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就降临了,盼盼很喜欢萧妈妈,自从母亲去世后,盼盼每次看见萧妈妈都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和妈妈一起度过的日子。这不,饭后,盼盼就拉着萧妈妈聊个不停,天南海北的聊侃着,当然是盼盼说的多,萧妈妈听的多。
“阿姨,你不知道,那次我和然然有多惨了,明明说好了去游玩的,可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们的钱被小偷偷了,我和然然全身搜遍了连十元钱都凑不上,后来还是给爸爸打的电话,爸爸派人把我们接了回来。只是真的好扫兴,明明一个可以很快乐的暑期,可是就那么白白的耗在房间里了,因为,回家后,爸爸就不允许我再出去了。”
“哦?还有这么一码子事情,然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
“妈妈,你别听盼盼的,她说什么事情都是那么夸张,您也不想想,就她那个性子会吃亏,钱丢了是真的,可是在房间里耗了一个假期是假的,她总是三无不时的偷跑出去,一走就是几天,气的她爸爸大发雷霆,可就她那个性子谁能管的住呀。”
“然然,你又揭我的老底。”说着,盼盼就不依的过来要捶打萧然,到是萧妈妈拉开了她们两个人。
“哈哈哈,瞧瞧,还是你们回来的好,这屋子也有了生气。”
“阿姨,我再给你讲一些有趣的事情。”
萧然用眼睛盯着妈妈和盼盼兴高采烈的聊天,“妈,你们聊吧,萧然去书房找几本旧书,一会睡觉之前看。”
“怎么?睡前看书的习惯你还有,别太劳累了,你去吧,你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动过,还都放在原位。”
萧然独自在书房翻找着,她在书架上随意的找到了几本陈年看过的旧书,转身
本打算离去,去瞥见了角落里的一个小方柜子,柜子上安置着一个小巧古老的雕花首饰匣,在萧然的印象里,这个匣子始终都是锁着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曾经问过母亲,这个匣子里装的是什么,母亲总是笑着告诉萧然,里面装的是母亲的一些旧物。可能是因为始终都没有揭晓秘密的原因,萧然对匣子的好奇多少年来始终都没有改变过。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原本一直都锁着的匣子,今天竟然是没有上锁的,但她就是那样的鬼迷神差的打开了匣子。她也曾无数次的想象过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她猜想过可能是类似于首饰的东西,毕竟这是一个古老的首饰匣。
萧然放下手里的书,打开了这个小匣子。不过,令她很意外,匣子里平整的摞放着大半下子的书信。萧然百思不得其解,她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样的信,会让母亲如此的珍藏。她将信全部的取了出来,足足大约要有上百封。越是下面的信越显陈旧,白色的信封已经微微的泛黄。
萧然取出最上面的一封信,从封皮的新旧程度可以看出这应该是最近的一封信。展开信纸,素淡的纸张上落下的是一行行刚劲有力的行书,从字体上,萧然就能判断出写信的人是男子,而且,这字体让她倍感熟悉,一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一扫而过。几分钟后,萧然看完了拿起的第一封信,她的脸色微微有些青白,迅速的打开了下面的另一封信继续看了起来。不消多少时间,萧然看完了所有的信,当最后一封信从她的手上滑落的时候,她的表情是木然的。
萧妈妈和盼盼聊了一会,她发现萧然进入书房很久都没有出来推开了书房的门,“然然,这么暗怎么没有开灯。”说话间,她按下了开关,在晃眼的白炽灯下,萧妈妈看清了坐在一堆信纸中间的女儿。
“然..”
萧然抬起头,满脸泪痕,她看向母亲,逼人的目光使得母亲别过脸去,不能与之正视。
“妈妈,他明明活着,可您为什么告诉我说,他死了。”
“然,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应该明白的。”
“不,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是我的母亲,我那么信任你,可为什么要你对我撒谎。”萧然努力的抑制泪水,她拿起一封信,用纤细的指尖摩挲着落款处的一个名字,“晨风明明没有死,可您去告诉我,他死了,让我整整被蒙蔽了十几年。”
“然,你不能这么说,你还有母亲呀。”
“是呀,我还有妈妈,可是您为什么要骗我呀!”
“然,你知道你当时对晨风的痴迷到达了什么样的地步吗?他只是一个与你有着不同世界的人呀,什么叫不同的世界,你明白吗?”
“那又如何,这世界上有多少朝夕相处的人,他们虽然终日厮守,生活在同一个平面,却能真正的读懂对方的心吗?晨风知道我的心,是他把我从窘困里拖拽了出来,这难道不比所谓的同一世界更真切吗?”
“然,妈妈怕呀,你对他的痴迷让妈妈怕呀,妈妈怕你因为他而毁了自己。”
“妈妈,您错了,当晨风没有出现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我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我,只怕还在继续着那种边缘的人生,逃避着自己。”
萧妈妈看着对面满脸泪痕的女儿,不禁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少女时代的萧然,那是一个叛逆的在世俗边缘游走的少女。摇摇头,萧妈妈不忍再去回首那段母女俩都试图埋葬的往事。
萧妈妈不忍心萧然在伤心下去,看着女儿这样,做为母亲她是真的心疼,她走过来抱住萧然。萧然依靠在妈妈的怀里,平稳了下语气,“您既然没有和他中断书信的往来,那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吧。”
“海城!他一直在海城!过去你和他通信一直是我来转的,所以我一直都知道他在哪。他一直在海城。”
“海城?”萧然抬起头看着母亲,从母亲平静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真实,确信母亲没有骗她。
“可是我们始终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晨风只是他的笔名,而且书信上的地址也仅仅是一个民居。我曾经背着你去找过,那户人家的主人说,不认识晨风。虽然,我也很奇怪,但是,也没有办法。”
“那当初,那封说他病逝的信..?”
“是我托别人写的。”
“可是,这么多年你完全没有必要在以我的名义与他通信,刚刚读了所有的信,我看到妈妈一直都在以我的名义,向他讲述我的学习和工作情况。”
“傻孩子,晨风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对我们母女而言,他是我们的恩人,就拿他开导你一心向学,努力向上,不可误入歧途来说,他对我们就有一世的恩情,更别提后来他资助你上学了,对一个素不蒙面的人来说,这种恩情不值得我们珍惜吗?”
“妈妈!”
“既然你已经知道他没有死,也看完了这几年的信,这几年每个月我都会以你的名义和他通信一封。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就撒手了,以后要怎么做,也不会去干涉,毕竟你现在是成年人了,也走向社会了,妈妈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都已经嫁给你爸爸有了你了。”萧妈妈说着将所有的信都又重新整理到匣子里,交到了萧然的手里。“然,我们出去吧,盼盼一个人看电视呢,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太久,不礼貌。”
闲话少许。萧然和母亲出来与盼盼又闲话了一会儿,就都分头睡觉去了。第二天早早的,还没有到晌午,萧然就和盼盼离开了母亲的小院落,驱车往海城赶。当然,萧然此次回海城带回了一匣子的书信。萧然在回来的路上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晨风,解开心中近十年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