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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真无邪

三年,宝贵的三年。

三年过去,帝国人似乎终于把他们遗忘,让这个部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连续三年的修养时间。终于不用逃命的感觉真好,粮仓中还有足够存粮的感觉真好,看着孩子们养得壮实精神十足满地跑的感觉真好。

芈大坐在新建的寨子大门口,看着族人忙碌而充实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一个三岁的孩儿和一头山豹陪他坐在那里,小孩儿根本还无法明白芈大心里想着是怎样的一种感触,不停的撩拨那头山豹的尾巴,玩儿得很开心。

今天是秋收的日子,收完这一季的稻谷就能安心过冬了。一年能种两季而且高产的稻谷让所有人都将粟米什么的抛在脑后了,如今田里金黄的稻谷才是族人最愿意看到的美景。新寨子里如今又有了不少新生的孩子,这些孩子如今都养得白白胖胖,他们应该是整个部族数百年来第一批出生后没有受到饥饿威胁的孩子。

虽说现在顿顿都有香喷喷的大米饭,可是荆楚喝兽奶的习惯不知怎么就改不掉,别的孩子三岁的时候早就断奶了,可是荆楚却非常执着的每天都要喝上一碗奶才满足。

那头母山豹如今已经没奶了,兽栏里那些被驯化的野兽如今接过了奶妈的重任。山豹或许是已经把荆楚当做自己孩子的缘故,对荆楚从来都是非常温柔,但是对于别的要骑在它背上的孩子就没那么客气,挠上一抓子都是轻的。

山豹充当了奶妈的角色,可是荆楚更多的是把它当做了玩伴。高兴的时候便骑上去,在寨子周围和田埂上撒欢。芈大一开始还担心这头山豹会不会突然野性大发,过了一些日子后,也就由他去了。

秋收结束之后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祭祀大典,这个好多年没有举行过了,如今终于有力气把这件事情做好了。火神的后裔,不应该忘记自己的神,和那些在冥冥之中守护部族的先祖。还有就是荆楚想要真正成为这个部族之中的一员他就必须要得到火神的认可,他毕竟是捡来的孩子,体内流淌的并不是和他们一样的血脉。

关于荆楚究竟要不要得到火神认可这件事情,芈大和芈八有着严重的分歧。芈八的理由很简单,你去接受火神的考验,能得到认可吗?芈八说的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他们俩都曾在三岁的时候接受过火神的考验,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得到火神的认可。

芈大无法反驳,只是很无奈的说了一句:“他身上毕竟流淌的不是和我们一样的血脉。”说完这一句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说道:“整个部族没有一个得到火神认可的人,万一荆楚得到了认可,继承了火神一部分力量呢?那不仅仅是对于他自己,对于整个部族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你也清楚,那种力量到底意味着什么!”

“得不到认可呢?你打算怎么办?”芈八担心芈大会因为血脉问题而采取一些不理智的举动。

“你在想,他如果得不到认可,我会不会把他赶出部族?我又怎么可能这么做呢!只是,他如果真得不到火神的认可,他就只能成为这个部族之中普通的一员,不可能从我或者你手里接过图腾。”

芈大他一直把荆楚当做了自己的儿子,他会保护荆楚长大。可是如果真的得不到火神的认可,无论是自己还是族人都不可能把图腾交给荆楚。

对于芈大说的,芈八也一样清楚,也同样无可奈何。一个得不到火神认可的外人,以后又凭什么来接过图腾,率领族人呢?

荆楚现在还听不懂这些事情,他现在只知道芈大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心里正盘算着这时候撒个娇买个萌是不是就能让芈大允许自己去看那些大孩子在河里抓鱼。这种事情就不能想,越想心里越痒痒,每次见到那些大孩子一身稀泥的提着几条大鱼回来,荆楚都会好生羡慕,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好玩儿的事情。

“大大,我能不能去河边看大哥哥他们抓鱼去啊?荆楚好想去。”荆楚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芈大,期待着最好的结果。“大大”是对于芈大的称呼,原本芈大想让荆楚叫自己父亲的,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还是选择了“大大”这个称谓。这个称谓在神州也有父亲的意思,可在这里就变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称谓。

“想去就去吧!不要下水。”芈大想了一下,便允许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让荆楚高兴得手舞足跳了好一会儿。

看着荆楚爬上山豹奔驰而去,芈大心想,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是我想多了,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就这么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好呢?

秋末,相比于夏天气温已经下降了不少,不过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里,还感受不到一丝寒意。河水确实是有一些凉了,不过水位下降了不少,正是抓鱼的好时候。这个时节的鱼虽不如开春的时候鲜嫩,却胜在膘肥。河旁边是大片的稻田,人们正在紧张的收割稻谷,没空理会这群孩子。如今难得孩子有了玩乐的机会,以前孩子们由于饥饿会到处找一些能装进肚子的东西,现在只是为了玩乐而已。见到他们如此开心,大人们也干活儿的时候也会忘掉一些劳累。一只山豹奔驰而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荆楚来了,这时候有一个孩子抓到了一条不小的鱼,便招呼了一声:“荆楚,接着。”

荆楚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到一条满身泥浆的鱼朝自己袭来。根本来不及躲闪,从头发到胸口全都被粘上了一层泥浆。原本阳光明媚的笑脸瞬间乌云密布,眼看就要是一阵狂风暴雨。山豹也呲牙咧嘴冲着那个扔鱼的孩子低吼,像是随时要冲出去的样子。一众孩子见事不好,谁都知道荆楚一旦大哭起来,别说那头山豹了,就是回到家里,家里的大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小荆楚啊!你要乖唷!不许哭,你要是哭的话就不能看我们抓鱼了啊!”

