完了,哪需要斗僵持这么久?”
谈论军事,萧彻自然得心应手,一针见血的为锦乐解了疑惑,“索伊重兵在握但却都是边境大军,格桑兵权比索伊少一半掌握的却是京畿近卫。”
锦乐眨眨眼,瞬间想通了其中关键,失笑道:“索伊的命握在格桑手中难怪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格桑还真是个人物……不过,你怎么对柔然的内廷局势这么了解?”
萧彻淡淡一笑,没有回答锦乐的问题,只凑近锦乐一阵低语,锦乐听完,挑眉道:“若是真让你成功了格桑做一辈子苦力都不一定能让柔然喘过这口气来!”
萧彻勾唇一笑,眼中带着睥睨世间的锋芒,“若将来这天下必有一战,北辽与南疆已经足够大周应付,柔然还是安生的呆着最好。”
说着,萧彻看向锦乐道:“荣嘉公主为国和亲可敬可佩,锦儿作为晚辈可以写封信去关心一下顺便也可以给她提个醒。”
“你的意思是将索伊秘密接触北辽的事情透露给荣嘉公主?”
“是。”
“你这是给荣嘉公主提醒还是给格桑提醒?”
萧彻挑眉,“夫妻一体有什么区别?”
锦乐摇头失笑,“真不知道将来格桑会不会恨你今日的‘提醒’。”
萧彻拿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霸气潇洒中带着手掌乾坤的自信与从容,“当然不会。”
看着萧彻这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泰然自若,锦乐心中一动,竟鬼使神差的起身吻住了萧彻。锦乐的主动让萧彻有一瞬间的愣怔,接着眼神一暗变被动为主动一把将锦乐抱坐在怀中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王爷,贾……”
“砰,滚——”
萧恒刚一踏进屋子就被萧彻抄手扔来的茶壶给砸了出去,站在门外的冰凌环胸看着狼狈跳出门外的萧恒,弯了弯嘴角,“活该!”
屋内,锦乐眯着眼靠在萧彻的肩上任由萧彻为自己整理衣领,乖觉慵懒的姿态让萧彻手上的动作渐渐变了方向。
一把抓着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锦乐缓缓睁开眼睛玩味的看着萧彻。萧彻眸光微闪,低头埋首在锦乐的颈间,无赖般的蹭着。
“再蹭下去你我的发髻就都乱了,还见不见人了?”锦乐轻笑着揶揄道。
“不见了,本王现在谁都不想见!”
锦乐捧着萧彻的脸认真的道:“这里可是南境,你若赖在我的院子里不见人你的那些心腹亲卫背地里还不得骂我是红颜祸水啊!”
萧彻脸色清淡了三分,“不会。”
锦乐挑眉,“嗯?”
萧彻为锦乐理了理发丝,“他们不敢。”
锦乐撇撇嘴作势便要起身却被萧彻拦着动弹不得,伸手捋起萧彻垂在肩上的发丝在指尖缠绕,玩味的道:“虽然本公主并不在乎什么身外之名也不介意做红颜祸水但也绝不会轻易授人以柄,所以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些,明白?”
萧彻垂眸看着锦乐,狠狠在锦乐唇上咬了一口才不舍的松开了手臂。锦乐起身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于一旁淡然落座后萧彻才沉声对外喊道:“给本王滚进来!”
萧恒低着头跨进门槛不敢往前多走一步,“王爷,贾将军在院外求见。”
“让他进来。”
“是。”
在院外等了一会儿的贾将军正不安的胡思乱想着就见萧恒一脸丧气的来请自己进去,本就心中发虚又见萧恒这幅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萧恒,王爷此时心情如何?”
萧恒只顾着往前走,一丝口风未露。贾将军见此,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发急的拽住萧恒,“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搭理我?”
萧恒被拽停了脚步,先是回头用眼角瞥了一下贾将军,接着一个反手挣脱了掣肘,嗡声道:“你自己进去看!”
贾将军被萧恒这一连串的行为弄得额上冒汗,原本的虎步生风变成了急切的小碎步,挺拔魁梧的身形也佝偻缩减了些。
“末将参见王爷!”贾将军进屋时萧彻与锦乐依旧坐在次间的圆桌旁。
“说!”
萧彻的态度让贾将军顿时心中没了底,暗想着难不成熙和公主已经向王爷先告了自己闺女一状?
“究竟何事?”萧彻见贾将军竟站在门口发起了呆,眉心紧了紧。
贾将军一个激灵,飞快的抬头看了眼萧彻,见其正脸色微沉的盯着自己,身子更弯了些,“末将是来代女请罪的!”
“代女请罪?”此话一出,萧彻有些疑惑,锦乐却瞬间领会了贾将军此来的用意。
贾将军听出萧彻话中的疑惑也有些诧异,心思一转面上便带了几分自责与懊悔,“午后珍珠在大门口无意冲撞了公主,末将特来向公主请罪。”
萧彻闻言转头看向了锦乐,锦乐转着手中的小瓷杯,淡淡的道:“不过是些误会,贾将军无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