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京送棺
刺眼的阳光已铺设开来,茅草屋附近有几朵野花在阳光的普照下,更加艳丽。楚芸换了一件干净的白布衣,在屋外理好衣上的褶皱往屋内叫:“铁臂,过来!”
铜铁臂二话不说立即站到楚芸面前等待指示。
楚芸把一个小包递给他,一脸严肃地说:“这件衣服是我清晨到镇上订做的,快换上看看合不合身,既然要去城里,总得穿得体面点吧!”
交待完毕,楚芸则提着篮子,跑到附近的田园收菜去了。
铜铁臂换好衣服,到后院把昨天夜里打造好的板车,拉到屋前,又从柴房里,把那巨大的棺材搬上了板车,楚芸挎着篮子来到屋前,铜铁臂见到她立即说:“走吧,三日之内要赶到京城。”
“好,等我给孩子们交待一下。”楚芸来到屋内,孩子们还在睡,等到把菜篮子放到木桌上,一个接一个的捏他们的耳朵,冲他们喊道:“小懒虫们,太阳都晒屁股了,起来啦!”
首先醒来的是二妹朵朵,她用小手揉了揉眼睛喊道:“娘亲。”
楚芸轻轻打醒了皮皮,对他指着木桌上的菜吩咐道:“皮皮,娘亲和小叔子要去京城一趟,菜在木桌上,你是大哥,你要替娘亲照顾好二妹和小弟,能做到么?”
“知道了,我会做饭给他们吃,还会保护他们。”皮皮胸有成竹地说。
楚芸微笑着抚了抚皮皮的头发,“记住,不要与陌生人说话。”
这时,三弟曲曲也醒了,滚到楚芸的怀里,用胖乎乎的小手摸着楚芸的脸,可怜兮兮地问道:“娘亲,你和小叔子,什么时候回来。”
“若是顺利的话,需要五日,你可要听大哥的话哦!”楚芸捏了捏他的小鼻尖,把他抱回被褥里,“好了,娘亲要走了,记得按时用膳。”
见楚芸要走,三个孩子齐声喊道:“我们要送娘亲。”
楚芸回头,冲他们眨眨眼,“不用了,娘亲很快就会回来。”见他们点头,才关上了木门。
铜铁臂把楚芸交给他的药瓶打开涂了一些在棺盖周围,刚刚涂上就闻到一股腐烂之味,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手里的药瓶,立即把它扔到了一旁的菜园里,然后拉着板车准备走,楚芸赶紧跑到前面为他打开栅栏门,然后跟在板车后面,刚靠近板车她也闻到了那股腐味,于是立即捏着鼻子,翁声翁气地问前面的人:“哪里来的臭味?”
“你交给我那药瓶里的味道,我猜那是尸水。”铜铁臂边说边把一条粗大的绳子放在肩上。
“什么,尸水?”楚芸听到这两个字差点呕了出来:“他,他怎么把尸水也涂上?”
“这还不简单,为了像一具真的棺材呗!”铜铁臂把绳绊好,开始往前奔走。
楚芸也赶紧用双手推着板车尾后的边缘朝院外走去,她看着铜铁臂的后影暗想道:这会儿这笨牛为何又变得聪明了?
铜铁臂的速度不快不慢,悠然地拉着板车走在官道上,后面的楚芸一边用力地推着,一边斜眼看着路旁在树枝上叫个不停的喜雀,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一路上喜雀一直不停的叫,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呢?”
铜铁臂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停下来回头看向楚芸道:“你一个人在后面叽咕什么?”
楚芸朝他笑笑,指着路旁的喜雀,“你看,这些喜雀一只在跟着我们,你说,是不是有天大的好事,在等待我们呢?”
铜铁臂摇摇头:“要真是好事那还好,怕就怕是天下的坏事在等着我们!”
“呸呸呸!”楚芸垂睑连呸三次,瞪着铜铁臂骂他:“就你乌鸦嘴,能有什么坏事,拿银子当然是好事了!”
铜铁臂停步转过脸来道:“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楚芸生气地一拍板车,吼道:“快走啦!”
