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他这样的男人心是石头做的,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像个好友一般揽住他的笑道:“凌,你有心事。”
他只微微一笑,脸色如常,说道:“宝驹,你这次送来的马种果真是大宛风神种马?”
宝驹笑道:“我何时失信过。”
凌点了点头道:“我自然相信你,只是怕你此举会让你兄长生气。”
宝驹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兄长是个粗人,不会想那么多,家中之事我全部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好了。”
凌微微一笑,中原坐骑向来不如外族,因而在这上面总是吃亏,这次终于有了一千匹大宛最优秀的种马——神风,那样的话,下次与外族交战胜算又多了几分。
宝驹转头看着凌脸色变得严肃,静静道:“凌!可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合约。”
凌哈哈一笑,轻声道:“我又何时失信于你,你我之间乃是君子协议,即是君子自会遵守承诺。”
宝驹也是哈哈一笑道:“好!说得好!”
凌走回酒桌,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宝驹皱着眉走到桌边,说道:“我还想找一个人,之前去打听了一下,却没找到。”
凌也没在意他说的,只是端起酒又是一饮而尽,酒碗还未放下,眼前竟又浮现那张俏脸,心中一痛,转身向楼下走去,一边冷冷说道:“我先走了。”
酒保见有人出来,高兴上前想结账,看到他冷冷一瞥,竟嚅嚅着不敢出声,只忙避开让他过去,他人一过,一陈冷香飘过,几个酒保都呆住不动了。
待宝驹扔下银票追出,已不见了他的身影,连忙四下一望,才看一抹白色身影在西边城角处一晃便不见了。
宝驹早知凌的武功深不可测,一直想与他比试一下,他却总借故推脱,不如今日与他比试一番,忙飞身也向西边城角追去。
不知跑了多远,始终只看得到他的影子远远在飘,却怎么也追不上,而且与他之间越来越远,原本还可看到他的身形,现在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了,要知高手之间,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了,这才佩服他的脚下功夫,果然不是盖的。
他出了城,似在向山林中奔去。
宝驹已是到了极限了,有点跟不上他,看他的黑点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了。
只得停了下来,歇口气,四下一看,果然是到了一片密林之中,高大的树冠将月亮都遮蔽住了,眼前黑漆漆看不到路。
正想着不知凌去了哪里,便听到远远似有点声音。竖起耳朵细细聆听片刻,才听出似乎是笛音。
似有似无,飘飘忽忽,加上林中偶有虫鸣鸟叫,笛音在这寂静的林中倒带着几分诡异,他驻足再听了听,便追随笛音而去。
穿行了不久,便看见了凌,他站在几棵参天树下吹着竹笛,颀长的身体显得很孤单,飘舞的长发也觉寂寞,宝驹不由一愣,从未见过他这般郁郁寡欢的样子。
笛音呜呜咽咽似在低诉,低诉一份深深的思念,宝驹是个粗人从不在意这些个情啊爱的,只是他笛声凄凉,竟让他也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不明白像他有钱有势又长得帅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笛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轻,宝驹只得转身向远处走去,不能明白他的心情,无法体会他的痛,也就不忍上前打搅他。
鼻子里却轻轻哼了一下,不屑想到:中原男子也如女子般扭捏,有什么话不说出来,只会吹笛,吹了又有何用,那人会听到么?会懂么?
