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村,远比一般农村要好很多的村。大路两边高楼耸立,车水马龙,村内是一排排九十年代五六层高的楼房,住着全国各地来这边谋生的人。这些楼都是出租的,我们习惯称这种村为城中村。
我住在城中村205栋的二楼,一房一厅,光房租就要近千元,对于周边的房子来说,已算是较便宜的房子了。楼下是一家卖麻辣烫的小店,全天二十四小时经营。店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有些胖,样子看起来很憨厚老实,我习惯叫他老板。
我第一天搬到这里时,这位麻辣烫店的老板就面带着微笑向我打招呼,客气的让我误以为老板是认错人了。我每次从他店门口经过,老板总是微笑着向我打招呼,很客气地说,上班啊下班了啊之类的客套话。
对于老板每一次的客气,我都心怀防备之心。妻子却不以为然,说做生意的人嘴巴都甜,人家老板还不是想我们在那买几串麻辣烫。妻子的话有些道理,于是偶尔和妻子去关照关照人家的生意。
老板的菜还挺多的,一串串的菜放在雪柜里,而且每串都是一元钱。也许是因为便宜,老板的生意每天都是很火爆。要吃麻辣烫的时候,你自己像在超市一样拿着篮子去挑些菜,然后给老板拿去烫熟就可以了。
那天,我和妻子在那小店吃了好几串麻辣烫,味道还挺不错的。老板闲着的时候,还过来跟我闲聊了几句,问我在哪上班,哪里人。听到这个,我又感觉这老板不太对劲,我刚来这地方没几天,他倒过来“查户口”了。我没太理会他,含含糊糊的答了几句。老板却仍旧面带着笑容,似乎没有觉察到我的抵触心态。
205栋住了五天,就真感觉到不太对劲了。
那天深夜,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顿起无名火,忙跳起床,忽然听见很熟悉的一句话,要不要辣椒?这是麻辣烫店老板,每天都要说百来遍的话。我忙起床打开窗户一看,楼下灯火通明,老板正忙得热火朝天的弄麻辣烫。我看了看时钟,已是凌晨三点半了。看了看老板这么晚了还在忙,于心不忍再说他什么,于是回床又倒头继续睡觉。
那天,正是受了老板开店的影响,导致睡眠有些不足,一早起来就哈欠连天,自己经过那个店的时候,那个老板放下手中的活又跟我打了招呼,而且掏出烟来说,上班啊!还早呢!来抽一根。
看人家这么客气,我只好接过一根。边抽那老板边说,昨晚店里来了几拨客人,吵着你睡觉了吧?不过,你住久了就习惯了。见人家这么客气,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频频点头说,没事,没事!
这时,我明白了老板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了。不过,出门在外谁都是不容易的。我自己也是在外打工的,更是能体会到这点。
住久了就习惯了,我经常跟自己说。跟老板混熟后,我经过他的店都会开玩笑地跟他说,要不要辣椒?
老板每次听了苦笑了一下,一句话也没说,又埋着头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