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防务,乃是大将军职务所在。倘若渎职,也可上奏谏言。”相国领着张良、红莲和弄玉走来。
张良手中提着红莲所赠的灯笼,映着火光,题字的小良子三字熠熠生辉,一眼所见便能知晓是谁人手笔。
红莲走在他身侧,行动时候时有时无地倚靠着他,脸色略有不适。
白凤投去目光,天蓝色的眼眸中波涛起伏。
姬无夜见状,将手中的佩剑往地面一震,“张开地相国,方才我见你的孙儿张良勾结百越,我看应该谏言的是你吧?”
韩非和张良二人,神情凝重。
“哦?子房,可有此事?”相国问道。
张良上前,礼数周全地作揖道:“良先前正在紫兰轩中饮酒,突发凶案,死者名为彩蝶。血衣侯也在场,可以作证。良正欲缉凶,紫兰轩却突发大火。”
“嗯,先是凶杀,再是起火,先后发生于将军镇守辖区,不知将军该如何向王上解释呢?”相国扬眉捋须,上前一步。
“你!”姬无夜怒道,“既然如此,张良为何好巧不巧,偏偏在那儿饮酒呢?”
红莲上前,反驳:“天下巧合之事多如牛毛,你为何偏偏紧抓不放?不妨与你说,父王陪我作画,父王回去歇下后,我与小良子相约促膝长谈,来此饮酒。事实便是如此,你待如何?”
一派胡言,可又无法反驳。
红莲公主之尊做这些事情简直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可她平日里偏偏就是这么无法无天,刁蛮任性。
……
盖聂与黑白玄翦交手,令其记忆愈发混乱。
黑白玄翦脑中不断浮现昔日烈焰之中,纵横二人和自己错乱的身影,头痛欲裂。
“复仇是一杯毒酒,你却身陷囹圄,不肯醒过来。”盖聂蹙眉。
黑白玄翦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剑,抬起头,“是你们,对,是你们,让我想起来你们犯下的错误。”
他身上缠绕的黑气愈发浓重,剑光一闪,袭向盖聂。
盖聂就轻避重,并未向卫庄那般相迎,而是无意与他交手,全力以赴与他错开一招。
黑白玄翦一招落空,使整个紫兰轩摇摇欲坠,开大坍塌。如此一来,若是不趁早一开,就将会被这一栋废墟淹没。
天泽当机立断,蛇头骨锁链率先垂范,缠绕上横梁,借力飞身到隔壁的屋顶上。锁链一甩,缠绕上驱尸魔的腰,驱尸魔会意,抓住焰灵姬的手,百越三人脱险。
“小庄。”盖聂也借机蹲下身,扶起卫庄,背起他飞身上隔壁的房顶。
黑白玄翦躲开坠落的建筑物,凝视盖聂和卫庄飞身离去的背影,声音逐渐被淹没,“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正面与我一战?”
血衣侯也欲要离开,却被百毒王抱住了腿,挣脱不开。
百毒王七窍都冒出暗绿色的光芒,是要自爆,血衣侯冷淡地凝视着他,幽蓝色地光芒伴随着冰覆盖上了他抓着自己的手,逐渐递进。
紫兰轩轰然崩塌,甚至烈焰爆炸,火花四射,燃烧的木条木块被往外掀飞出去,在外围争执不下的几人有的掩袖遮挡火光热浪与稀碎的沙石,有的用剑挥开,有的飞身闪开,神态各异。
紫女眼见自己多年以来的心血化为乌有,卫庄生死不知,捂住嘴泪盈于眶。
韩非下意识要冲进去,被张良拉住了,“卫庄兄!”
红莲骤然间腹部绞痛,面色苍白地软倒要跪下去,又被张良接住。
白凤站在姬无夜身后,脚尖稍微挪了一步,惊觉什么后,在墨鸦警告的眼神下缩了回去。
“九儿!”张良手足无措。
韩非立即抓住红莲的手,焦虑不安地问道:“阿九!是鲛人泪?还是……”
“没事。”红莲捂着小腹,借力勉强站稳,汗湿的发梢贴在脸颊上,她轻颤着摩挲着手腕上的碧玉镯子,脸色稍缓,“他留给我地镯子可以缓解,没有任何关系。”
韩非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目光投向化为废墟的紫兰轩还有熊熊大火。
眼见在隔壁房顶搜寻到背着卫庄的盖聂,朝一个方向逃去。黑白玄翦紧随其后劈开砸在他身上地建筑物,追了上去。
百越三人则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和韩非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离去。
姬无夜吩咐道:“即刻追捕!”
墨鸦和白凤抱拳行礼,却因为一只手挡住了姬无夜下令的动作而终止。
韩非把手按在姬无夜的手臂上,“大将军还想一意孤行?”
“你敢妨碍军务?”姬无夜一字一顿地问。
二人四目相对,韩非的掌心再度冒出浓黑的煞气,相对的他的脸色开始苍白。
而红莲似乎株连了影响,按在质地细腻的碧玉镯子上的手有些颤抖。
“诸位的分歧我已经明了,可否听韩宇一言?”气氛降入冰点之时,韩宇不知何时何地到了。
“四哥。”“四公子。”韩非和姬无夜喊道。
“四哥哥。”“四公子。”红莲和张良等人喊道。
“莲妹。”韩宇对着红莲颔首,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他又转而对着姬无夜说:“大将军,大火当前,你和司寇大人再有分歧,也应该暂且搁置。否则在父王面前,宇恐难说。”
也算是变相的委婉威胁了。
姬无夜冷哼一声,甩开了韩非的手,算是妥协。
见状,韩宇有对张良说:“子房,你查案有功,但是缉凶不慎导致凶徒纵火,故功过相抵,你可服气?”
“良,有愧。”张良谦恭地再度一拜。
相国斜睨一眼韩宇,又看看张良,便是心中有数了。
“姬将军布防新郑,捉捕乱党,劳苦功高。但是大火所致百姓受苦,将军也应当要稍作安抚才是。”韩宇看向姬无夜,似乎在提醒。
“须知政之顺也,在于民意。”韩宇最后转向了韩非,“八弟你身为司寇,职责在于刑狱,怎可越俎代庖?”
韩非眸色暗沉,脸上却是一派风和日丽,“四哥说的对。”
韩宇搭上了韩非和姬无夜的肩膀,“刀刃向外才能制敌,向内只能自伤。你我身为王上臣子,应当为其分忧才是。依我之见,还是灭火安抚百姓为上,查案之事,还是交给司寇吧。”
“是。”韩非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张良红莲所在方向。
姬无夜不甘地磨了磨牙根,似乎还想制止,却被韩宇不动声色地拦住,“将军,听我一言,给我一个面子,我记下你这个人情。”
“罢了,就依四公子所言,禁卫军调回来,全力救火吧。”姬无夜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禁卫军再度调控回来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