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蜀山,朱袅冲进正午殿对何上天叫道:“你可曾动了杀戒?”“不过屠了茅山满门,夺了那孔自凌墟鼎之中的悯生剑而已。”他说得好像一切理所当然。“而已?你可知你铸成了大错!”朱袅见何上天不知悔改,心头火了。“我何上天何错之有?”他站了起来,怒目横视,“那孔自凌做了些什么?我杀他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对,他是心有不轨,但是你也不能杀了他!”“我不杀他?我不杀他那就没有人杀他了!”“那你杀了他,你知道会给我们蜀山带来多大的影响吗?”朱袅说,“我们对外声称是去茅山增援,现在倒好,你屠了人家满门,还夺了悯生剑。这让我蜀山如何在各派中立足?”“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顾了!人是我杀的,弟子是我屠的,悯生剑是我夺的,其他门派倘若要来讨伐我蜀山,那就让他来吧!”“你!你枉为我蜀山掌门!”“当日收徒的时候,我曾经当着整个蜀山两千弟子的面对他们说过,澜源她是我的徒弟,谁犯其之,我诛谁也!这可乃是儿戏!倘若我不杀孔自凌,那你叫我如何在我蜀山立足!”“不可理喻!”朱袅满头怒火,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先回斜阳殿。
“师父。”澜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刚才二人的谈话她听得一字不差,“其实,你不用为澜源..”“我只知道你是我徒弟,我也只希望你知道你是我徒弟,是我蜀山何上天的徒弟!谁犯你也,我诛谁之!”“师父,昨天,谢谢你救澜源,不然的话,恐怕就..”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现在还在后怕。“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谢你自己,拜到了我何上天为师,我既收你为徒,那么我何上天有生之年绝对不会让你韶澜源受半点伤害。”他直视着她的双眼,她眼神一飘,避开了,然后转身打算走。“澜源。”他叫住了她。“什么是,师父?”她转身,嘴上挂着的,是那不变天真如孩童般的微笑。“那勾玉,对你很重要吗?”她轻轻点头,如果不仔细看,她似乎就像是动都没有动一般,但她真的动了:“那勾玉是爹留给澜源的唯一一样东西,所以..”“师父懂了,那你以后好好收着,不要像上次一样。”他说,“那天在玉浊峰,你是不是在生师父的气?”“弟子不敢。”她忙说。“那为什么和师父顶嘴?”他向前几步,来到他面前。“弟子..弟子..”看着他那凝重的面孔,她忽然不知所措,只能先将头底下,嘴里支支吾吾地含糊其辞。“好了,那天是师父不对。你一番好意,师父非但不领情,还对你恶语相向,师父向你道歉。”他弯下腰,屈身九十度向她鞠了一躬。“师父..”她虽然本来就是在生他的闷气,但现在他这么一做,反而让她觉得心中过意不去。他起身来,轻抚她的头:“上仙议事,我先去曙光殿了。”
何上天来到曙光殿,看见朱袅三人早已坐在正座上等候许久。“师弟,怎么这次议事你晚了一刻才来?”朱袅问。“没什么,跟我徒弟道了个歉,所以耽搁了而已。”何上天答道。“师兄,你?你道歉?”秦开山显得有些惊奇,“师兄,我没有听错吧,你竟然跟别人道歉,这可真是我们蜀山的一大奇闻。”“犯了错,就要承担。”何上天又说,“今天议事,议什么?”“议什么?你问我议什么?就议你屠了茅山满门!”朱袅一提这事就来气。
却又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殿中朱袅正在发火,殿外又杀进来一个孔龚骋。见那孔龚骋手中握着宝剑,冲进曙光殿内,仗剑直取何上天,口中大叫道:“何上天!我要你的命!”二人打斗起来,战不下三个回合,何上天手刀一劈将孔龚骋手中的剑打落地上,又反手将孔龚骋束缚住:“我知道,我杀了你爹,你来杀我那是天经地义。但我也发过誓,谁要是犯我徒弟,我屠他满门。如今我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杀你。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留在我蜀山,做我蜀山弟子;二是回你茅山,当你茅山掌门,重整你茅山威望。”孔龚骋心想:来日方长,何上天,日后我定要你也保受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疼痛!挣脱了束缚,瞪了他一眼,拿起地上的剑往茅山御剑飞去。
“你就这般不知悔改吗!”朱袅喝到。“我是掌门还是你是掌门!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何上天也喝到。“你是掌门又如何!”朱袅怒不可解,三步并两步冲去,“我问你,你可是杨商的弟子?”“不错!”“那这根鞭你可认得!”朱袅手一张,掌中出现一根短鞭。“这是师父他老人家给师兄的鞭。上打掌门不正,下打弟子不轨!”朱袅大声道。“那师兄的意思是,师弟我有错?”“你还不知悔改!今天我就替师父他来教训教训你!”说着,挥动起手中的鞭来,打在何上天身上。不料那鞭刚刚打在何上天身上,那鞭竟然被折成了两段。朱袅眼睛都瞪冒了。何上天却依然面不改色:“师父他赐鞭之时也曾说过,倘若师兄你用鞭不正,滥用权力,此鞭定当自行销毁!”话音刚落,落在地上的鞭身与朱袅握在手中的鞭柄就化成了灰烬。“我不信,我不信!”朱袅大叫道,“你屠茅山满门,损我蜀山威望,难不成你不错,还是我错了不成!”“还没有别的事的话,容师弟告退了。”何上天向殿外走去。“慢!师弟!”朱袅叫住他,“你可是对韶澜源动情了?”
“无可奉告!”他冷冷甩下四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韶澜源不能留!”朱袅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