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人都征询了一遍后刑部尚书才坐了下来,手中的惊堂木往桌上一拍,道:“传嫌犯韩溪、死者武阳侯世子及一干人证!”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当看到与武阳侯世子的尸体一同出现的韩溪一身狼狈、半身染血的样子时,坐在一旁的韩守安猛地站起了身,刑部尚书也是脸色突变。
察觉到韩守安担忧的目光,韩溪不动声色的给了自家叔父一个安抚的眼神,缓缓走上大堂跪在了地上。
“韩溪见过两位王爷、诸位大人!”
敬王见韩溪这般模样,转头看向刑部尚书问道:“徐大人,刑部这是私自对韩公子用了刑?”
刑部尚书脸色有些难看,刚想要解释就听与肃王坐在一起旁听的武阳侯哑着嗓子道:“王爷,可否先审案?”
敬王看了武阳侯一眼,眼眸微动,道:“徐大人请!”
此案发生的原因在座的人都知道了,现在唯一要搞清楚的就是武阳侯世子是不是被韩溪打死的,虽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韩溪杀人之罪是板上钉钉,但韩溪不认罪,一旁又有护国公和韩守安坐镇,所以还是免不了让仵作当堂验一验尸。
仵作是早就准备好的,验尸的过程并未耗费太多时间,其结果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武阳侯世子确实是因为心口一脚伤及肺腑导致内脏出血而亡。
“我的儿啊!”仵作的结论刚一出来,武阳侯便嚎啕大哭,瘫软着身子跪在地上请求睿王和敬王严惩凶手。
睿王和敬王还没说话,左都御史先开口了:“侯爷尽管放心,杀人偿命乃是天理,像这般光天化日伤人性命的极恶之徒自然不能放过!”
说着左都御史看了一眼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问道:“二位大人觉得呢?”
刑部尚书缓缓点了点头,大理寺卿却没有表露任何态度,只是皱着眉看向了韩溪。
大理寺卿默不作声,敬王也是甚为头疼,心中默默思量着:杀人偿命乃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哪怕武阳侯世子生前所言罪该万死也轮不到韩溪要了他的性命。如今仵作确认了韩溪就是凶手,依武阳侯之意定是想要韩溪的命,可韩溪是平西侯世子的嫡长子,若判他死罪护国公府与平西侯府怎会善罢甘休?而且自己私心里也并不希望韩溪获罪!可若不依的话武阳侯府倒是不惧,但其身后的肃王和贤妃却不是好打发的!
正当敬王纠结时,睿王却大手一挥极为利落的道:“既然事实真相都搞清楚了,刑部尚书,依律宣判吧!”
敬王一惊,忙道:“慢着!皇兄,三司会审的案子按规矩得要上报父皇之后由父皇圣裁判决,当堂宣判恐怕不妥!”
“三司会审的结果要交由父皇批准执行这是规矩,今日若不宣判这案子就不算审完,那咱们呈什么给父皇看呢?”睿王问道。
敬王心中微顿,目光看向了下坐的云皓轩和韩守安,见二人一脸平静的样子眸中划过精光,问道:“护国公、韩将军,如此结案你们二人可还有话要说?”
云皓轩勾唇一笑,道:“敬王殿下,臣等自然有话要说!”
“仵作已经验明真相,你们还有何话可说?”武阳侯恨声说道。
韩守安抬手指着那仵作道:“就凭他一人之词能说明什么?随便在尸体上摸摸看看就说人是被踢死的,证据呢?”
“韩将军这是信不过我刑部的仵作?”刑部尚书沉声道。
“本将军只是不知道该不该信而已!”
“韩守安,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本官教唆仵作弄虚作假?”刑部尚书拍案而起,大声质问道。
“哼!”韩守安冷哼一声,盯着刑部尚书的眼中透露的还就是怀疑之色。
“你……”
刑部尚书指着韩守安正欲说话,却被云皓轩打断了:“徐大人,我们只是觉得仅凭一人所言便断定此案有失公允而已,况且这仵作并不能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简直胡搅蛮缠!”左都御史冷脸斥责道:“若仵作的话不能令人信服难不成护国公的话就能令人信服吗?刚才仵作已经说了,武阳侯世子是因为被踢伤了五脏六腑内里出血而亡,如此清楚的结论护国公还想要什么证据?难道要将武阳侯世子的尸体开膛皮肚打开给你们看吗?”
“谁敢动我儿?”武阳侯猛地扑到武阳侯世子的尸体旁,睚眦俱裂的盯着云皓轩和韩守安。
“你们可别欺人太甚!”
云皓轩淡定的看着武阳侯,道:“侯爷,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儿子究竟是因何而死的么?你难道不想知道杀害世子的真凶到底是谁吗?你难道想让世子九泉之下看着凶手逍遥法外难以安息吗?”
“住口!杀害我儿的就是韩溪,只要他死了本侯的儿子自然瞑目!”武阳侯凄厉的嚷道。
云皓轩瞥开眼,道:“既然侯爷如此武断,那么本国公也就与侯爷无话可说了。不过想要单凭一个仵作之言就宣判结案护国公府和平西侯府绝不同意!”
“护国公,那你想如何?”睿王不耐烦的问道。
“所谓一人为私二人为公,既然是三司会审又怎能单凭刑部仵作的检验为准。所以本国公认为起码应该找几个仵作一同对武阳侯世子的尸体进行检验。”
不过是找几个仵作再验一遍尸体没什么不能答应的,睿王看向武阳侯问道:“侯爷认为呢?”
武阳侯站起身,红着眼睛冷声道:“既然护国公执意那本侯就如他所愿,但本侯有一个条件。”
“侯爷请说!”云皓轩转身面对武阳侯。
武阳侯指着韩溪,冷冽的道:“若其他仵作的检验结果依然与刑部仵作所得结论一样,他,要任由我武阳侯府处置!”
“若证实世子真的是被溪儿打死的,护国公府和平西侯府对于此案在不多言半句!”云皓轩铿锵有力的说道。
“好!”武阳侯对睿王和敬王躬身道:“请王爷下令多找几个有经验的仵作来!”
“要论有经验的仵作那非大理寺和京兆尹莫属了,不如就让人去将这两处的仵作叫来,皇兄以为呢?”敬王征询的看向睿王。
睿王摆摆手,吩咐道:“去,将大理寺和京兆尹的仵作全都给本王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