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饶有意味的道:“没想到韩公子还会随身携带毒药这种危险的东西。”
“边境危险,带些防身之物很正常,只是本公子没想到这京师重地居然也没比边境好到哪去,只是不知道这般情况皇上是否知晓!”
刑部尚书脸色一变,扯了扯嘴角,道:“这大牢阴暗潮湿韩公子又身负重伤实在不宜在此久待,来人送韩公子去客房歇息,命大夫好好医治!”
刑部尚书说完自有衙役上前去扶韩溪,韩溪也不推辞顺势便出了牢房。
韩溪走后刑部尚书立刻沉了脸色,看着满地的尸体眸中满是幽深。
“大人,这些尸体?”跟在刑部尚书身边的捕头问道。
“处理干净!”
从大牢出来刑部尚书便匆匆回了府,不一会儿徐府的大门、角门、偏门均有小厮出府并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冰心安排守着徐府的人见到这番情景只能暗骂了一声狡猾认命的跟上去,待所有人都被调开后一个矫健的黑影才翻墙出了徐府快速消失了踪影。
不平静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韩溪保住了一条命,云皓轩与韩守安也做好了为韩溪洗刷罪名的一切准备,如果不出意外今日刑部的审判结束后韩溪就可以离开刑部了。但在护国公府等待着云皓轩下朝的韩守安却不知道此时的朝堂上云皓轩已经被围攻了。
太和殿,天启帝端坐在龙椅上指尖轻点扶手,平静的看着御案上堆满了的弹劾奏章,听着下面近乎半数的朝臣口沫横飞的指责叱骂着韩家教子无方、恃宠而骄、狂妄自大等等罪责。
底下的大臣说的起劲,尤其是几乎倾巢而动的督察院更是神情激愤言辞犀利,可说着说着这些官员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自己的弹劾斥责一开始还能让护国公激烈反驳后来却不见其作声了,而前些日子还对韩家极为偏袒的皇上今日在自己口都骂干了的情况下还泰然端坐一言不发,这种情况着实让人心中不安。
大殿上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继而寂静无声,天启帝看着殿上出列的众臣,嘴角缓缓浮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工部尚书,朕前些日子吩咐工部测算的明年兴修江淮河道所需要的银两成本算的怎么样了?”
工部尚书心中一沉,出列答道:“启禀皇上,臣已经带着工部的人在加紧测算如今已计算了大半……”
砰!工部尚书话未说完天启帝突然拿起龙案上的赤金香炉对着工部尚书砸了下去。
众臣见此纷纷跪地:“皇上息怒!”
天启帝指着殿中央的工部侍郎对工部尚书道:“加紧测算?你的左右手都将心思丢到别处去了你是怎么加紧测算的?手下之人明显不思正务懈怠无能你却视而不见,朕要你何用?”
工部尚书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颤声求情道:“皇上息怒,都是微臣未能及时发现问题,臣有罪!”
天启帝发了一通火吓倒了满殿群臣自己却脸色一变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一桩命案居然能牵动了半数朝臣之心,看来诸位大人都觉得此案要比军国大事重要的多啊!”
“微臣惶恐!”众臣闻言纷纷惊呼。
天启帝转着拇指上的扳指,神色淡淡的道:“惶恐?御史言官揪着此案尚可说是职责所在。那其他人呢?放着自己的本职要务不做,跟风在朝堂上抨击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案件,你们哪里惶恐了?”
沐丞相迟疑了一下,开口道:“皇上,虽然武阳侯世子一案已在刑部开堂审理,但能在一夕之间传遍京城可见此案影响之大!朝堂官员们可能也是一时间有些惊骇才会人云亦云。”
“惊骇?”云皓轩讽刺一笑,道:“丞相大人这话倒是有意思!这京城之中世家纨绔打马游街惊扰百姓屡见不鲜,斗殴闹事欺凌百姓也是时有发生,更有甚者强抢民女、仗势欺人闹得人家家破人亡!怎么诸位大人们对这些都不惊骇偏偏惊骇于一件连事实真相都未弄清楚的案子?”
“什么真相不明?韩溪于扶摇阁打死武阳侯世子目击者不下数十人,护国公却说什么没弄清楚显然是存心包庇!”左都御史义愤填膺的道。
“本国公就问一句,左都御史昨日是否在现场?”
“本官岂会与一群武夫为伍!”
“那就是道听途说无凭无据的污蔑了!”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左都御史你并未亲眼所见如何能说的如此笃定!”
“你…强词夺理!”
“行了!”天启帝出声打断二人,沉着脸道:“既然你们都这么关心这件案子,那此案就交由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一同审理,睿王、敬王监审!”
“儿臣遵旨!”睿王、敬王同时出列领旨。
一件命案不仅着三司会审还配上了两位王爷,这样的豪华阵容也就之前审理西北案件时出现过。生前从未被京中各派势力放在眼中的武阳侯世子死后却被这么多人关注,说来也是讽刺。
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确实如有些人所愿闹大了,所以当刑部再一次开堂时,审案的、监审的、观审的还有各类证人或坐或站的挤满了整个大堂。
高堂上,睿王与敬王端坐中间,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分坐两旁,由于案件是在刑部审理的,所以在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时,刑部尚书便起身向两位王爷请示。
“睿王殿下、敬王殿下,可以开堂了吗?”
睿王点头,面无表情的淡淡嗯了一声。
刑部尚书见睿王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微微一笑,将惊堂木推向了睿王,客气道:“王爷请!”
敬王伸手按住从眼前滑过的惊堂木又推给了刑部尚书,淡笑道:“本王与皇兄只是监审、三位大人才是主审,所以此案理应三位大人来审。”
刑部尚书呵呵一笑:“有两位王爷在此,下官怎敢逾距。”
敬王道:“皇上有旨着三司会审此案,尚书大人奉旨行事何来逾距?”
刑部尚书恭敬的道:“敬王殿下说的是,是下官糊涂了。”
说着刑部尚书又看向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问道:“两位大人……”
“这里是刑部,徐大人当仁不让只管审就是了。”大理寺卿打断刑部尚书的话不咸不淡的说道。
左都御史点点头,表示赞同:“皇上下令三司会审就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徐大人尽快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