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你待会拿回去自己抹,里边什么方面的都有,你就看自己的情况吧。”柴言说话向来冷冷的。
前边的李小里心里想:再怎么不喜欢林梭梭,人家现在遭遇了那么大的事情,柴姐也该温柔点。
当然,他是不敢说出来的,说出来有可能得到的就不仅仅是一巴掌了。
林梭梭看着放在身边的一袋子药,点点头。
“你家在哪?”柴言扭头问,总要把她送回家去好。
林梭梭立马摇摇头:“不回家,送我到酒店去。”她这个模样回去,不需多久,高柯一定会知道的。高柯若知道自己发生了这种事,铁定立即告诉国外的父母,自己也许就再也不能在国内待下去了,而且有可能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会受到限制,那不是她想要的。想到这,林梭梭面上表现出焦急的情绪,在柴言看来,是很害怕什么的表情。
柴言不知她为何不想回家,但也不多去猜想。只问:“哪家酒店?”
“找个小一点的吧。”林梭梭抿了抿干涩的唇。
她这个样子住到大酒店的话,难免会有人传到高柯那去。
所以还是找个小一点的酒店比较保险。
柴言不废话了,给正在开车的李小里指了指方向。
下车后,柴言带着林梭梭进了一家小酒店。
现在已是半夜,街道很安静,偶有几声汽车绝尘而去的声音。
酒店里除了前台服务员也没有其他人了。
“你能不能帮我开个房?我的包落在其他地方了。”林梭梭拉住柴言的手,虚弱地问。
柴言扭头看她,她那双大眼睛带着脆弱、害怕、委屈的情绪,隐隐有水光在闪动,就好像一只惊怕的小兔子,可怜兮兮的,惹人怜惜。饶是自己同是女人,也被这双眼睛看得心头发软,这要是陈处之在的话······柴言在心里叹了口气,止住了自己的思绪。
“知道了。”柴言利落地挣开她的手往前走,进了酒店大门。
对于柴言这样的冷漠,林梭梭并不是很在意,她跟着进去,微微低着头坐到了离柜台比较远的沙发上。
“开个房。”柴言直接拿出身份证和几百块钱放在桌上,冷淡地对着柜台服务员说道。
不多久,开房手续就弄好了,听到柴言叫自己,林梭梭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跟上去。
服务员给开了房后,柴言就让她走了。
“你就在这住吧,我走了。”柴言淡淡地说,然后转身就要走。
林梭梭在身后叫住她:“这位小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身上什么都没有,明天······”她需要坐车去拿回自己的包。昨晚自己被打劫走,而她的包还放在那个小书吧里,钱和卡,所有东西都在包里。
柴言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林梭梭被她这样直白的眼神看得很窘迫。
她也不想一直麻烦别人,可是她也总得想办法解决问题。
柴言几不可微地摇摇头,有些无奈的意味,从钱包里拿出几百块钱放在旁边的桌上,“够不够?”
林梭梭点点头,是她有求于别人,怎么好意思再要求太多?
“我会还给你的,你把电话留给我吧。”
虽然直觉他们不是什么善茬,再不想与他们有牵连,她也得还人家钱。
柴言想说一句“不用还了”,她也不想跟林梭梭有什么牵连,更不想陈处之与林梭梭有什么牵连,可是又怕待会林梭梭极力要求,柴言直接拿来一支笔,在一张一百块钱上随便乱写了一个号码,然后甩下笔。
才抬头想要转身,一件马甲就放到了自己面前,林梭梭的声音传来:“谢谢。”
柴言不废话,直接接过去,然后转身离开:“我走了。”随后关上门。
下楼后,柴言随手将手上的马甲扔到了垃圾箱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坐进车里,主驾驶上的李小里扭头问:“就这样让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吗?”酒店小不说,林梭梭现在一个人住在这会不会有危险?谁知道许强那伙子人有没有后手?
“你少管闲事。”柴言扭头毫不客气给他泼一桶冷水,李小里震了震,摸摸鼻子,迫于柴言的淫威,他扭回头安静地开自己的车。
柴言坐在副驾驶上,一脸不爽。
低气压。
李小里踩下油门,还是赶紧回去交差吧。
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林梭梭打起精神去洗了个澡,在浴室里,她对着自己的身体狠狠搓洗,想起那些流氓恶心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身体上的触感,她的胃就抽痛起来,整个人就咬牙切齿地红了双眼。
这辈子她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林梭梭作为林家的独女,自小就锦衣玉食,受尽宠爱,哪里经历过这些陌生恐惧的黑暗事情?
有什么麻烦,向来都是家里人和高柯帮她解决的。
可是这次,她不能跟家里人倾诉,也不能向高柯求助。
一种无助的孤独像藤蔓一样慢慢缠上自己的心,一颗一颗硕大的泪珠掉在地上,与热水融合在一起,散发着热气,可是她的心里感到冰窟一样的寒冷。
林梭梭在热气氤氲的浴室里放声哭泣。
没人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