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碧雪从凌广的身后缓缓探出头,声音像夏天的蚊子一样低吟了一声“叔叔阿姨好。”程志看着眼前这个像瓷器娃娃一样的女孩,也是生出了一丝怜爱,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原来这就是凌广最脆弱的那颗心脏啊。”
凌碧雪听众人又没有了声音,才慢慢的想抬起头看看情况。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坐在任婉华身边的程晨,她立马就又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是你,是你。”脱口而出就是愤怒。干净白皙的脸连蹙眉都显得可爱。
程晨双肩一耸,往身后沙发上一靠,双臂都搭在沙发的边缘,一副戏谑和玩世不恭的表情。“是啊,就是我。”他没有想到近看这个女孩竟然也如此的完美无瑕。
凌碧雪的大脑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她腾的从凌广的身边就站起来。环顾着四周,寻找有没有当武器使用的东西。就像一只愤怒到极致的小鸟恨不得用嘴去咬这个唯一敢欺负她的怪兽。
“别找了,面粉在厨房。”程晨半开玩笑的说。
众人早已被这场面弄的是目瞪口呆,凌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女儿气的双肩发抖,知道这两个小人儿怕是有什么误会。他把凌碧雪揽进怀里,温柔的说:“怎么了这是?今天家里请客,都不许生气了。”他这话是在暗示凌碧雪。凌碧雪也能听出来,她知道今天的客人对爸爸很重要,如果现在闹起来也未必好。只好慢慢的收回了呼吸,平静情绪,眼光一带而过,看到坐在角落的萧木。凌碧雪的耳朵又开始火烧火燎起来。
“怎么?今天雪儿有什么惊喜给爸爸?”凌广问凌碧雪。在一旁的吴妈早就在旁边不停的擦汗,她生怕这个大小姐一时控制不住,那到时候要该怎样收场呢。
凌碧雪此刻哪有功夫去回答凌广的话,她恨不得用刀子一样的眼光杀了面前的这个男孩。而这个男孩回以的却是一副无所谓的嬉笑。他越是这样凌碧雪越是怒火中烧。
“啊,小姐,小姐烤了,烤了蛋糕。”吴妈见凌碧雪半天没有答话,就应到。凌广对吴妈使了一个眼色,吴妈赶紧跑到厨房,手忙脚乱一阵,端出一个大约14来寸,造型独特漂亮,奶油涂抹均匀,上面还用新鲜樱桃做点缀,像宝石一样的在白色的奶油上娇艳欲滴。那些樱桃的宝石中间用白色巧克力雕出一朵简单的玫瑰花。整个蛋糕就不像平常家里能做出来的,倒像是哪个大饭店定制的一样高级。要不是亲眼所见凌碧雪在厨房的一切,别说是程晨就连吴妈也难以想象这个是凌碧雪能做出来的。
凌广,凌碧霜还有萧木也都是大跌眼镜。就算别人不知道,他们这几个朝夕相处的人又怎么会不了解凌碧雪有几斤几两呢。吴妈端着蛋糕放在茶几上,她也看到众人不解的眼光像潮水般涌向这个蛋糕,可是她又何尝不意外呢。放下蛋糕,她对凌广苦笑一下,就站到了一边。而凌广皱的越来越紧的眉毛就像蛋糕上刻的玫瑰花一般快要拧成一团。
“原来雪儿小姐是这么心灵手巧,居然能做出这么好看的蛋糕。”任婉华由衷的惊叹说道。
凌碧雪对她的赞许腼腆一笑说:“谢谢阿姨,只是第一次做,如果不好吃,还望阿姨多多担待。”她也学着姐姐和萧木说着客套的话。
“不好吃我就不会吃的。”程晨在一旁笑盈盈的说,他已经不理会众人,从面前的盘子里拿起叉子就切了一块放在嘴里。
程志看到儿子如此放肆也有些不悦,他厉声说:“放下,不像话。”随后向凌广投以致歉的微笑。自从国外回来,程志从没有对程晨这样大声呵斥。程晨也是始料未及,他也只得放下叉子,还是目不转睛,笑盈盈的看着凌碧雪。
凌碧雪刚开始还能用她杀伤力极强的眼神与他对视,只是时间一久,他发现众人看他们的眼光都不自然了。就慢慢的收回了目光,一直依偎在凌广的身边。刚刚程晨被他的父亲呵斥,凌碧雪心里也一阵狂喜。她心想总算挨骂了,活该。
席间大人们客套着,“雪儿比我们程晨小一岁吧。”任婉华说。“是呀,都是差不多大,要是程晨不从小出国,他们小时候应该还是玩伴呢。”凌广说。“真是虎父无犬子啊,程晨也是一表人才啊。”凌广夸赞道。程志说:“哪里哪里,不过是送到国外喝了十年的洋墨水。回来是连大米饭都不爱吃了,啊哈哈。”说完,众人又是一阵笑。凌碧雪抬起眼,看到她做的大半个蛋糕都几乎被眼前这个杀马特造型的少爷吃的差不多了。心里又是莫名愤怒。
送走了程志一家人。凌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席间几乎没有说话的凌碧雪说:“雪儿,怎么了?今天谁惹着我们大小姐了啊?”凌碧霜听到此话,手指抠进自己的手心里。心痛刺骨,这一顿饭,她使尽了浑身解数,希望帮爸爸可以跟程副市长有很好的沟通。而她的父亲和别人谈论的却始终是他的小女儿,仿佛她就是个外人一样。反而是程副市长偶尔会关注她一下,问她最近有没有男朋友之类。一个外人都比自己的亲生父亲关心自己。而凌广的眼里心里却只有妹妹,她跟萧木有什么区别。
今天看到程晨在母亲的身边,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如果没有凌碧雪的妈妈出现拆散了她这个完美的家庭,如果她的妈妈没有自杀,那么她也应该像程晨一样有个完美的家庭,有个宠爱自己的妈妈和父亲。她恨凌碧雪的妈妈,也恨凌碧雪。
“我气我自己,白白的做了一个大蛋糕喂了大坏蛋。”凌碧雪说完就扔下凌广他们自己回到了房间。她心里一阵委屈,觉得一个官二代就可以这样欺负自己。她打从骨子讨厌这些腐败的不知天高地厚,人间疾苦的官二代。他有什么资格评判自己蛋糕的好坏呢,想着这些,加上白天的疲惫就渐渐的蜷缩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