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画看着千寻公主被带走,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十分好笑,千寻公主待在后宫里,她是怎么知道极千宇会去猎场的?
那精心设置的陷阱和动作快如风的刺客们,难道会听一个已经是罪人之女的公主的话?
况且,那千寻公主的本事她是见过的,她除了会耍蛮横外,好似也没有什么手段。
怎么看这件事都不像是千寻公主做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害极千宇。
颜如画转身看向身后,见极千宇正一脸笑容的看着她。
他自从当上太子之后,比以前更成熟了,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稚嫩。
颜如画对于极千宇的事十分上心,她总觉得她应该去会一会千寻公主。
在离开御书斋后,她便去了大牢。
大牢里,千寻公主的眼里尽是怨恨,她怒视着颜如画:“颜如画,亏我表哥那么喜欢你,我还以为你是个多么好的女人,原来,你竟是个蛇蝎。”
千寻公主眼里的怨意十分明显,她看她就像看仇人一般。
“公主何出此言?”颜如画问道,她并没做什么,为何千寻公主竟用如此怨毒的眼神看她,只觉告诉她,事情不简单。
“到现在了你还装,想害死太子的人明明就是你,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恶毒,你害太子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让我背这个黑锅?”千寻公主毫无形象的怒吼道。
颜如画静静的听着,听千寻公主的口气,她倒真是像被冤枉的,只是,她为何会认定那个冤枉她的人是她呢?
“千寻公主误会了,我一介女子,又是太子的太傅,若按利害来说,害太子对我可没有丝毫的好处,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呢?公主说是我害的太子,你又有什么证据?”颜如画对她说道,虽然她不愿和这个蛮横的公主讲理,但眼前抓住真正的凶手才是正事。
千寻公主听她说完这番话,眼底也泛起一丝疑虑,对啊,颜如画可是太子的太傅,若极千宇得势,对她这个师傅可是大有好处,若极千宇死了,她这个做太傅的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这么想想,她倒觉得颜如画好似没有了可疑之处。
可与她有过节的人只有颜如画,若颜如画不害她,那要害她的人会是谁呢?
颜如画见她迟疑,便又说道:“公主可要想好了,这个宫里谁最有可能害太子?谁又最有机会害太子,若公主能想出谁才是那个可疑的人,公主可能会有一线生机,若公主摸不到一丝线索,怕是就要这么被冤枉下去了。”
颜如画权衡了利弊对她说道。
千寻公主眼里尽是狐疑:“你这话是在帮我?”
颜如画摇头:“我是在帮太子,那居心不良之人一日不除,太子就一日处在危险之中。”
千寻公主眯眼看她,无比自嘲道:“没想到,事到如今,相信我的竟然是你。”
真是讽刺,她昔日将颜如画看做情敌,却不想颜如画却那么顾全大局。
缓缓走出大牢,颜如画也不知道千寻公主这一次能不能帮上忙,但愿,她能在皇上前来审讯时救她自己一命。
张氏与齐世杰夫妻关系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齐世杰为齐氏另寻了一处安身之处,不让她在住在齐府。
自从齐氏搬出齐府,颜心晴便时常来看望齐氏。
齐氏被颜诸抛弃,十分不甘,她不愿看见孟蝶得意,不愿看见颜如画顺风顺水。
老夫人的寿辰到了,颜家上上下下无不喜庆的为老夫人置办寿宴。
孟蝶知道老夫人最爱听戏,便命管事的家丁去请京城最有名的花旦,小生前来为老夫人祝兴。
颜府里丫鬟嬷嬷们无不忙碌的不亦乐乎。
老夫人的寿辰,颜心晴今天自然也没有出门,而是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摘了下去,穿着打扮十分素雅。
颜心羽与颜心爱则闲着没事跑到街上为老夫人挑选礼物去了,作为孙女,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到位的。
颜如画也为老夫人准备了礼物,正放在静心苑,吩咐好了月儿,等老夫人寿宴开始时就将礼物献上。
颜诸的后生们也纷纷前来为老夫人贺寿,老夫人见众人前来,喜笑颜开。
王氏也难得的出门了,她站在孟蝶身边,小心翼翼。
颜如画已是许久未见王氏,一想起她知道当年她被害之事的所有真相,却能保全自己,便觉的她有问题要去问问她。
