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晫笑道,“迷雾重重,尘嚣纷纭,殿下就更该静,若与迷雾同迷,与尘嚣共舞,怕更难辨虚实。你是日后执掌天下之人,乱中取静,虚中取实,才是上策,尘埃自不能奈你何。殿下不可乱中枉动,以防错上加错,乱上加乱。”
灵暄沉吟片刻,却冷笑道,“我若按王兄之意,只怕,会,任人宰割。”他“任人宰割”四字,说得异常沉重,仿佛千钧之重。
说完这句话,灵晫面前的杯子,忽然喀嚓一声,碎成了两半。
龙暄吃了一惊,灵晫慢慢放下筷子道,“看来,臣的忧虑,也不是无根之木,既然无可避免,那只能各安天命——”他淡淡笑了笑,“吃饱了,也喝好了,多谢殿下盛情美意,臣,要告退了。”
龙暄还想说什么,灵晫却已拱手行礼,随即退下了。
灵晫离开东宫,暗自吐出一口气,也不骑马,牵着马行走在森严的皇宫便道上,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心中七上八下,只觉四处危机重重,只寻不到头绪。不知不觉已日暮时分。他回到王府内,告诉叶芊芊不用担心,叶芊芊这才放心,立刻派人去镖局送信,告诉父亲师兄因祸得福了。
解忧回到宫中,闷闷不乐紧闭房门。宫内上灯时,小宫女燕丝来禀告她,说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有请,她本要推脱不去,那小宫女懦懦地欲言又止,最终心一横给她跪下了,“公主殿下,您就别赌气了。你知不知道,因为您上回出宫的事,奴婢们都受了罚,奴才们为您受点罪这都没什么,可您就开恩,开口求求皇后娘娘,救救芳菲姐姐吧。皇后娘娘,要把芳菲姐姐,杖毙呢!”
解忧顿时急了,“芳菲现在在哪?”
“前些天在大牢里,今天,皇后娘娘给带到自己宫里去了。”
解忧也不梳妆,也不更衣,直接就冲向皇后的宫里。这边,袁皇后正在榻上闭目养神,太子龙暄垂手立在一旁。
解忧不等通禀就直接冲了进去,袁皇后睁眼看了看她,又合上眼睛,身边的宫女将她扶起来,她才冷冷地道,“解忧,我早就说过,身为公主,要仪表端庄,你这副样子,还横冲直撞的,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