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龙暄叹口气道,“你我同生帝王家,比不得民间兄弟。想我也如同宗兄弟一般,名中有个‘灵’字,却自做了太子,化为了龙暄。”
灵晫笑道,“你为太子,未来储君,自然不能和我们一样的。”
龙暄苦笑,自饮一杯,望着对面的灵晫道,“王兄有所不知,我虽为父皇长子,做了太子,却终究不是嫡出,遥想当年皇室巨变,先太子一夜之间被废做戴罪王,去了关外永不准进京……我却不知,若有了变故,将来能否有关外之地容身。”
灵晫并不说话,继续吃,龙暄笑了,“王兄,你是真饿了。”
灵晫这才恍然大悟一般放下筷子,笑道,“太子你不知道,我是吃了东西,脑子才活络——你方才说的,我听见了。”他说完这句,拿起筷子,对着杯子重重一敲,清越一声,很是响亮。
“殿下听到了什么?”他问道。
“我听见,筷子敲杯子,发出声响。”龙暄答道。
“还有呢?”
“这玉杯,质地极好,是上品。”
灵晫道,“我却怕敲重了,这杯子要碎了。”
龙暄一愣,“王兄何出此言?”
灵晫不答,反问道,“殿下觉得今日天气如何?”
龙暄看窗外景色明媚,便道,“晴好。”
灵晫道,“我怕今冬,将有大雪!”
龙暄又是一愣,“王兄如何得知?”
灵晫嘻嘻一笑道,“古书有云:不虞之忧,不以为忧,何为忧?忧也。”
龙暄笑了,“这和‘喷酒助舞’的凤凰诗,是从一本书上看来的吧?”灵晫知道他在调侃自己,只是笑道,“古人传给今人之书,未必不是杜撰而来唬人的。真真假假,道理在就是了——我方才说得杯子碎,天降雪,与太子担心日后之事,也是一个道理——我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多虑了。”
龙暄道,“王兄的忧虑,是无根之木,为虚;我所担忧的,却非空穴来风,本实。如今皇宫内外,朝野上下,迷雾重重,尘嚣纷纭,可不是王兄说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