她小时候就听赵嬷嬷对她说过,母亲与父亲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待父亲功成名就后,齐氏利用卑劣的手段将父亲骗走,还曾让父亲娶她为妻,可父亲坚决不愿休妻在娶,所以便将她纳为妾室,而萧氏和王氏本是齐氏的陪嫁丫鬟,到了府中之后,一同被父亲纳为了妾。
同为陪嫁丫鬟变成的颜府侍妾,萧氏被齐氏利用完后杀人灭口,王氏却毫发未损,这一点,让颜如画至今不解。
王氏看着颜如画,脸上没有丝毫异样,表面上仍然一副厉害模样。
她对孟蝶说话很客气,对老夫人更是很好,但对于其他人,她就很少言语了。
以前齐氏在的时候,她便很少出门,如今孟蝶在,她也是很少露面。
高高的戏台搭好,花旦小生们化着漂亮的妆容纷纷亮相。
有一位年轻的少女身穿紫色衣裙,化着仙女的妆容,一位布衣男子年轻俊逸的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若削葱般的手,便开始对唱起来,声音独特,感情诠释的真挚。
观众席上,许多人听着他们的戏曲心中无不感动。
而此时,颜心羽与颜心爱纷纷献上贺礼,“孙女恭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两人异口同声的贺词,博得老夫人一笑,寿宴上,老夫人早将先前颜心羽迫害颜如画一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颜如画也紧跟着献上贺礼,“如画献上薄礼一份,祝祖母洪福永享,健康长寿。”
老夫人笑着收下,贺礼被管家收好,老夫人即兴看着台上的戏。
台上的戏一曲比一曲精彩,众人看了无不赞许。
台上打斗的戏演的激烈,远远的有人看到撑着戏台的柱子隐约有些摇晃起来,谁都没在意这个细节,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十分心惊。
台上,舞的正兴的小生,歌声独特的花旦,突然自台上跌落下来,摔伤了手臂,双腿。
舞台随即倒塌,台上的众位唱戏人纷纷遭了秧。
老夫人大惊失色,看着因为戏台搭的不当而摔成重伤的众人。
孟蝶见众位唱戏人摔伤,连忙招呼着家丁们去请大夫。
小生,花旦们被颜府的家丁丫鬟抬到一处,咬紧牙关等着大夫前来诊治。
颜府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如此大的差池,戏台是孟蝶提前让家丁们搭好的,那些戏门名角也是孟蝶差人请来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些京城的名角在颜府摔伤,若传出去,别人还以为颜府不把那些名角当人看,故意刁难,当真是有毁颜府多年的声誉。
孟蝶自知自己此次办事不利,十分积极的来老夫人这里赔罪,老夫人好好的寿辰差点过成了那些小生花旦的祭辰,心里窝火的厉害。
颜如画也陪在母亲一起前来找老夫人。
?那些名角色们伤的厉害,需要医治很长一段时间,而颜府因为失误,需要赔偿他们的损失。
这些赔偿对于颜府倒不算什么,家丁们做事不稳妥,她已经下令重罚他们,给了那些戏家一个说法。
可接下来让老夫人更生气的是颜如画的贺礼。
老夫人脸色铁青的当着她们母女二人的面将颜如画送的锦盒打开。
锦盒一开,孟蝶顿时无比震惊,这锦盒里的物品不是能让人延年益寿的佳品,而是从地摊上买来的假玉枕。
那假玉枕虽然看上去毫无瑕疵,成色诱人,可但凡是大户人家出身,又经常接触玉器的人,一打量就知道此物是个名副其实的赝品。
如此市井之物,用来加工的材料大多都对身体无利,若老夫人真的枕着这个所谓的玉枕睡觉,不但不会延年益寿,反而会减寿。
见老夫人因为这个假玉枕对如画如此失望,她忙替颜如画解释道:“老夫人,如画是个孝顺的孩子,一定不会送这种东西给您的。”
她的女儿才不会做这种蠢事。
老夫人瞥了孟蝶与颜如画一眼,账房播出那么多钱给她,让她好好办理这次寿宴,她倒好,偷工减料,害了戏家受伤不说,还害得颜府险些毁了名声,寿宴上那么多颜诸的后生都看着,她这个做颜家主母的还有脸见人。
她好好的寿辰被孟蝶办砸,颜如画的贺礼又是赝品,这对母女到底是有多贪财才做出这等偷奸耍滑的事来。
“戏台的木头都是些不结实的木头,玉枕又是赝品,你们母女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情都是明摆着的了,她们还狡辩什么。
颜如画看着老夫人那张满是怒容的脸,和母亲那万分委屈的神情,她心中一凛,颜心晴,你终于下手了。
颜如画对老夫人说道:“祖母,母亲给家丁的钱一点儿都不少,账房里都有记载,那戏台的木头原本很结实,别说那些戏家,就算在来上两批人,也足以支撑的住,那戏台之所以会突然倒塌,根本就不是木材的问题,而是有人在暗中对戏台动了手脚。”颜如画一一对老夫人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