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有伤在身,跳大神一类的把戏自然不用他出面。只是忙的空虚老道上蹿下跳,整天没个安生。无聊的过了几日,青松从山下回转。拿着厚厚的一摞纸张,溜进了叶开的柴房。
叶开见到他后,吓了一跳,这小子几天没见,眼睛肿的和桃子似地,一双眼也熬成了兔子眼。看来没少下工夫。倒是银子剩下了三四十两,叶开也没要,全数给了青松,权当补偿这小子这几天的受罪吧。
沉甸甸的银子在手,青松喜的眉开眼笑,他哪里得到过这么多的银子。心里美的直冒泡儿,一个劲儿的道谢不迭。
叶开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问道:“你打听这些泼皮的事情,有人发觉吗?”
青松摇头道:“这事做的极为隐秘,按照师兄的吩咐,他们都未曾发觉。而且师弟我还是化了妆地,他们更不会认出来。”
叶开点点头,这小子虽然喜欢拍马屁,但做事确实圆滑又干脆利落,用着甚是顺手。又仔细叮嘱了他几句,时刻盯着那帮泼皮什么时候上山,做好万全准备。
打发走了青松,叶开坐在胡凳上仔细看着他收集的第一手资料。那五个预约算命的泼皮,包括姓名爱好、家中情况,性格脾气之类的一应俱全,差点连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
果然是下了大力气的。这厚厚的一沓资料,足足有几千字,都是青松亲自写出来的。叶开丫的嫉妒的要死,这小子看着不声不响,一手毛笔字倒是比老子都写的要好。
这些东西都有大用,成不成全在这一下子。叶开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去背诵。上学那会儿叶开就懒散成性,要不然就不会上三流大学了。他生平有三怕,一怕高数二怕英语三怕背诵课文。
如今更是让他头疼不已。繁体字连蒙带猜倒是大体知道意思。看了约莫四五张,叶开烦的直打哈欠,一时间涕泪交零。
妈的,一看书就困,老子真没治了。要是拿出当初看***的劲头,老子何愁大事不成。叶开嘟囔几句,干脆睡一觉再起来看,或许脑子会灵光一些。他内心安慰着自己,迷迷糊糊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
这样过了几天,对叶开来说,可谓是度日如年。每日念那些令人头昏脑涨的繁体字,让他有未老先衰的趋势。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七八天用心背诵,总算背的七七八八不差分毫。
这一日,正是十日之期。
由于这段时间空虚老道忽悠有功,道观甚是繁荣。每天都有善男信女不断。今天听说道观新被神人入梦传的逆天算命之法,更是群情昭昭,纷纷跑上山来看热闹。主要是叶开的小册子起了大作用。这个世界的人们对于神迹有着近乎狂热的信仰,非但没有破除迷信的想法,而且都坚信不疑。别说预约算命这种新奇的东西,就是传说大半个月后的神迹祥瑞,也都打定主意,过段时间非得来看看不可。
大清早,叶开吃了早饭,顺便搞了一次晨练,青松满头大汗的从山下跑了上来。这几天他按照叶开的吩咐,盯着山头生怕漏掉了什么。
尚明月收拾了碗筷,看这师兄弟二人咬耳朵嘀嘀咕咕的说着神秘话,既好奇有好笑,都二十岁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整天嘻皮笑脸没个正行。
收拾完毕,叶开打扮的焕然一新,骚骚的占了小丫头点便宜,骚包的出了房门,叮嘱几个道童七手八脚的搬来桌子椅子,又特意找了块白布,让空虚老道龙飞凤舞的写上赖氏第十一代神算传人,摇筒卦签一应俱全,搞得煞有介事。
搞了好大一个阵仗,空虚也没心情去跳大神糊弄钱了。更别说那些看热闹的善男信女,更是早早的来到山上,见见所谓的神算子柳清风。
那四五个泼皮无赖,上段时间见这个小小的破道观香火旺盛,早就有心沾点油水,更是借机算命的事情胡搅蛮缠,大大的赚点便宜。
叶开端坐在桌前,幌子摇曳,端的是仙风道骨,有那么一点神仙的派头。两侧看热闹的人颇多,但以富人为最,穷人反而少之又少。
约莫等了刻时,四五个脸现痞相的家伙一摇三晃的上了道观,略一打量四周,很快把目光聚焦在叶开的脸上。
人很多,那四五个泼皮也不怯场,大大咧咧的来到桌子前坐下,半仰着脸道:“你就是那算命的半仙?”
