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这个表情上传到聚相平台（Poly-phase Up，PPU）能拍多少钱？”陶契掏出某果50手机，全息投影出自己精心设计的表情，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传过来我看看.....”顾燃戴上蓝瞳3.0眼睛和“三指”，打一个响指，然后捧着陶契的表情，左右旋转、上下翻转、放大细看，不屑地吐出一句：“唔~制作嘛看得出是用心了，很不错。咝啧啧~表情也很到位，就是设计得有点儿掉档次了——最多5块吧！”
再打一个响指，“哒~”结束观看。
“这么便宜的？”陶契有点沮丧，但并不服气：“我看看你的那个（原始模型）！”
“哒~”顾燃再次开启蓝瞳3.0，从眼前的界面中搜索到上周出售的最高价表情的原始样本，捏住（像数钱的动作），投放到陶契的手机里：“你拿去好好钻研钻研吧！”
这是一张在华东地区PPU“动态表情排行榜”上排在Top10的作品，时长15秒，呈现的是“喜怒哀乐”中最难的一种“哀”。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看到这个作品的人都会被它浓浓的哀怨气息所感染，鼻尖会微微泛酸：他眉头微微皱起，往中间隆起；抿嘴，唇形扭曲；眼睛半眯，眼底闪动泪花，最后三秒泪水从眼角溢出，两行滑过脸庞。
【起拍价：500RMB。——最终成交价：18000RMB。
中标单位：宙同广告九龙分部。
使用期：2034年6月至2035年5月。
使用项目：......】
“使用于某知名肛肠医院的痔疮疗效广告，痔疮患者术前难言之隐的表情？噗~哈哈哈哈哈......”陶契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半个巴掌大小的手机差点滑落出手心：“绝了绝了，我不服不行啊！你怎么不再发一个‘乐’，当做术后的表情呢？哈哈哈哈哈，哎哟不行了不行了，嘿哟要笑岔气了。”
“滚蛋~”顾燃食指和中指并拢、往回一挑，“哀”立刻在陶契手机里消失了。
“真生气了？”
“没有。我怎么会生一个‘手下败将’的气呢！你连人家齐小嫣都比不过，她随随便便一张表情就能拍到50块。”
“切~也不看都有哪些人买下了她的作品，那一个个尽是些贪恋美色的猥琐之徒。”陶契根本不在乎别人赚了多少，又开始装清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真搞不懂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外貌协会？”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跟时代无关的。”
“肤浅~我的理想是进军影视界，与日益猖獗的AI明星一争高下！”陶契小小年纪但志气不小，勇气可嘉。
现在的年轻人从小接触二次元漫画、游戏、动漫，相较于接触传统娱乐的长辈们，他们更容易接受虚拟的娱乐形式。近十几年来，AI虚拟明星应运而生且声势日益浩大，逐渐占领了绝大部分娱乐市场，年轻人也成为AI明星们的忠实粉丝，已然成为AI娱乐的消费主体。
“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不过你必须得全方位提高自己的演技、表情管理和生活感受力。AI演员缺乏的是深层次的表情和有温度的语气，这是它们的短板，一时之间是不可能有很大突破的——这也恰恰给我们提供了一条谋生之道。”
在AI势力的冲击下，传统行业不断发生分解和重组，同时滋生出一些新颖的生产行业，PPU就是新型娱乐产业的一个分支。
“是啊！人生阅历越丰富、感悟能力越强的人做出来的表情越有价值，你看那些稳居PPU排行榜Top100的人，年长的前辈们占了三分之一，上周综合成交价第七位的是那位白胡子农民伯伯......”陶契露出一脸羡慕的神情：“前段时间电影《逍遥剑》票房大火，里面的那位世外高人用的就是他的表情，听说他仅仅凭这一个角色就净赚了50万！”
“哎，其实那位老伯也挺不容易的，都已经八十多了。他好像在年轻时就有一个明星梦，如今正好以另外一种形式实现了。别的老人都已经在安享晚年，而他每天还要花十几个小时在录制表情和纠正细节上面，废寝忘食的，家里所有人劝都劝不住，简直是走火入魔了！”
“疯了疯了。”
真的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