铜铁臂没有立即转身,反而打量起楚芸来。
楚芸被异样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双眸又瞪了过去:“看什么看,不认识我啊?”
“你从森林来到官道,脚走痛了吧,上板车,我拉你。”像是躲避什么,他急忙把脸转了过去。
楚芸凝视他几秒,笑了起来:“你拉我,可是你说的哦,我就不客气啦!”话音未落就一骨碌地爬到板车上,一屁股撅在棺材上面,扬手在风中摇摆两下:“驾、驾驾。”
“唉,我铜铁臂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是做定喽!”铜铁臂很委屈地说着,拉起板车飞快地向前跑了起来。
“哇,铜铁臂大侠的脚力真好,跑得很快耶。”楚芸眯着眼乐坏了,两只手一起在风中摇摆着:“马儿快跑,快跑啊,哈哈哈!”轻脆的笑声落在了树林、大地、云朵之间。
三日后,铜铁臂拉着板车已经跑完了官道,前面隐隐看到了一些房屋,后面的人立即拉开嗓门欢呼道:“城池,总算是看到京城啦!”楚芸不等板车停下,敏捷地跳下地面,走在前面对铜铁臂说:“你快点啦,我肚子好饿。”
“哎,你还真把我当马不是?”铜铁臂一脸不悦地看着她,而心里却十分委屈。
闻言,楚芸轻笑一声,回头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这是你说的哦,我可没这么想。”
看着前面那个活泼如猴的瘦小女子,铜铁臂有点怀疑,到底是不是他的嫂子了,为何,以前没见嫂子如此开心过?
来到京城,果然是比其它城池热闹,街道要宽了许多,房屋也多了几倍,喧哗的街道有小贩的叫卖声,也有妓女的叫客声。
楚芸眯眼看向那名妓女,见她花枝招展的站在门口,红色的纱衣露出光洁的肩膀,和那露了一大半的双峰,手指柔软地指着她眼前的男子,她暗暗想着:现在想来,以前看电视上那些妓女到底是在作戏,哪能跟眼前这女子相比,无论是妖媚,还是那副骚情,哼哼,眼前这女子才是货真价实的妓女嘛!
“看什么呢,没见过女人啊?”铜铁臂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子看,不悦地点醒她。
楚芸回过神来,冲他一笑:“新鲜。”
“烙饼啊,香喷喷的烙饼,一文钱一个。”
“又香又脆的桃酥啊,一文钱三个。”
“卖包子咯,刚刚出炉的热包子。”
“哇,这么多好吃的。”听到声音,楚芸眼睛滴溜溜的四处寻着,看到那些食物,口水流了三尺长。
铜铁臂看到她那副搀样,摇摇头放下板车道:“你要吃什么,我去买。”
楚芸双眼放光:“烙饼、桃酥、包子我都要。”
“好,你等着。”铜铁臂走了过去。很快拿着五六个纸包走了过来,楚芸喜笑颜开,嗖一声把口水吸进了嘴里,先拿了烙饼咬一口,连连点头对铜铁臂道:“嗯,很香耶,你也吃啊!”
铜铁臂也不客气,随手把食物拿到嘴里吃,填饱肚子后拉起板车继续往前走。楚芸一边吃一边环顾四周,在那个森林里呆了将近半月,突然来到热闹的街市,自是兴奋不已。
“诸位乡亲父老,有钱赏钱,没钱也捧个场,在下献丑了。”
听到这洪亮的声音,楚芸立即把最后一点烙饼灌入口中,朝那边人群跑了去。铜铁臂见她跑开急忙叫住她:“哎,你去哪,还得赶路呐?”
楚芸早已忘了后面的人,只想看热闹,她那瘦小的身躯,从人群中的细逢很容易挤到了前面,只见一个身穿粗麻衣裳的中年壮汉双手举着一块木板,只见前面那个身穿水绿衣裳的女子,轻轻一跃,整个人便立在了木板上。
“好轻功,姑娘妙啊!”楚芸巴掌拍得亮,正当她拍得全身颤抖时,后颈突然一紧,接着身子飘在了半空,想回头却动弹不得,只得在半空中蹬腿。
铜铁臂白了她一眼,就这么拧着走到板车旁,一把将她提到棺材上,连求带哄的告诉她:“我的姑奶奶,我们还有重任在身,等事情办完,你爱怎么玩都行,如何?”
