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君四十年,两国交战。金戈铁马,狼烟四起,硝烟弥漫。战场上,尸骨堆积成山,白森森的散发出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斑斑驳驳的血迹,衬着那白骨倒有几分妖冶的美丽。仿佛寒冷的冬日里一株红色的梅花,美得触目惊心,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战火连烧三月,两地百姓都深受其害。两国的国君眉头也紧锁着,局势不容乐观。
一日傍晚,似血一般的红霞在天边弥漫,似女子的红裳,映着森森白骨,万分凄异。
菁宫内,一幼女着一袭白色长袍,却是男子穿的样式,乌发散散的挽起,周身无半分脂粉珠钗环绕,却依然难以掩盖住此女的华贵气质。手执金羽丝纨扇。跟着即要去战地的公仪纨。公仪纨听到脚步声,本透着寒意的一对眸子漾起了一丝笑意,唇边噙着笑,言:“浅妹妹要跟哥哥去哪?”言罢,转身,平日里深如古潭般的墨色眸子中现在正含着半分宠溺,半分疼爱的意味。
浅紧张地攥着衣角,回:“我想和你去战场看死人,整日里看的全是活人太无聊了。活人老是在我眼前晃,晃得我眼都晕了。书上不是说,死人是不会动的吗?那就更不会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啦,岂不是很省事?”软糯般的瓷音,听了让人怜爱。尽管浅如今只有六岁,却是个美人坯子。容颜清丽,没有俗气的脂粉作为修饰,细长的眉,清清的眸,仿佛刻意让人无端的陷进去,巧笑倩兮,美眸盼兮,目光流转间刹那芳华,玉似的肤,丹红色的唇,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纨听着自家妹妹如此荒谬的言论早已目瞪口呆,半晌,说:“好啊。只是许太医人呢?我去战场是去看有没有活人的。”说完,蹲下来,看着表情如此无公害的浅,伸手捏捏她粉嫩嫩,肉嘟嘟的脸。半晌,松了手。
浅看着面前的哥哥,不自然地说:“至于那个老头,我把他捆在柴房了。胡子都快长到地上了。”边说边比划着,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要都直不起来了,人老了,不中用了。”说完还学着许太医的样子在地上慢慢踱了两圈。
纨早已满头黑线,虽知妹妹调皮,又有父皇宠着,自是在宫里“无法无天”,可也不知如此调皮。许太医可是宫里的老御医了,连当今圣上都礼让其三份,此人虽有些迂腐,却也不失忠心,医术十分高明。无奈的看着眼前老人精般的浅,摇了摇头,又问:“那你为何女扮男装呢?”
浅“嘻嘻”一笑,唇角上翘,说:“我想和纨哥哥混出宫去。”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如四月和煦春风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浅你又胖了吧。”语气间十分不满,却又无端的渗出一丝淡淡的甜蜜。
浅沉浸在幸福的怀中,全然不顾及来来往往的内侍,伸出手,数:“早膳只吃了四个水晶包子,五个虾仁饺子。一碗银耳莲子羹。不多呀,可是母后却不让我吃了。呜呜。”秀眉微皱,看了让人心疼。
此时的纨早已对这个妹妹佩服的五体投地,顿了顿,说:“着实不多。胖嘟嘟的,挺可爱的。”像是粉琢玉砌的小娃娃。说完,捏捏她的脸,眸中浸染宠溺之色。
浅叹了口气,紧紧抱着公仪纨,说:“还是哥哥好。以后可不可以和哥哥同住呀。”语调无限的委屈。
要知道,就算是浅想住圣上的起云殿皇上也会同意,何况是搬去和纨同住。只是,这男未娶女未嫁的,难免让人说闲话。纨整理了一下思路,想着如何和浅解释,耳边又想起软软的声音:“可是婉姐姐说如今男子娶妻都喜纤瘦之女。”话音刚落,自己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淡的让人不易察觉。
气声像是一把刀子,在纨的心中划了一道子。面上挂着一丝温柔的笑,应着阳光甚是好看,回:“若是浅妹妹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怎会不愿意?”浅似乎对这个答案十二万分的满意,点点头,美颜舒展开,说:“那如果真没有人娶浅儿,纨哥哥娶浅儿吧。”语气是那么的肯定,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