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姐姐,你的头发都淋湿了。”萧木对刚刚凌碧雪的出现有些诧异,他这才注意査美的头发也在这细雨中被渐渐淋湿,贴在了额头上。査美的脸上湿润,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原本干净漂亮的脸在细雨朦胧中显得狼狈。
凌碧雪的出现让萧木似乎忘记了刚刚和査美说的那些话,他走到査美身边,捡起地上的伞,放在査美手中,紧握了一下査美正在发抖的手,温柔的说:“小美,我该走了。”最后还恋恋不舍的用手摸了一把査美布满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脸。
“雪儿,我们走吧。”
“可是,小美姐姐···”凌碧雪没有动,她看着査美无助又冷漠的目光,显得那样寒冷。同样是女人,她怎能感觉不到查美的心已经寒冷,她扯着萧木的衣袖不肯离去。
然而萧木却不肯回头,他看到雨伞上滴下来的水珠渐渐打湿凌碧雪的裙摆,而凌碧雪穿的这样的少。“走吧,”到了凌碧雪的跟前,他拦腰一抱,凌碧雪没有任何抗力的就倒在他的怀里。他是故意的。如果能让査美死心,如果能让她不再等下去,那么他现在就是在给査美下最后的决定。
查美看着这一切,他想着萧木拥入怀中的人应该是她。她才是最需要萧木怀抱温暖的人。可是萧木的怀抱却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她才不管是真是假,在她心中只有那怀抱的温存才值得她停留。
凌碧雪一时不知措辞,她木木的看着离她和萧木越来越远的査美,在像雾气一样的细雨里渐渐变的模糊,最后消失,就像一朵白色的浪花消失在雾海中。只是那般绝望,凌碧雪看的真真切切,她也无能为力。抱着她的萧木此刻身体也抽搐的厉害,她还想说点什么。萧木用手轻拍她的胳膊几乎无声说,“算了。”
“你们吵架了?”凌碧雪看着上车以后一直却没有开车的萧木说。她看得出来萧木心中难受不输给查美分毫。她想爱情果然像书里说的那样,甜蜜却相互折磨。
“哎,”萧木轻叹一声,他转脸看到凌碧雪不加修饰已经精美绝伦的脸,就像曾经初见时的査美,“你还小,不懂。”
凌碧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木几乎总用这样的借口来回答凌碧雪。她想说她懂,话到嘴边都开不了口。这个在她心目中用口琴吹爱尔兰乐曲的温暖男子有时候让她无法正视。而她在他的眼里一直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个女孩与他而言说什么也不见得会重要吧。
“这样你觉得小美姐真的会好吗?”
萧木微一错愕,他的心思居然早就被凌碧雪这个小丫头看穿。凌碧雪有太多让他惊讶的事,她有时候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有时候又冷静聪敏的让他也自叹不如。“也许现在对她是好的。不能给她幸福,就要放她幸福。”他回答凌碧雪。同时他仔细审视这个长不大的丫头,他突然想看透她的小小心肠。
从凌碧雪的角度来看,这何尝不是一个男人推卸责任的借口。她虽然还没经历爱情,只是这给了开始,却不愿收场的结局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她是知道的。因为她看得到査美绝望的眼神。
“可是你这是不负责任,她等了你那么多年,你现在要放弃,那之前的努力呢?”
“你都听到了?”萧木微微皱眉。
凌碧雪点头,她此刻很想帮査美问一个问题:“萧木哥哥,爸爸的钱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萧木从不正面这个问题,尤其是当这个问题从凌碧雪的嘴里问出来,他更加不敢面对了。“我。”他转脸对着凌碧雪说:“我想抽根烟。”凌碧雪点头。凌碧雪很少看到萧木抽烟,只是从男人嘴里吐出的烟圈看起来像散不开的愁云。一朵一朵经过凌碧雪的心里,也为她的心中笼上一层迷雾,化不开的迷雾。凌碧雪想为他驱散那些愁云。
“其实是一种梦想,如果你从小就被那种梦想不断的刺激,那么长大以后,这就是你生活下去的动力。而对于我们这种人,生活的动力就是能够继承更多的财富,用它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这是萧木第一次对凌碧雪说的这明白。他知道凌碧雪不会把这些告诉任何人,除了査美,他还能对谁放下戒备呢?
“如果为了这些放弃了更多,值得吗?”
“不值得,可是你必须去做。到了我这个阶段,即使我放弃了会甘心。也会有太多不甘心的人取而代之,与其这样,我为什么不高高在上,要选择任人摆布呢?”
“像我这样不好吗?”
萧木冷笑,此刻他才能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符合她身份的幼稚。“雪儿,如果我去别的公司从一个小职员做起。你知道凌氏会怎样吗?”
凌碧雪摇头。
“如果这家公司肯收留我,他首先得有和凌氏抗衡的资本。否则他不会要我做他的员工,即使我做了他的员工,他也会怀疑我是否有阴谋。或者借由我的身份去搬倒你的爸爸或者永远打压我来获得精神上的胜利感。而你的父亲培养了我,你觉得他会放了我吗?”
“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吗?即使换个城市,远离这里。”她仰起头倔强的看着萧木。萧木坚毅的脸让她害怕。
“我的大小姐,我们都被模式化生活了,你知道吗?我和你的姐姐除了我们的爸爸从小到大的教育,除了现在我们所做的。我们其实是个社会废物,你懂吗?”萧木自己都觉得可笑,他扔掉手中的烟头。突然觉得自己对凌碧雪说的太多太多。也许他不应该让凌碧雪知道的太多,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凌碧霜一样只是嫉妒她。
凌碧雪突然意识到萧木和姐姐的悲哀,她无言以对,只想找些话来安慰他。可是萧木踩下汽车的离合,发动机的声音让她忘记了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