荆楚一听不能看他们抓鱼了,立马忍住了眼泪,嘟囔着嘴,奶声奶气的说到:“大熊哥哥你坏蛋,今天要是不抓一条大鱼给我,回去后就告诉大大,说你欺负我。”

“好好!你先把脸上的泥洗干净,看我是怎么给你抓一条大鱼的。你就乖乖的在岸上等着好不好?”大熊一听说要告诉芈大,马上就紧张了起来,原本不是个事儿的事儿,荆楚一哭一闹再添点油加点醋的告状,芈大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荆楚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很满足,来到河边小心的把脸上喜干净,再回到岸上坐在山豹背上,笑眯眯的等着大鱼被抓上来。

河里的这些孩子虽说水性还不错,可是也不太敢往河心去,这条河虽然现在水位下降了不少,可其表面的平静下依旧隐藏着不少的危险。大山里有妖兽,河里有水怪,现在这片区域虽说是阡陌交通屋舍俨然的景象,四周依旧是一片蛮荒,处处隐藏危险。这位荆楚叫他大熊哥哥的孩子,全名叫芈雄,父亲在流亡途中战死,母亲也在染病后在疾病与饥饿的折磨下凄然死去。芈雄从小由各家轮流抚养长大,如今已经是十二岁的年纪,是这群孩子中的首领。以前饱受饥饿的时候,还看不出来长得有多壮实,如今天天能吃饱饭了,倒是比其他孩子要强壮不少,大熊这个称呼也是名副其实。

河边上寻常情况下只会有一些不是很大的鱼,要想如愿抓到真正意义上的大鱼,便要去到更深的水域。大熊水性很好,去往其他孩子不敢去的水域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今天既然答应了荆楚,他就一定要办到,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怕他告诉芈大,确实是因为自己从内心深处便喜欢这个小弟弟。

一阵风吹过,在那些还未收割的稻田里掀起金黄的波浪,河面上也不再那么平静。被水打湿过的身体,在风里感觉到很冷,不少孩子马上把身体缩回水中,只留下一个脑袋在水面上。众人见到大熊往河中央游去,齐声叫好,孩子们就是如此简单,只要有人做了自己想做人不敢做的事情便会钦佩不已。

大熊游了一阵子之后,觉得位置差不多了,再往河心去,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头扎进水里,寻觅大鱼的存在,手里还拿着一把由木头削尖而制成的鱼叉。河水虽然清澈,但是在水下几米的地方阳光想要到达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越往深的地方,光线变得越弱,大熊在水下缓缓的游动,眼镜睁大,寻觅着理想猎物。一次下潜约莫有四五分钟的样子,这已经是大熊的极限,在尝试了五次之后依旧没有收获,这让在岸上的荆楚好是失望。其他的孩子都明白潜入那么深的水域抓鱼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水底下还会有各种暗流,若不是水性极好,保全自己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还想要有所收获了。

大熊打算再试一次,去到以前自己从未去过的深度,那已经快到达河底了,若是还不能有所收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再度潜入水底,大熊快速的往更深的地方游去。这一回,他终于在发现了一条大鱼在水里正优哉游哉的觅食,心中大喜,慢慢的靠近,以防大鱼被惊走。就在大鱼已经进入鱼叉的攻击范围,大熊准备抓它的时候,大熊感觉到一哭冰凉的水流朝自己猛烈袭来。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大鱼了,大熊马上调整姿势,想要摆脱暗流,重新回到河面。可是这股暗流的力量太过强大,大熊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挣脱。暗流带着他在河底快速前进,不知去往何方。大熊没有力气挣扎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暗流冲走,意识开始模糊。

十分钟后,荆楚没有发现大熊浮上水面。便开始焦急了,其他的孩子也纷纷开始试图寻找大熊,在水底下呼喊他的名字。可是始终没有回音。

原本确实以为自己要死的大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处浅谈上。再仔细看看,旁边还是那条河,掐了一下自己,确定没死。再看看四周,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石头,有明显人工雕琢的痕迹。大熊坐在河滩上休息一会儿,刚刚在水里面失去了太多的体力,要调整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那些奇怪的石头杵在那里,看上去很古怪,石头上那些花纹还有像是文字的符号,让大熊很有兴趣。想抓一块石头砸过去,看看会有什么反应,随手一抓,石头没抓到,而是抓到了一个冰冷刺骨的东西。

一把通体黑色的短剑,不知是什么材质铸就的。没有生锈的痕迹,纯黑色的剑身,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光波在流动。

大熊没有多想,拣到这么个好礼物,就算是没有抓到大鱼也足以哄荆楚开心了。大熊觉得真正的战士就应该是拿着斧头将敌人劈成两瓣,砸成肉酱,这么精致的短剑只适合个荆楚当一个不错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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