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冯子楚,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殿下……”
“唔……”是谁?是谁打扰她的清梦,她还想把那冯子楚揍一顿呢,苏沐嘟囔了一声,却不愿醒来。
“殿下……”那声音却锲而不舍,不止如此,唤她那人还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殿下,该上早朝了。”
听到早朝二字,苏沐一个激灵,警惕性瞬间回到了脑中,她直起身子的同时,一件披风从肩上滑落下来,捡起披风,苏沐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才松了口气,问道:“云庭,你守了我一夜?”
“是。”赵云庭低下头,恭敬地道。
“这披风……”
“我来时便在了。”
苏沐心里有些希冀,但随即胯下了嘴角,不可能是她,凌宵恨她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关心她。
赵云庭看苏沐从一脸希冀变到一脸哀怨,知道她又在想凌宵的事了,“殿下,有些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苏沐将披风折好放在桌上,然后示意赵云庭坐下。
“您当年救我之时身受重伤,您要我骗凌小姐您死了,我尚可理解,但你们如今重遇,为何不和她相认,连我也看得出,当年凌小姐对你有意思,现如今不过换了身份,只要殿下开口解释……”
“救你?是我害的你们遭遇了那样的灾祸”苏沐露出悲怆的笑容,“若那****没有要强出头,也不至于得罪我二哥,除了你,村里的人全被屠杀,那场大火似在嘲笑面具下的我是多么无知、自负和无能。”
那深入骨髓的悔恨迫使苏沐握紧了拳头,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的。
“时隔七年,凌宵早已成为我局中棋子,选妃是天时,我和凌宵在贡院‘偶然相遇’是地利,而人和……知道我让你送的那封沐染的血书里写了什么吗?”真的是局吗?亦或是不甘心,想要试试那人的真心呢?苏沐嘴角的笑意不减,却让赵云庭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苏沐绕过他,向廊外走去,“杀我者,当今六皇子,苏沐。”
那般坚定决绝的背影不禁让赵云庭想到七年前……
七年前,苏沐割开手臂,以血引蛊,她脸色苍白,神情却异常坚定。
「我真正的身份是当今六皇子,苏淮是我二哥,但我并非当今皇帝亲子,记住,从今天起,你不再叫柱子,我会送你去秦将军营中,他是我爹旧部,待你学成归来,你就是我的贴身影卫赵云庭,我要你看着苏淮一无所有,生不如死,所以不要用这种歪门邪道来伤害自己。」
当初是苏沐以命换命让他不要伤害自己,现如今却是苏沐不惜将自己也设进局里,他是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但是苏沐呢?苏沐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赵云庭怔愣间,苏沐已然走远。
……
……
“你不该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幽州一带地处边境,突厥肆虐已久,子楚哥哥只带50铁骑岂不是送死。”
小小正在打扫殿内,却见苏沐和凌宵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凌宵的话里隐隐带着怒意。
苏沐坐到平常惯坐的位置,端起茶杯摸了下杯沿,还是热的,想来小小估摸着她下朝的时间,刚泡了不久,她端起茶杯悠哉地喝了一口,然后淡淡地说道:“但若是他赢了,不仅可以将功抵过,还可以夺得羽林将军之位,再说不是还有我?”
“你是当今六皇子,你母后乃当今皇后,她怎么可能舍得你去送死,但是子楚哥哥不一样,他已背负了叛贼之名,即使死在战场,对皇帝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这就对了。”
“什……”
看着凌宵一副气急的表情,苏沐强压心中酸楚,耐心地解释道:“如若不是父皇有这样的心思,我又怎能借机提出这般条件,50铁骑是有些冒险,但不冒险便消除不了父皇的顾虑,你放心,我既然提出与他同去,一定护他周全。”
“我也去。”
“不行!”茶杯应声落下,苏沐顾不得溅到衣服和鞋子的茶渍,将凌宵一把拉到椅子上坐下,双臂撑着椅子的两侧,苏沐盯着凌宵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若去,冯子楚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