楚芸垂睑低笑,连连点头:“是,铜铁臂大侠。”
铜铁臂见她不动了,才转过身去,拉起板车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楚芸一直没动,乖乖地坐在棺材上发着呆。就在这时,耳旁响起一声锣响,楚芸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绸衣的男子手提着锣,站在一个铺着红毯的台上,对着台下的人群道:“诸位还有一次机会,这位兄台已胜了两局,若胜了第三局,刘家二小姐,立即与这位兄台成亲。”话音刚落,台下几位包着蓝色头巾的男子开始打起鼓来。
楚芸抬眼,看到那位女子在二层楼台上,满脸焦虑,楚芸心里清楚,那位姑娘一定不想嫁给那个身壮如牛的笨汉吧,于是立即叫停。
铜铁臂转过头来没有停下:“你又要做什么?”
楚芸拍拍胸脯,豪气干云地道:“我要去帮帮那位姑娘。”
“你又要多事。”铜铁臂铁青着脸,不但不停,反而拉得更快。
楚芸可不罢休,轻轻一跃便跳下板车,朝那户人家的庭院走去,走进龙门,果然热闹非凡,那个身强力壮的壮汉在台上走来走去,等待有人与他挑战,但台下一片安静,竟没有人敢上去了。楚芸轻轻一笑,一个翻身便飞到了台上,双拳一拱,一本正经地道:“小弟前来挑战,还请大哥多多包涵。”
身穿灰衣的壮汉把楚芸上下打量一番,立即放声大笑起来,楚芸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看他。灰衣壮汉笑完后,双手交握于胸前,弯下身把那一对三角眼直逼向楚芸的脸,悻悻地说:“不想被我捏碎的话,就赶紧滚下台去。”
“哈哈,哈哈。”楚芸冷冷的笑了两声,面向台前的人群道:“诸位,这位大哥说要捏碎我,小弟我倒要试试,还请诸位大哥支持支持小弟啊!”
“打倒李罗汉,打倒李罗汉。”台下其中一个人大声喊了起来,接着众人一边喊一边握着拳一上一下的,顿时,台下那是一片气壮山河。
“小弟多有得罪。”楚芸向那个高大威猛的壮汉,行了一礼。
“少废话。”李罗汉等得不耐烦了,握起他的大拳劈头盖脑的向楚芸的头打去。
楚芸轻笑一下,头一歪轻轻松松地躲过了那猛汉的一拳,笑嘻嘻地扭了扭腰枝,向那猛汉抛了一个媚眼,就在那猛汉发愣之际,楚芸灵敏地几步飞蹬着上了他的身,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于双足间,在他隆起的胸肌上猛地弹了几脚,众人便见一个巨物轰然倒地,楚芸展开双臂,将一个优美的姿势落于地面。
这一幕出现,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楚芸没等台面上的尘埃落定,又从她的袖口里甩出了她那一匹白布条,好似一把锋利的剑直逼地上的人,白条刚到李罗汉的脸庞又变软了下来,缠住了他的脖子,那头的楚芸用力一逮,李罗汉便又站了起来,楚芸瞄准他的下颔,双手握成一个拳头,用轻功点着他的腿又飞到上方,拳头狠狠地向他的头部砸下。李罗汉只觉眼睛看到了一些星星点点,脚下不稳便又倒了下来。
台下的人们立即捂住耳朵,生怕再听到那一声巨响。
“哎哟哟,他,他这是什么功夫啊?”李罗汉喃喃自语,动了动身,却始终没有站起来。这时,身穿蓝色绸衣的男子便来到台前,站在楚芸身旁大声道:“我数一二三,若李罗汉不起,胜出者便是这位兄台了。”
于是,台下的人群立即欢呼地一起数着:“一、二、三。”
一声锣响,蓝衣男子举起了楚芸的右手,大声喧布道:“刘家二小姐,便属这位兄台了。”
看到楚芸胜利,楼台上的美貌女子从焦虑的神情变成了灿烂的笑容,用她的手绢轻轻掩着她的小脸,她的丫鬟看到小姐的娇羞之态,立即走到她身边笑着说:“小姐,你看那小生生得多俊朗,打起架来好有风度,还好上天有眼,派来这么一个英俊的情郎来拯救你。”
女子美颜一沉,道:“哥哥跟我打赌,他输了。”
“嗯嗯,小姐也下去贺喜贺喜他吧!”丫鬟话音刚落,女子便迫不急待地提起裙摆,转身向台阶走去。
楚芸被一声声响亮的掌声,拍得头昏眼花,突然想起铜铁臂,便立即推开人群飞快地朝台下跑去。
蓝衣男子急忙追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哎,兄台,你要去哪,你还要与我二妹拜堂成亲呢?”