叶开笑嘻嘻的答道:“半仙算不上,不过算命嘛,一算一个准儿。”
“好好,那就先给我算算。”其中一个泼皮凑上脸来。
叶开毫不在意对方的气势汹汹,淡然道:“有预约么?我这算命非预约不算,没现钱不算,内心不诚不算。”
“哟呵,挺像那么回事。”一泼皮大笑,伸出食指在桌上轻轻一扣,发出清脆的响声,懒洋洋的道:“大爷我十日前预约的。你来给我算算。”
“名字,”叶开眼皮也不抬。
那泼皮嘿嘿笑道:“你不是半仙么,你给算算我叫嘛名字?”
话音刚落,四周人群中哄堂大笑。空虚老道和青松坚果等人气的吹胡子瞪眼,妈的,这些王八羔子分明是来砸场子的。有这么让人算命的吗?尚明月更是急得手心全是汗,慌慌的不行。
叶开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他一番,点头道:“双木不成林,无虎尔称尊。”
“你说什么?”那泼皮一脸迷茫,搞不清叶开的意思。
等了片刻,人群中有些骚动,这时候有识字看热闹的人高声道:“这个都不知道啊,还来算命呢,得了吧。双目不成林乃是一个‘相’字,点出了你的姓;至于无虎尔称尊,俗语说的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那是说你的名字带‘猴’字。合起来称作相侯,也不知对也不对。”
那泼皮正是相侯,这些人名,包括相貌,叶开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哪里能说错。至于打油诗顺口溜,那是张口就来,根本不用思索。
那叫相侯的泼皮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叶开说的这么准。对于虚无飘渺的神仙敬畏,让他老实了许多,沉默少许才点点头,示意叶开说的不错。
叶开笑眯眯的对着人群中拱了拱手,又问道:“今天你来算命,想问亲情亦或者是前程财运婚姻。你先说说看。”
相侯斟酌片刻,问道:“要问亲情呢?”
叶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出声道:“看你颧骨高凸,自幼定然失孤,双眉连一线,老幼皆不现。你说我算的准不准?”
话音刚落,人群中又出来一个看客解释道:“相公子,这位小仙长说你双亲早逝,无妻无子独身一人。”
相侯大惊失色,他泼皮一个,自幼没有父母照看,这才误入歧途,整天打架斗殴不干正事,像他这种游手好闲的人,哪里能有婆娘看得上他,如今三十多岁,却依旧单身一人。这一问一答两个问题皆都说的丝毫不差,内心开始深信不疑,看叶开的眼神都带着敬畏,口吻更是尊敬了许多,“那依小仙长来看,我这前程如何?这婚姻可有盼头?”
叶开认真的看着他的脸,郑重的问道:“你是真心实意让我给你解答?还是随便算命消遣我?”
相侯有些心虚的眼神飘忽,与其余三个泼皮对视了一眼,咬牙道:“当然是实心实意的来求你指点一条明路。”
叶开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走吧,今天不给你算了。”
“为什么?”相侯一脸愕然,就连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也都骚动起来,搞不清状况。
叶开抽了一支签子,顺手在脑壳上挠了几下,漫不经心的道:“你心不诚,我说什么都不会灵验的。看你眼神飘忽心神不定,眉宇间带有厉色,分明是揣着凶器上山,又心有愧疚,把刀斧棍棒藏在了山脚下,你欺我算不出来么?”
相侯大惊失色,他们几个确实带着找茬的心思来的。但是到了山脚下,见看热闹的人很多怕引起群愤,这才把凶器藏在树林里。他怎知道的?
叶开心里却乐开了花,丫的让青松未雨绸缪,果然做的不错。要不是这小子眼尖看到他们在山下鬼鬼祟祟的藏东西,还真镇不住这些泼皮无赖。
另外三人也慌了神,难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真是半仙不成?但想到道观内这段时间进项不少,一时间贪欲战胜了理智,皆都站起身来,砰砰的砸着桌子,吼道:“你算的什么鸟卦,一点都不准,我们四人赤手空拳,哪里来的凶器,罢了罢了,也不和你纠缠,就按你小册子的说法,给我们两千两白银罢,如若食言而肥,哼哼……”
这些泼皮无赖都是衙门里挂了号的臭篓子、滚刀肉,那些看热闹的人也知道惹不起。一时间,都不敢出头为叶开说几句公道话。
空虚怒了,青松坚果咬牙切齿,双手攥拳,小丫头更是涨红了脸欲要争辩。
叶开笑嘻嘻的止住众人,嘿嘿道:“想找茬是吧,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竟然来这里蹦跶,来来,青松师弟,给他们说说,师兄我在泗水城认识那些有头有脸的公子。”
青松一听叶开叫他,立马蹦出来,凶神恶煞的道:“我师兄上几天为城主大人的公子挨过刀子,那可是过命的交情,李逸风李公子知道么?见了我师兄都喊一句柳大哥,就你们这些泼皮想找茬砸场子,瞎了你们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