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卷字画是惠大人送的,我本来想好好收藏,你竟然把它弄坏了。”明决十分喜爱那卷字画,没想到就这么被毁了。
他心里虽然有气,但却不能发作,谁让这闯祸的是她的妻子和儿子呢。
钱无忧听到那画是惠安送的,知道明决生气了,连忙陪理道歉道:“我不知道那是惠大人送的。”
明决拉过她,声音倒是没有过多的责备,“算了,以后我书房的东西不要乱动了。”
钱无忧连忙点头,有了匠心部,以后好玩的东西多了,她才懒得在去他的书房。
跟着明决临走时,还不忘对颜如画说着:“颜姐姐,我明天接着来看。”
颜如画对她浅浅一笑,她来才好,她若不来,还不热闹呢。
还有许多没有献艺的人,有远道而来的,都被安排在了圣贤堂附近住下,近处的便各自回家,等着明天继续献艺。
颜如画将钱无忧给的那些画卷合在了一起。
皇家马车太过招摇,她外出不喜欢乘坐皇家马车,所以,她一般都会乘坐粉色的马车,一来,她甚是喜爱粉色,二来,这样也不会引人注目。
至于她穿的衣服,来宫外,她自然也是穿着宫外的衣服,所以,即便她坐在圣贤堂的角落里,出了那些官员,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来应征的人里,也有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他们有的骑马,有的乘坐马车,还好圣贤堂无比宽敞,不然,光这些马儿都无处放了。
还没上马车,就有穿着富贵的公子向她走来,那公子身着锦衣华服,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说话也是文雅:“姑娘也是前来应征的吗?”
颜如画听他这么问,便知自己的马车与人家的马车相距甚近,让这公子误认为她也是前来应征的人了,于是笑笑撒了个慌道:“不是,小女子只是出于好奇,在这里稍微驻足了片刻罢了。”
那公子听后不由一笑:“难怪刚才在下没看到姑娘,原来姑娘不是前来应征的。”
“的确。”
那公子脸色有些微红,接着问道:“在下见姑娘气质出尘,想冒昧问一下,姑娘是哪府的千金?”他见颜如画容貌极美,举手投足间皆有大家闺秀风范,不由一见倾心,这才红着脸问她的身份。
颜如画身边的随从此时心中正在暗自叹息这公子有眼不识泰山,竟把皇后娘娘看成了未出阁的姑娘,不过想想,皇后娘娘打扮的就似寻常女子,的确看不出来她是否嫁人,出身如何。
对于这位公子的话,颜如画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别说是她,就算换做别的女子,应该也会选择沉默。
只是,她沉默,有人却沉不住气了。
这时,只见一位身穿紫衣的男子缓缓走来。
那男子有着如柏如松般笔挺的身姿,如霜如泉般清冷的气质,那菱角分明的五官被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他步履轻盈如踏着微风,身上淡紫色的衣摆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浮动着,看上去就似那坠入凡间的谪仙,让人过目难忘。
那男子走到颜如画身边,十分优雅的揽过她纤细的腰肢,轻轻抚了抚她白皙的面颊,旁若无人般对着颜如画说:“娘子,我们回家。”
他这一声娘子一说出口,那公子的眼睛立马灰暗了下来,他本想着打听颜如画的底细,前去提亲的,却不想,人家已经嫁人了,而所嫁之人,还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他的脸上已是写满了失落,在也不多做逗留,转身即上了马车。
颜如画身边的随从不由暗自偷笑,陛下来的还真是及时。
夜清风挽着颜如画的手,一同坐上了马车,他们所乘的是颜如画那辆粉色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颜如画问他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没看到他骑马,也没看到他的马车,就好似刚才是凭空的。
夜清风勾起她的下巴,学着她的口吻说道:“不告诉你。”
颜如画故意扭过脸去,不告诉就不告诉,她还不想知道呢。
“如画,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夜清风问她道。
颜如画依旧背对着他,随口问道:“什么日子?”