楚芸头也不回的一边跑一边大声回应,“不拜啦,我把那个丑八怪打倒,是想告诉你不要这么无聊,比武招亲,太俗啦,让你二妹自愿挑个如意郎君吧!”
“我的如意郎君就是你啊,你给我回来。”女子来到台上用她尖细的声音,对着楚芸的背影呼喊,可只是片刻功夫,那人便消失在了人群里,她那张娇媚的脸皱成了一团,气得直跺脚,然后气势汹汹地走到那位蓝衣男子前面,嚷道:“哥,我要你把他找回来,找回来。”
蓝衣男子恍然大悟,立即叫着下人们:“给我追。”
“铁臂,铁臂。”楚芸一面猛追一边呼喊前方的人,可是前面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可把她给急坏了,只好施展轻功,一路狂追。
功夫不负有心人,楚芸拼了老命去追铜铁臂,果然看到眼前的小人影,她欢喜地自语道:“还好,还好他没骑马,不然,我追一天也追不上了,可恶!”低骂一声,脚下的步子急如风暴。
总算跟上了铜铁臂,她一伸手就抓住了板车尾后,吐着舌头说:“停,停下,我要休息,休息一下。”
闻言,板车果然停止了前进,铜铁臂转过身,看到楚芸那翻着白眼的垂死模样,没有去扶她,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相看。
“可恶的家伙。”还剩最后一口说话的力气,楚芸也不放过咒骂,手一松,便滚到了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约莫休息了一盏茶的时候,楚芸终于站了起来,指着铜铁臂的鼻子就破口大骂道:“好啊,你个铜铁臂,想不到你不仅无胆、还无情、无品德。”嘴里痛快了,两手还想痛快,抓起他的衣襟死命摇晃,嘴里的驰风向他逼近:“你,你是不是,想甩开我,自己去拿银子啊,你说,你说!”
铜铁臂摊开手,头一歪,道:“我可没那想法。”
“哼!”楚芸凑近他那毛茸茸的脸大哼一声,再鼓了鼓眼,才罢休地松开了手,“你再甩我一次试试!”
“是你自己不跟上,我可不敢甩你!”铜铁臂瘪了瘪嘴,转身去拉板车,“上车吧,天色也不早了。”
“你这笨牛,刚才啊,我打倒了那个叫什么李罗汉的人,若你在场,我就把你拉上台,让那个美貌的女子许配给你!”楚芸在他背后喋喋不休,皱了皱脸,一边爬上马车一边继续唠叨,“想给你讨个媳妇,你自个却溜走了。”
“娶美貌女子?”铜铁臂呆呆一笑,拉起板车飞快地跑起来:“我铜铁臂可没那个福份——”
清风从耳旁佛过,楚芸坐在棺盖上,两手托腮静静地看着铜铁臂,暗自忖道:这铜铁臂脚力真好,和马儿有得一拼,不过,若真要为他娶个媳妇,怕是相当难呐?
不过呢,若是自己混好了说什么也要帮他娶个来的,就算真没姑娘肯下嫁于他,那他老了还得由我来照料啊,嗯,不行,说什么也要娶一个,丑一点也没关系啦!