而且还独在林中吹,吹给谁听也不知道。
走到一棵树下,坐在树边石头上,靠着树干听着他的笛音,只觉累了,便闭上眼睡着了,远远他的笛音传来,只觉悠然动听。
又觉黯然神伤。
明明爱很清晰却又接受分离
我只剩失恋的权利
难过还来不及爱早已融入呼吸
不存在的存在心底
虽然很努力练习着忘记
我的心却还没答应可以放弃了你
真的对不起答应了你不再爱你
我却还没答应我自己
明明爱很清晰却要接受分离
我只剩失恋的权利
难过还来不及就让爱融入空气
不存在的存在心底说好要忘记偏偏又想起
原来我的心还没有答应放弃了你
真的对不起虽然曾经答应了你
我却还没答应我自己
却又如何真的不爱你
春花烂漫的三月,京城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烟柳山庄,因为最近有几件轰动朝野的大事,竟都与烟柳山庄有关系。
说到烟柳山庄的当家碧老爷首先提到的便是他的财富,据说他有钱到比国库还富足,年前捐资一千万两纹银给边塞驻守大军备过年,年后又捐了一千万两纹银给受冻灾民。光这二千两朝庭对他已是另眼相侍。
但真正让烟柳山庄声名雀起的却是他的两个女儿,年前他一个女儿嫁给了齐王府的小王爷,平家女子嫁入皇室,此事让人沸沸扬扬议论了近一个月。可过了二月,他另一个女儿又嫁给了贤亲王爷做妾,这下真如捅了马蜂窝,嗡嗡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一家二个女儿都嫁给了王爷,人人都佩服这碧老爷,怎么就调教得女儿个个迷人。
茶坊、酒楼、浴场只要是有人聚集之地,无不对此事津津乐道,本来民众最大的兴趣便是窥私、猎奇。当这些议论渐渐变成流言蜚语,每个人嘴中都有了几种版本后,所有人的兴趣才真正被调了起来,议论也到达一个最高点。
只有一点比较统一,那就是这两个女子必都是绝色美人。尤其是那位嫁给贤亲爷的女子,竟被描绘得如天仙般美丽。不然那位以不好女色著称的贤亲王又怎会动了心。
今日,又有一个新版本正在倾情上演。
酒馆内,一个瘦小白肤的男子,獐头鼠目的样子,一看便不是好人,偏偏话题说到的是他人隐私,便有大堆的人不嫌隙他,紧紧挤在他身边听他述说。
“为了钱为了面子,小王爷不得已才娶了妹妹,其实人家想要的还是姐姐。”
“哦……”众人听他说了,这才纷纷点头,互相看着身边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精瘦男子又眉飞色舞,口沫四溅说道:“正因为惦记姐姐,所以老王妃生辰那日,便请了姐姐去齐王府游玩,却不巧因此遇上了贤亲王爷,王爷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不顾那五小姐已非清白之躯,也不管她是傻是哑,便娶了回去。所以你们想想,若非绝色哪能如此吸引人。”
说着摸了摸下巴,抬头望向天空,一脸神往,摇头说道:“该有多美,真是想看一眼。”
众男人也不禁点头表示也想看看。
“哎、哎、哎,你们说,一个嫁给叔叔,一人嫁给侄子,那二姐妹日后见了面该怎么称呼。”众人又是一团哄笑。
人群中一个微胖的黑子小声奸笑道:“说不定那五小姐跟那小王爷也有那么一手,那样的话,更加不清不楚。都乱在锅里了。”话说完,引得人群一阵嬉笑,更无耻的话也有人说了出来。
掌柜的站在柜台里摇了摇头,这几日,关于这碧家五小姐的话题,说得人可多了,无非是往死了作贱人家女孩子,也真是过分,只是他只是个开酒馆的,也管不了那些。
正低头打算盘,突然听到门前一阵吵闹,酒馆内冲进一大堆衙役,大概有三十来个,各个手拿兵器,一进来便将那堆议论碧家姐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前一个领头的高个子凶巴巴将锁链向桌上一掷,吼道:“有人来报,你这里有人非议朝庭,来呀!所有人带走。”
掌柜本就是胆小人,一见这阵势吓呆了,哪里还敢前帮忙解释,正欲缩到柜台下面,又听得门外更吵,似有几十匹马正从街对面跑来,整齐响亮的马蹄声将整条街的杂音全部压下,气势如滚滚浓云袭来,掌柜忍不住伸头偷望,只看到一大批黑衣人骑马而来,步伐整齐划一,甚是威风。
听到之前衙役中有人低声说道:“好像是贤亲王的人。”掌柜一听,更是吓得立马钻入柜台下,身体随着马蹄声抖动,心中暗响:“今天不知撞了什么邪,竟这么倒霉。”
还正想着,便听到有人惨叫,掌柜忙将耳朵捂住,也不敢看。
衙役们只看到刀光一闪而过,还未反应便见鲜血四溅。那个獐头鼠目的男子和那微胖的黑个子,二人还未出声已是身首异处。
只见二人身子还站在原地,二颗头颅掉到地上骨碌滚来滚去。
这场面甚是吓人。
有人吓得脚一软坐在地上,有人吓得想躲却又被衙役拦住躲不开,急得尿都流出来了。
衙役们见得毕竟多了,虽然心中也觉得有点渗人,倒还镇定。佩服他们人还未进来,竟可将人杀了,又不伤到其他人,心想:贤亲王手下,果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