夜清风看着她的侧脸,道了一声:“看来我家如画太过繁忙,竟然连重要都日子都忘了。”
重要日子?颜如画仔细想了想,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能是什么重要日子。
“你是说,今天是选拔人才的第一天吗?”她胡乱答了这么一句。
夜清风摇头,将她的脸扳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几年前的今天是我们初相识的日子。”
颜如画这才想起来,的确,是他们初相识的日子,只是她早就忘了,难得他记得如此清楚。
今天他穿的是一身紫衣,颜如画看着他不由调侃的唤了他一声:“夜公子。”
夜清风淡笑:“爱妃顽皮。”
颜如画跟他讲起今天的所见所闻,她讲的十分生动,他听的格外沉迷。
马车一路行驶到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京城的夜市,灯火其鸣,各色的灯笼高高的挂着,若抬头向上看,会看花了眼睛。
街上,有孩童在你追我赶,也有年轻的男女肩并肩走在一起看着各色的物品。
夜市里还有卖艺的艺人,在夜色下口吐火焰,为来往的小孩子们点起一根根火把。
有弹琵琶的女子,正专心的弹奏着美妙绝伦的曲子。
来往的人们有的会驻足观看,留下一个个铜板,有的会拍手叫好,给予鼓励,有的只是匆匆走过。
街上十分热闹,夜清风牵着她的手,走到了芬芳馆里。
芬芳馆里,说书的姑娘正说到高潮,楼下的客官们便吃着可口的饭菜,边听着精彩的故事。
颜如画和夜清风被店小二带着来到楼上的雅间坐下,店小二将菜谱双手递于夜清风,静侯着客官点菜。
夜清风将菜谱递于颜如画,吃什么,但看她的安排,他们就这样坐在桌前,像一对普通的夫妻般,点了几个这里拿手的好菜。
外面,说书人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入房中,颜如画边听着故事,边静等着酒菜上来。
颜如画专心听着故事,也不忘记下,准备回去讲给夜罗和夜沁听。
酒菜很快便被端了上来,色香味俱全,让人见了就食欲大开。
颜如画总觉得,宫中的膳食在好吃,也不如民间的有味道。
夜清风将她爱吃的夹到她的盘子里,“我知道,宫中的菜太古板了,你还是喜欢民间的菜。”
颜如画边将菜放入口中边点头,她的确更喜欢民间的东西,只是一直没开口跟他说罢了。
“你若喜欢,我以后经常陪着你出来吃。”夜清风看着她那副吃相,轻轻的勾了勾唇。
“好。”颜如画浅笑,如此甚好,让他多陪陪自己,他也会轻松许多的。
“听说这里的玉茶十分不错。”颜如画随意一说。
酒足饭饱后,走到楼下,夜清风便吩咐随从,在芬芳馆打包了十包玉茶。
芬芳馆的老板一听说有客官打包十包玉茶,当即喜笑颜开,要知道这玉茶可是芬芳馆最贵的茶叶,他还头一次听说有人一口气打包十包。
想想那白花花的银子,他就打心里高兴,急忙客客套套的差小二将十包玉茶用精美的包装包好,给送上了马车。
那小二将玉茶送上马车后,回来还不由感慨,看那马车,还以为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哪知人家是深藏不露。
待回到宫中,颜如画才将今日钱无忧递于她的画像交给了夜清风。
夜清风盯着那些画像良久,墨色的双眸看上去波澜不惊,他听明决提起过此事,起初,他还在想象那些人的样貌是何等模样,今日看到画像,心里算是有些着落了。
明决和钱无忧带来的这个新发现,还真是让他觉得有趣,天下如此之大,看来,他那想让天下太平的愿望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省子说,他师傅曾经就懂那些人的语言。”颜如画十分会为他排忧解难。
夜清风将画卷放下,对颜如画道:“既然省子的师傅通晓那里的语言,那墨家应该还有其他人通晓,若真如此,那此事就不难了。”
颜如画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如今墨家剩下的弟子怕是不多了。
省子在墨家颇有声望,如今只能先让他试着去联络其他的弟子了。
太后自从知道西惑就是夜依的儿子后,便时常去牢里看他。
这让西惑很不解,他可是差点就害死夜清风的犯人,太后不应该对他恨之入骨才对吗?怎么会待他这么好?先是派人解了他身上的蛊,又特意吩咐牢里的狱卒好生待他。
现在,虽然他身处牢狱,吃住却极好,那狱卒因为太后的命令,谁都不敢怠慢他。
更让他疑惑的是,太后看他的眼神无比温和,起初,他还以为太后对他好只是因为他长的像夜阑,她来看他只是为了怀念亡夫,但时间越久,他就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太后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慈爱,有时,他甚至有错觉,太后是在用看亲人的目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