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认识悠心?”
阮老爷子的一句:孩子,你回来了。分明就是对着熟人才有的口气。
乐子衿扭头看向乐悠心,乐悠心脸色苍白。她抬起眼皮躲过乐子衿的视线,望向了阮老爷子。
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回来了”这三个字,为何如此灼热,烫得她双眼微红。阮老爷子的语气,好似她本来与他们就是一家人一般。
可她不是,她曾经只是他们家的佣人而已,若非子衿的缘故,阮老爷子怕是都不会瞧上她一眼。
可如今眼前老人,满目慈祥的对她说着最平常却又温暖人心的话,说不动容没有感触是假的。
她曾经以为孤儿院是家,因为乐小桃在。后来,有了子衿有了爷爷奶奶,灵溪便是她的家,可惜,天意弄人。爷爷奶奶没了,子衿走了。她的世界轰然坍塌,家没了。
以至以后,就算再次以佣人而已身份回到阮家,子衿就在身边,可她却再也找不到半点归宿感。
因为她打从心底知道,那不是她的家。
如今住的地方,对于她而言只不过是单纯的住所而已。就如同大学学生宿舍一般,住久了熟悉,却也是可以说走便走的地方。
阮老爷子一句:孩子,你回来了。确实在乐悠心心中投掷出圈圈涟漪。感动着一波波荡开,她都希望,这话是从乐子衿口中说出来的。
她甚多幻想过,若是子衿对着她说一句:姐姐,你回来了。
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近他怀中痛哭出声,她只有他了。
子衿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愿孤单一人。她也想有家人的温存。可以有毫无顾忌痛哭的港湾。
可她不能!
接二连三发生的危险事故,并非偶然。
子衿是她唯一的念想,她不容他有半点危险。最起码在排除是否自己会将他带来危险之时,她不会与他相认。
她毕竟是贪心的,虽然只有一个星期,可她也想自私的待在他身边,就这么看着他便好,
姜到底是老的辣,阮老爷子在商海遨游多年,早成了人精。乐子衿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问话,他又怎会听不出其中端倪。
乐悠心并未告诉他往事,与他相认。
只是费解,她既然活着,为何这么多年来从未来找过他们。
乐子衿还在等着答案。
阮老爷子盯着乐悠心,神态自若,不带丝毫别扭的自圆其慌“是故友的孙女,没想到她会在这儿,爷爷也是吓了一跳。也是缘分呐,你怎么就找到她了呢?”
子衿如此排斥女人接近,他都担忧怕孩子有什么瘾疾,不敢不能对他开口。故而,暗中安排了许多精挑细选的好人家女娃去接近他。
却不料,一个个的不是熬不住他无情刻薄的恶言相向,便是被他怒气冲天轰走。
好人家脸皮再厚的女孩儿,被他牛脾气一闹,谁又还愿意觍着脸敢再来。
死皮赖脸不知害臊的女人,大多数是风月场所呆惯了。一个个手段厉害着,可这样的女人又怎么能配得上他的孙子。还不等哪些女人靠近,他只要看出点苗头,一旦查清身份来历不明,或是私生活不检点的他立刻处理掉。休想接近他孙子半分。
仰慕乐子衿才华与爱慕他容貌的女子不计其数,可至今能入阮老爷子法眼的只有吴晓一人。偏偏,乐子衿就是瞧不起,反之对她态度恶劣。
乐子衿的行为,阮老爷子看得多了,久而久之不免真的担忧起来。
一听吴晓提及他招了个临时佣人,并且年轻貌美,便想来看看。
如今看到乐悠心反倒有些释怀,终于解开了心中疑惑。白日里他就检查过乐子衿房间,怕他服药过多,就想数数药瓶中的数量,哪知拿起来才发现,药瓶口处崭新的薄膜封死的,根本就没动过。
药是子衿来新都第一天的时候他亲手放置的,是瓶未开封的新药。
没动过,就证明孩子未服药。此种状况之下,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子衿熬夜工作并未服药。
二是:他病好了,无须服药便能入睡。
白天在警察局里见他精神良好,阮老爷子立刻排除了第一个假设。
他当时还激动的想,或许是孩子的病好了,便也不用吃药了。高兴了好一段时间。
如今看到乐悠心,突然豁然开朗了。好像本该如此一般。除了乐悠心,还有谁能让乐子衿安稳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