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虽然很轻,却异常的诡异。
早在进这家客栈之前,她就听当地的人说过,这里经常闹鬼,晚上时常会有人丢失东西。
颜如画还嗤笑,这时间哪里有鬼会偷人的东西,若真是鬼,也是个财迷鬼。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快,颜如画躲在屋里,手里握着宝剑,随时准备战斗。
脚步声在她的房门前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男人十分粗略的声音:“有人吗?”
声音里带着无尽的阴寒,任人听了,只觉毛骨悚然。
颜如画被他的这一声,也是惊的一个激灵,天哪,这声音实在是太诡异了些,真如来自地狱的厉鬼般,难怪这里的居民都说这里闹鬼。
“有人吗?”又是一声让人发冷的声音。
待在屋里的颜如画依然没有吭声,她倒要看看,这个人间的活鬼,是何模样。
那个男人见屋里没有丝毫的动静,便举起匕首,撬开了房门。
待他大步走进来的时候,借着莹白的月光,颜如画看清了此人,那男人身高约八尺左右,体型健壮,长的比一般都男子还要结实一些,颜如画想看清他的容颜,却未能看到,因为,他蒙着面。
那人一身黑衣,如同鬼魅般,向颜如画走来,颜如画故意扮成娇弱女子的模样:“你要做什么?”
扮猪吃老虎,她先这么装着。
那男人显然没有料到这屋里的人还醒着,还是个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当即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来:“小娘子长的不错,跟爷回家如何?”
颜如画边向后退着,边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夜闯客栈?”
这客栈是什么地方,岂是说进就能进的,这个男人能进来,除了有超凡脱俗的武功外,极有可能是与客栈的人勾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跑不了了。”那人说话极为猖狂。
颜如画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拔出长剑,冷冷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想抓她,没那么容易。
那男人显然没料到她一个弱女子,身上竟然带着剑,于是嗤笑道:“呦呵,有点意思。”
话刚落地,就见颜如画已持剑而来,来势汹汹。
那黑衣男人挡住她刺来的长剑,十分不屑的说道:“省省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颜如画冷笑:“那可不一定。”
这人如此大胆,看来也绝非平庸之辈,只是他夜闯客栈,又是为何?看来,只有抓住他之后才能知晓。
那男子果然剑法高超,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颜如画与他打斗期间,引来了无数暗中保护她的侍卫。
那些侍卫一到,那黑衣人便一个飞身,逃了出去。
颜如画看着他敏捷的伸手,心中狐疑,这等高手,绝非常人。
他能在那么多的房间里找到她,绝非巧合,他只所以表现出那副神情,想来,不过是在演戏。
他是冲着她来的,她十分肯定。
她叫来客栈的掌柜,逼问道:“你这掌柜可是与歹徒勾结?”
那掌柜见她人多势众,忙低眉顺眼道:“怎么会呢,小人开店这么多年,一向恪守本分,哪里会和歹徒勾结啊,您就算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那此地的居民经常丢东西,你可知是这么回事?”颜如画接着问道。
那掌柜也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小人哪里知晓啊,小人要是知晓,就不会丢东西了。”
说完,他心疼的摸了把泪,他那白花花的银子啊。
“你也丢了东西?”颜如画狐疑道。
“是啊,岂止是东西,我没的可是银子啊。”他想到此处更加心疼起来。
颜如画见他那副爱财的神情不像有假,看来,这地方真的很不太平啊。
先是有人祸害庄稼,后是有人半夜扮鬼劫财,这里的百姓倒是苦了。
是谁如此和这里的人们过不去呢?颜如画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可能,此处距离瓜分出去的商国的城池最近,商国极有可能为了抢夺更多的黎民百姓而出此下策。
她想,如果真的商国所为,应国绝对不能轻饶了商国。
回朝的路上,她又遭到了那个黑衣男子的袭击,好在她武功不错,又有人保护,才勉强躲过一劫。
宫女凡凡和叶叶被突如其来的刺杀惊的抱住了头,不敢动弹,“这宫外怎么这么危险。”宫女凡凡抱怨道。
一出宫就遇到客栈歹人,如今回宫又遭人暗算。
颜如画却是一脸的平静,不是宫外危险,而是有人还在觊觎应国。
回朝之后,她便将此事告知了夜清风。
夜清风拿起一本奏折递给她,原来,早就有地方官员报告了此事。
夜清风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暗中观察。
只是那些人胆子还真是大,竟然敢行刺他的皇后。
颜如画将带回的河水交给了御医,御医检验后,确定此药就是迷失后,颜如画对此事更加起疑起来。
害太后的药与害百姓的药,同为一种,这到底是一伙人干的,还是两伙人?
