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点自信也没有的爱,感觉一点希望也没有。
银发男子走下床,床边少女捧着袍子走近,眼中却是期盼的神情,他极风流地从在她们身上扫了个遍,当下便有少女又抖了起来。
他直接走入池中,几个少女便随他一同滑入池中,将他围住伺候他洗浴,故意地贴在他身上,他竟不斥责,再次惬意地享受着她们的热情。
池中再度传来阵阵****的笑声,殿外的二等侍女们习惯了这样的声音与场面,都是面无表情。
正在欢笑间,殿外一位女子冲了进来,速度太快竟摔倒在地,她不顾摔伤的腿好痛,大声叫道:“君上,公主不好了!”
话音未落,便听哗啦啦一阵水响,响声未绝,他人影一晃,早已夺门而去,池边袍子也不见了,只留下池中女子满脸失望,狠狠看了眼来报信的女子,却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事情关系公主,他便会非常在意,他容不得任何人对公主的疏忽,上次有个侍女阻碍来人报信,结果被扔到万毒谷喂毒虫了。
只得悻悻从池走了出来,几人正欲将身上的湿衣换去,却听到床上女子低声问道:“他又去了么?”
众人连忙跑到床沿,将纱帐撂起,扶起床上女子,讨好道:“姐姐,君上可真宠姐姐,可叫妹妹们吃醋呢?”
寂月淡然一笑,妩媚的脸上稍现倦意,“你们几个死丫头,明明是吃人家的醋,偏还要赖到我头上,怎么,她又不好了?”
报信女子走了过来,行了一礼道:“是,那边传话说公主昏过去了。”
寂月面露忧色,叹口气道:“我也得去看看!”
一个侍女小声问道:“姐姐,你可要小心,君上是不是喜欢上公主了,不然为何对她……”
寂月斜睨她一眼,扶着一人手臂婷婷站起,淡淡道:“可不要多嘴,不要命了么?”
少女脸色一变,不敢再多说。
寂月向殿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又折身走到窗边一架画缯前,伸手将画缯上的遮布拉开,一个貌美如花、亭亭玉立的少女含笑出现面前。
众人忍不住发出声声惊羡,叽叽喳喳说道:
“姐姐,这是谁,长得真是美丽。”
“竟不输给姐姐,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跟姐姐一般美丽。”
“不知真人怎样,是不画得夸张了?”
寂月微微一笑,退后两步,看了看画上的人,说道:“你们个个嘴巴都这么甜,抹了蜜么?姐姐自认可没有她漂亮。她本人可比画上更美呢!”
“是么?”
“不可能吧!”
众人不禁交头接耳,都是不相信的语气。
又有人随口问道:“姐姐,她是谁家女儿?”
寂月将画掩上,回过头来说道:“她——嫁人了。”
众人同时放心地喔了一声,脸上也是一副幸好的样子。
寂月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说,这样的美人,若是君上会不会动心呢?”
众人掩嘴互相看看,再偷笑道:“当然会!”
寂月摇头道:“所以说,你们不了解君上,他不会!”
食指纤纤一伸,在每个人额头上轻轻一点,然后小手掩口媚笑道:“君上是最聪明的人,他不会喜欢那么美的女子,因为那样的女子是没人可替代的,若是喜欢上了,后果不堪设想。只有像你们这样的平平姿色,天下要多少有多少。想要便要,不想要就丢了,不用花心思,他呀!才会喜欢!”
众女子听她说完,都娇笑起来:“姐姐好坏,转着弯儿骂我们丑呢。”
寂月嘻嘻一笑,“哪有,若是说你们不也是说我自己么?”
边说边笑着向外走去,众人便也跟着她一同向外走去。
走出大殿,便有一条小路伸向林中,这南方天气较闷,走在林中倒更惬意。
寂月柔曼得仿若无骨,极其婀娜走在林间,一身红纱如雾飘舞,常有五颜六色的虫蛇在她脚边爬过,身边飞过,衣裙上滑过,她看也不看一眼,她身后的侍女们也是熟视无睹。
仿佛那些不是世间最毒的生物,而是她们家养的宠物。
而确实,她从不怕这些,因为这些在她眼中才是小可爱,她是它们的主人,她的火莲教擅长的便是用毒。而她火莲教的的教主哪里又会怕这些小儿科。
空中忽有几只信鸽飞过,寂月抬头看见,伸出食指、中指在唇边一戳,便发出一声尖利的鸣声,当中一只信鸽便直接向她俯冲而来。
寂月手一伸,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她臂上。寂月自它脚上取下小筒,将内里纸条打开,看了看,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色,手指轻轻一搓,纸便成了一堆灰。
她继续向前走,走到小路的尽头,便是公主的住处,与大殿华丽不同,公主的住处看起来好简朴,一个竹篱笆围着的小院子,几间吊竹楼。
寂月走到篱笆前,手一挥,所有人都停下了,只有寂月一人走了进去。
这间院子只有君上、寂月和公主的两个贴身丫头可进,其他人一旦靠近,便是死!