楚芸独自坐在板车上遐想神驰,不知不觉天色已渐渐昏暗,她的眼睛不再像刚才那么有神了,而是半眯着眼,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哈欠,刚打完哈欠她就一个激淋,赶紧把手捂住她的小嘴,然后还把两只骨碌碌的眼睛向两边看了一下,生怕这个不雅的动作给别人看了去。
她看了一下,这荒山野地的哪有什么人,她刚想开口与铜铁臂说话又打了一个哈欠,她揉揉眼睛自言道:“嗯,好困啊!”没人理她,她只好加音量朝前一吼:“铁臂,到寺庙还有多远哪?”
铜铁臂听见楚芸的问题没有停下,继续边跑边回道:“快了,翻过这座山就是南桥。”
“哦,那我趁机小睡一会儿吧!”楚芸向后一倒就躺在了棺盖上,跷着二郎腿,两手枕在后脑,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铜铁臂拖着板车又向前行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南桥,而这时,明月已经高挂天空,明亮的月光洒到地面,能看清南桥四周郁郁葱葱的一片树林,铜铁臂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一眼,只见楚芸在酣睡,不禁微笑着摇摇头,刚转身就看见桥下面确有一座寺庙,他也不叫醒楚芸,只顾拉起板车向前走。
往寺庙的这条下坡路不仅崎岖且又不宽敞,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拉着板车生怕一个大抖动把楚芸弄醒了,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板车拉到寺庙前,定睛一看,这寺庙还真是破得不行,借着月光也能看清房顶四周蛛丝如繁星,墙漆已经脱落,瓦片稀少得可以看见大片的椽子。铜铁臂用他的大力把棺材抱到地上,棺材刚刚落地,他腿一抬就把摇晃的板车停稳了,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毕,没有半点声音,然后他坐在庙门前的台阶上等待人接“货”付钱。
周围静悄悄地,蛐蛐声显得格外刺耳,铜铁臂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睡得很香的楚芸,他暗自思忖起来:楚芸以前是一个霸道又严肃的女子,虽然现在还这么霸道,可为什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可爱呢,嗯,可爱这个词没错吧,不管了,我更喜欢现在的她,自从她醒来后,我一直都过得很开心。
想了片刻,铜铁臂脸红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傻笑一下自言自语道:“笨脑袋,你在想什么,怎么能喜欢上嫂子呢,常常警告你,你还敢不听。”他又是一个拳头敲打在头上。
“嗯……”楚芸翻了一个身,一只腿从棺盖上掉了下来,再翻一个身,“扑通”一声滚在了地上,她的小脸扑在地上被一股冰凉感刺醒,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用手往脸上一摸,发现更湿,于是一骨碌地坐起来,这才发现她睡在了草地上,而这时天已经大白,能闻到一股只有在晨间才能散发的清凉草味。
目光移开,铜铁臂坐在庙门前正在打瞌睡,于是赶紧站起来跑过去,二话不说就拧起他的右耳狂叫:“失火啦!”
此话一出,铜铁臂一个激淋猛地跳了起来:“哪里失火了,哪里?”
看见他如此强烈的反应,楚芸笑翻在地,捂住笑疼的肚子指着他道:“你,你简直太逗了,哈哈,哈哈!”
铜铁臂看到楚芸笑得那么欢,依然摸不着北地抓抓他的胡腮,傻站在那里干瞪眼,就在他想问楚芸究竟在笑什么时,只见远方走来了一个人,铜铁臂见来了一个老者,赶紧走到楚芸的身边准备保护她,楚芸奇怪,回头一看,只见那老者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长袍,一边走还一边往后看,显得仓促而焦急。
来人走到铜铁臂和楚芸面前也不问他们是谁,开门见山地问道:“殿下,殿下呢,他在哪?”
“殿下?”铜铁臂和楚芸同时惊讶。
“快,老夫要急着见他。”老者说完还不忘用衣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
“在那?”铜铁臂抬手朝棺材一指,老者就看见墙角边的黑色棺材,激动地走了过去,可是那棺盖如此紧扎,推了推没用,只得把目光看向铜铁臂和楚芸二人,“这……”
楚芸神情肃然,语气严厉:“你是何人?”
老者把手往额上一拍,有些无奈地说:“我是太子的信使,事关重大,二位快打开棺盖吧!”