夜清风拥着她,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他对她说道:“如画,决和钱姑娘来应国了,有他在,我终于可以歇息歇息了。”
他疲惫的靠在她的肩上,这些时日除了选拔贤才可是把他累坏了。
不过还好,如今应国的重要的官职都已册封好,那些前朝的自以为是的老臣,都已被他罢去了官职,在家养老了。
他就是这样,能用的贤才,可靠的贤才,皆会重用,至于那些有二心的,一律不用。
颜如画靠在他的肩上:“他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应国有国师,有丞相,重要的官员都已有,夜清风就不必那般操劳了。
“风,我怀疑这次害人的是商国。”颜如画说出了心里的疑虑。
夜清风略顿了顿,浅浅说道:“若这次真的是商国作祟,那也是好事一件,我们可以趁机以他们不义之名,夺回那五座城池。”
两人正交谈间,有内臣来报,说国师大人有事求见。
夜清风出门接应决,决风尘仆仆的走进大殿,一身绯色朝服甚是显眼。
决进来后,便对夜清风说道:“风,大周那边最近有些乱。”
夜清风似早已有预料般,淡淡说道:“大周皇子野心勃勃的多,乱也是正常的。”
决又说道:“大周皇帝病危,怕是时日不多了,太子每天守在塌前,大皇子却趁机拉拢起朝臣来了。”
夜清风听到这里倒是来了兴致:“极千寒这方法可有效啊?”
他拉拢朝臣,不用想,他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决有些瞧不起极千寒:“身为皇家的长子,没有被立未太子,也是够失败的,依我看,那些朝臣也不会真的听命于他。”
夜清风眼眸深邃,神态自若,极千寒之所以没有被立为太子,这其中的原因,他最知晓。
皇上早就派人暗中盯着他的那几位皇子,知道极千寒与极千冰还有那个极千润都曾去过颜府,且不止去过一次,那时候起,皇上就排除了他们三人的太子之位。
因为他最忌讳他的儿子有掌权之心。
极千寒此人亦正亦邪,不过依目前来看,他还是正义的。
“太子能不能顺利登基,就要看他自己了,别人,谁都帮不了他。”夜清风说道。
大周那边,皇子们野心勃勃,极千宇这个太子若想顺利登基,也着实不易。
颜如画在一旁听着,只觉,人心难测。
极千寒为了救黎民百姓可以不畏生死,如今却要与自己的弟弟争夺权利,皇家的人,还真是个个深不可测。
“皇上得的是什么病?”夜清风问道。
决面上露出一丝狐疑之色:“皇上的病说来也奇怪,我也从未见过。”
决都未曾见过,看来真是没有救的病了。
而大周那边,照顾完皇上的极千宇暗中来到了颜府,颜诸迎他进了门,“太子殿下,您大驾光临,可是有何指教啊?”
极千宇在颜诸耳边低语了几句,颜诸脸色顿变。
颜心爱最近却意气风发的很,她与极千颂走的颇为近。
极千颂喜爱狮子,颜心爱却不讨厌,她知道有极千颂在,狮子自然不敢造次,于是便骑上狮子摆出一副英姿来。
她这一个动作,倒是把极千颂着实惊艳了一把。
“殿下,您这坐骑甚好,我坐在上面,只觉身上都充满了力量。”她故作大胆道,她身下骑的是什么?那可是人人惧怕的狮子。
想想自己如今这般境遇,她就十分庆幸,那个颜如画走的可真好,如今这个二殿下对他上心的很,他又有手下士兵无数,跟他在一起,她以后就能在京城横着走了。
极千颂看着坐在雄狮上的颜心爱,只觉她比那个颜如画胆子大多了,那个颜如画看见他的狮子,只会逃命,而颜心爱却敢坐上去,这才是他所想要的人,于是他夸赞她道:“你长姐曾经也见过本王的狮子,只是她看似胆大,其实胆小的厉害,一看到我的狮子就吓的到处乱跑。”
颜心爱听到他这么说颜如画,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但嘴上却表现的极为良好:“大姐确是是有胆量之人,之所以怕这狮子,想来是从未见过的原因吧。”
明明心里得意的要命,面上却不忘做出一副温善的模样。
“世人都说你长姐女中豪杰,依本王看呐,你才是女中豪杰。”极千颂说道,颜心爱可是第一个敢坐上狮子背的女子,他自然会这样说。
颜心爱听到他的夸赞,心想,算你有眼光,不过面上却未露出分毫,她依然坐在狮子背上,神态自若,反正有极千颂在,这狮子温驯的很。
极千颂越发看着她着迷,便问颜心爱道:“颜姑娘,你可知道本王为何喜欢狮子吗?”
颜心爱心里明镜似的,却假装不懂,摇了摇头道:“不知。”
极千颂露出得意一笑,那副神情,仿佛未将天下放于眼中:“骏马算什么?不过是软弱可欺之辈罢了,驯服骏马谁都能做到,可狮子就不同了,他是王者,驯服了它,就等于驯服了王。”
他的语气里满是傲气,颜心爱自然能感受的到,不过,她喜欢这种傲气,她认为,只有敢闯的男人,才有前途,只有极千颂登上巅峰,她才能跟着占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