所以公主来了好久,也没有谁见过她,而侍候她的丫头除了报信时会说话,从来不与任何人说话。
寂月走上去透过窗子向内一看,只见公主与君上正同坐在榻上,她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虚弱,身体萎靡的向后倒着,全靠君上支撑住她。
知道君上正用内力救她,此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疏忽,便不敢再进去,只守在门外静候。
公主身边各站一名丫头,手中拿着匕首也是神情严肃。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有动静,公主气色倒好了一点,君上还是一脸严肃,额上竟还渗出汗来,看来公主此次情形很严重,寂月的心也跟着他们紧张起来。
担心公主,更担心君上。
君上所练修罗式是天下最厉害的功夫,尤其注重内力的修为,所以君上格外爱惜自己内力,从不轻易出手救人。以往最严重的情况,他运功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解决了。
可这一个月来,全靠他每日用内力维持公主心脉的正常跳动,再加上她火莲教各种奇珍宝药,她才可以保住一口气在,他耗费这么大精力救她,分明对她期望颇大,若救她不成,只怕会他失望难过。她事事助他,不为别的,只是想要他开心,不愿看到他失败难过的样子。
已经一个月了,难道救她的法子还没有么,再这么耗下去,公主也挺不住了。
她眉头不禁紧紧锁了起来。
却看见丫头各拉起公主一手,在她手腕处轻轻划过,血便涌了出来,竟是黑如墨汁,寂月脸色怵然一变,她深知毒性越烈,血液颜色便越深,毒也越难解,黑成这般,那宁神丸的毒果然厉害。
若不是君上,只怕她早已香消玉殒了。
看样子,君上今日要开始动手了,暗暗祈祷:希望她能好起来。
眼见血足足流了各二大汤碗后才渐渐转为正常的红色,寂月微微心喜,血色若能回复正常,就有一线希望。
丫头伸手在她左右二肩处一点,血便止住了,她们忙将她手腕伤口包扎好。
君上这才将手一收,由二个丫头扶住公主,他在她后颈处又是一点,公主即刻又喷出几大口黑血,竟不比之前流出的血少。胸前白色衣襟被黑血染脏,倒不觉恶心难看,倒似一种极罕见的墨菊,妖艳的在她胸前绽放。
君上将她扶在怀中,凝神探她的脉相,良久,才松开手,接过丫头递过的帕子,将她唇边血渍擦掉,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寂月心中一拧。
他对谁都未曾有过这般认真呵护的神情,虽然知道他救她另有用意,但也不愿再看下去,转身走向院中。
君上慢慢将她平放在床榻上,小心盖上被后下了床,示意丫头接下来照顾她。
走到窗边看到院中的寂月,嘴角淡淡一笑,竟是风华绝代。
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味药方及用法用量,交给身边丫头。
这才走到院中。
寂月听到他脚步声,回过头来,眼中已无任何波澜。
他来得急,袍子都还松松散散的,只在腰部用绦丝轻系,随他脚步移动,袍子翻飞开来,他结实修长的腿若隐若现,袒露的胸部性感魅惑。
寂月迎上前,低头为他整理衣衫,将绦丝重又系紧,拈起一缕滑到身前的银发,一圈圈绕在自己食指上,竟像戴的枚银色戒指。
绕了半日,手一松,银发便又松散开来,她这才又笑了,将他银发轻轻抚至他身后,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颊边轻轻一吻。
他便低低一笑,也揽住了她的腰,寂月这才去看他的眼,他的眉与睫毛都一样是银色的,一双眼眸却是清净的黑色,没有一丝动静,如冬日结冰的深潭,永不会化。她仍执着地看着,想看到他心中——是否有她。
什么也看不出,只有他眼中透出些许倦意,心底幽幽叹了口气,拿出帕子在他额上擦拭,轻声问道:“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