“太子?”闻言,铜铁臂与楚芸相对一眼,又看看棺材,他们这才明白,棺材里的人居然就是当今太子殿下,于是楚芸赶紧指使铜铁臂去打开棺盖。
铜铁臂几个大步走到棺材面前,朝着手里吐一口唾沫,然后两腿半蹲,突然提起一口气,双手顺着那股气息猛地往上一提,棺盖就轻而易举地脱掉了。
假死的皇莆轩一见风就立即苏醒过来,他坐起来看向老者,只见来人双手撑地给他行了一个朝天礼,“微臣见过殿下。”
皇莆轩从棺材里走了出来,神情冷漠风度翩翩地立在那里,活像一蹲白色雕塑,他打量了一会儿来人,道:“刘保泰?你怎来了?”
刘保泰依然跪在地上,把头垂了下去,小声道:“吴大人以及他手下都被魏王爷的人杀了,不如殿下再过些时候回宫,魏王爷已经知道殿下要回宫的事了。”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告诉了殿下,刘保泰才松了一口气,再次擦了擦额前的汗珠。
“你起来吧!”皇莆轩半眯了一下双眸,将目光从刘保泰的肩投向楚芸,只见她正在把玩手里的小花,完全没有在意他们在说什么,于是,他就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细细地打量起来。
“殿下,您看此事如何是好?”刘保泰站起来走在皇莆轩身后,继续寻问。可是皇莆轩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聚精会神地看向另一个方向,刘保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不就是个小家僮吗,于是他又大胆地提醒他:“殿下,事不宜迟,您缓和几日再回宫吧!”
皇莆轩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刘保泰,暗自思忖道:怎么回事,刚才自己居然走神了?
“殿下?”刘保泰又叫了他一声。
皇莆轩点点头道:“看来魏太雄已经知道我还活着的事。”顿了顿,他继续说:“不过,正因为他知道了,才更需证明我的死亡。”
“这……”闻言,刘保泰不明白他的用意,疑惑地看向他。
皇莆轩把目光移向铜铁臂和楚芸,“你们两个,过来。”
楚芸和铜铁臂相视一眼,以为他要给银子了,立即笑嘻嘻地跑了过去。
皇莆轩一脸肃然地告诉他们:“你们可会武功?”
闻言,楚芸头一甩,扯高气扬地回道:“当然,我楚爷可是江湖中的武林高手。”
“噢?”皇莆轩挑眉道:“当真?”
“不信?”楚芸见他一脸的质疑,不满地回应:“我若武功不高,怎么能把那巨大的棺材给偷了出来呢?”
听她这么说,皇莆轩相信的点点头,又把目光看向铜铁臂,问道:“你呢?”
铜铁臂轻咳一声,理了理他的新衣道:“虽然我……”
“他啊,就更不用说了。”楚芸已经猜到他后面的话了,立即把话接了过来:“瞧他这体魄,打百许人不在话下。”
“嗯。”皇莆轩满意地点点头道:“很不幸,来接我的人全都被杀,所以,这趟任务还需要你们,只要你们把我送到皇宫再把我送回扬州,我可以加两倍酬劳。”
楚芸眨眨她那骨碌碌的大眼,又看看铜铁臂,又把目光移向皇莆轩道:“两倍酬劳是多少?”
“只要你们把此事办妥,我不会亏待你们。”皇莆轩再次郑重承诺,“黄金十两,如何?”
“十两黄金?”楚芸和铜铁臂双目圆睁,然后一同跳起来:“黄金啊,黄金啊,发财了,哈哈哈哈!”
“够了够了。”皇莆轩看见两人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不禁皱着眉显示了他那皇家威严,“两个大人像什么样?”
听见他吼,楚芸倒也没有在意,慢慢地靠近了皇莆轩,皇莆轩则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干什么?”
楚芸嘻嘻一笑:“口说无凭,还请殿下您写个字据!”
“字据?”头一次有人问他要字据,因此这位轩公子十分惊讶。
楚芸见对方沉默,赶紧走到铜铁臂面前,就要扒他的衣服,吓得铜铁臂连连后退,“你你你,要干什么啊!”
