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民营招商银行把他原先的店盘下来,林茉莉的父亲就没事做了,现在已七八年了,还好这“怡景公园”刚好建了起来,满足了老伙计们游玩兼锻炼的想法。
田大正在长廊里的石凳上歇着,林茉莉的父亲出来买油条,也走在这个长廊里,公园里忽然传来了太极拳音乐,田大一时也听不懂音乐,只觉得新鲜,困意全无。
林茉莉的父亲坐到田大身边,田大从包中拿出金灿灿踩着祥云的鹿。
“大爷,我给你这个,你给我多少?这行不?”机敏的田大屈回一个小指。
林茉莉的父亲接着曲了屈了田大的大拇哥和食指两个手指:“小年青,这个才可以。”
旁边的老伙计们开始帮腔了:“不就是个破石头,怎么能值两万,要不是明朝景德这个年号的钱币,我一万都不会出。”
“两万成交。”田大果然上当,田大把寿山鹿给了林茉莉的父亲,自己和林茉莉的父亲出公园。林的父亲在工商银行ATM机里取了两万并当即给了田大,临走时林茉莉的父亲还送田大出了银行感应门。“不许反悔。”
“大爷,一言为定。”林茉莉的母亲正在用豆浆机磨老家新鲜的绿豆子,林茉莉怀里正揣着手机,手机里显示赵三的号码,准备乘星期六上午打给赵三,和赵三一起重办张卡拉的卡换成新的。就连十岁的儿子林红亮也早早醒来,在玩昨晚姐姐买的三阶魔方,不过,林红亮本人胡拧了几下,就已经乱七八糟了。一家三口在等林茉莉的父亲回来。
不一会儿,林茉莉的父亲回来说自己买了能升值的金鹿,林茉莉的母亲:“死老头子,貌似不和我商议,我好替你把关。”
田大拿着卖掉金鹿的钱揣在丢了带儿的包里,打车到附近汽车站一家清真兰州拉面馆里吃了碗兰州拉面,面里的几乎没有肉块,只有肉香和几丝芫荽让田大的心兴高采烈起来。闲不下来的田大在饭馆里思忖着来到珠宝店去当剩下的一些杂碎和田首饰。田大喝了几口高汤,任凭身边的电扇左右转动吹着热风。
老板娘停下手里的炒菜,在脏兮兮的格子围裙上擦了一擦手,出了厨房,递给田大一瓶冰镇青岛啤酒,满脸堆笑:“这个解渴。”
怀着一颗趁热打铁这么个意思,酒足饭饱之后的田大看见抢了的红米手机,从应用商店下载了地图,从街景上导航到老凤祥店面在闹市区东四街,离这里不远。
一开始以为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但是田大近了一看进出的人们真是络绎不绝,靓丽的贵客们身上喷满了香奈尔香水,尤其是青年才俊身上的香水味道更是把在田大迷得神魂颠倒。
田大走到哪都有前台服务员跟随,纷纷给田大开始介绍店里的珍珠玛瑙。店里各式珠子散发的宝气使人心旷神怡。田大往里间看了看,里间开着灯,珠宝光彩少了,多了些明朝古董的气息。
田大把包给了一个前台服务员,自己神经兮兮地:“你们哪个服务员给一沓子纸巾吧。”
“亲,那好。您先等着。”
其中有个服务员身后的马尾扎成一团,像在头上蟠曲的小龙,她推来一道道盼盼防盗门来到有着九间房店面的珠宝店头间,静静打开珠宝店墙角一个红木抽屉,从卷筒中抽出两三张纸巾。
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心情稍稍恢复平静。又取了一沓,转身走到田大跟前,交到他手里。
服务员很多口音可谓天南海北,田大听到刚才女服务员的“那好”和自己同伙二顺兄弟的“那好”竟然相似,田大问那个女生:“你哪里的?”
女服务员应声答道:“我就是晋城韩涟水。”
田大现在反应倒是很快:“韩涟水,我又没问你名字。”
水儿一时被气哭,脸涨得发汗,韩涟水扣了一下同事的袖扣,同事知趣的离开。涟水儿本人没有离开,而是带着田大来到一个安全玻璃罩前,“安全玻璃罩里有用黄石头雕刻成的菊花。好似仙女那凤冠霞帔。你能买起嘛?”
“韩涟水,这部手机加上这包里几环和田玉戒指够吧?”田大拉开脏兮兮的包的拉链。
“不行,还需要四千三。”韩涟水独自应付着这个鲁莽的客人,安全玻璃罩识别了她的指纹,自动弹开。“什么?这明显很漂亮,是吧?而且,雕得这么栩栩如生的真少见,我同意了,谁让这是我最后一桩买卖。我刚好有四千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田大得了寿山菊花,可并不满意,田大不知道真正的价格。但田大又来到了公园,已是下午,日头还是很毒,田大原本打算坐船戏水,可看到了依河而建的摩天轮,像大风车一样引起了人们的尖叫。
来到售票处,田大拿出一张最大面额的红票票,放在售票员前面的桌子上:“我玩两次。”
等了好几批,拿上票的田大终于等上自己这次,田大一坐上去心跳就加速起来,这次,他大胆的睁开眼睛,旁边水族馆一只巨大的乌龟从清水中央向岸边游弋,乌龟壳硬且青,清水不过三丈,但对于乌龟来说很深,它害怕的爬到岸边准备缩头休息。
第二次,田大看了看自北向南流淌的河水,田大仿佛闻到了美味的小鱼在油锅炸中榨制的清香。一下午,很快过去,田大来到一家不算远的旅馆,暂住一周。老板娘正梳妆,让田大拿出证件,田大骗说:“我无意中丢在放心村网吧里了,现在也不想去取,你先让我住着,我想办法。“
田大在一间没有窗户近似封闭的房间里沉沉地睡至天明,前一天里田大将分得的金鹿当成了寿山菊花的场景依然在眼前如浮光掠影,田大记起了服务员的聒噪。田大翻来覆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