楚芸白眼一翻,“笨蛋,当然是扒衣服了!”
一听扒衣服,铜铁臂涨红了脸,羞涩地回道:“扒,扒衣服,干什么?”
“少废话,快脱啦!”楚芸干脆扑上去三两下就把铜铁臂的外衣扒了,然后继续扒他的白绫里衣,铜铁臂不明所以继续挣扎,楚芸懒得理他点了他的穴道,快速的把他的里衣脱了下来,皇莆轩看看半裸的铜铁臂,又看看正兴冲冲向他走来的楚芸,再把莫名其妙的目光移向他身旁的刘保泰,那刘保泰自然也不明白这其中的端倪,只好把头垂了下去。
“哈哈,我就知道你愁什么。”楚芸把雪白的里衣在皇莆轩面前一展,继续笑嘻嘻地对轩公子道:“殿下,请赐您的手指。”
皇莆轩没有把手伸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楚芸,楚芸嫌他反应迟钝,只好自己动手,于是她把皇莆轩的手拉到她的嘴边,二话不说就一口咬下了皇莆轩的手指。
“呀!”突然来的疼痛把皇莆轩吓了一跳,刘保泰见状立即暴跳,“大胆,敢碰殿下玉身罪该万死。”
皇莆轩立即用眼神阻止了他,刘保泰便不再开口,皇莆轩又把目光移向楚芸,“不知楚兄的用意何在?”
“很简单啊!”楚芸又把手里的白绫衣抖了抖,“我知道这荒山野里的,要向殿下你要字据太难,所以,只好委屈你写一份血书了,有了这份证据,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怕你不给银子啦!”
啊,原来他是怕我不给银子。皇莆轩这才反应过来,于是爽朗一笑,“难道楚兄怕本公子耍赖?”
楚芸仰起小脸,得意洋洋地说:“当然啦,为了你这件事,我们不知有多艰辛,万一事成之后你耍赖不给我银子了,我向谁讨去?”
“嗯,倘若本公子不写呢?”皇莆轩卖了个关子。
“不写?”楚芸神色一凛,转身就走:“那只好拜拜了。”
“哎!”皇莆轩一把将她拉住,“楚兄莫要性急,本公子的手指都被你咬破了,不写,血也是白流了。”
闻言,楚芸表情立即温和下来,一转身又是一张嘻皮笑脸,将手中的白衣一展:“请吧!”
皇莆轩也不再说话,抬起手在白衣上写起字来,楚芸一边看他写字一边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哇,你的字写得真好看,龙飞凤舞好有气派哦!”
皇莆轩没有理她,继续专心专意地写着,片刻后这字据就写好了,楚芸将白衣一抖,细细地看起来,接着一声惊呼,眨眨眼看向皇莆轩道:“你怎不留全名,倘若日后你不承认这个字,那如何是好?”
皇莆轩无奈,只得在轩字前添上了黄莆二字,写完后楚芸大声念道:“黄莆轩?”她把大眼移向皇莆轩的脸,惊讶地说:“原来你姓黄啊?”
皇莆轩只是盯着她,没再说话。
“难怪你看起来好像很有钱,原来姓黄。”楚芸高高兴兴地把白衣收好,走到铜铁臂身边解了他的穴道,用命令的口吻告诉他:“快把衣服穿好,这件宝贵的衣服由你管。”交待完毕她又走到皇莆轩面前,将拳一拱,“尊贵的轩公子,请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吧!”
皇莆轩点点头,把他的计划告诉她,楚芸听完,刚才严肃的脸一下子笑开了花,“这么简单的事,好说,好说。”
“不过,若你们不老实,后果可是很严重的。”皇莆轩见这个小生如此聪明,以防他耍花招,所以狠狠地警告了他。
“没问题,为了那十两黄金,我们一定会信守承诺的。”楚芸手掌伸向墙角边的棺材,道:“您就安心的进棺材吧!”
皇莆轩翻了翻白眼,虽然这位姑娘说得没错,不过,他仍觉得刺耳,于是他吩咐了身旁的刘保泰:“由你带路,告诉他们一些宫中之矩。”
“喏。”刘保泰两手相拱,弯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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