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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库布忍耶道统及其特点(1)

关于库布忍耶的道统,目前现成的史料有三个。一个是马通《中国伊斯兰教派与门宦制度史略》中的附录三:中国伊斯兰教派与门宦传教世系表十三,即大湾头家族传教者世系表,共十六张表。一个是马世英《中国伊斯兰教库布忍耶谱系(大湾头门宦)》一书的文字叙述和库布忍耶(大湾头门宦)谱系表。另外,今年年初,我们在东乡调研,在大湾头发现一本手写式《库布忍耶道堂家谱》,整理者是张建雄。在该本的后记中,作者写了这样一段文字:张建雄,又名色儿冬吉尼,穆罕印地尼第十三代子孙,一九四三年三月七日生于大湾头,一九五〇年到一九五八年念经,宗教改革后停止念经,一九五八年到一九六一年念书,并在新大庄学校毕业,一九六二年开始会计工作到一九七九年共十四年。改革开放,党的民族宗教政策的落实,使我重新走进了清真寺,实现了第二次念经的愿望,先后在大湾头清真寺、兰州靖远路龙王巷清真寺、洒勒清真寺开学九年半,并在龙王巷清真寺穿衣。在这期间好多人问我,你们库布忍耶道堂是否穆罕印地尼的后代,有什么证据?我说我有圣人的五十传光和穆罕印地尼是我们的先祖(的家谱),所以我就把它整理成册子。

从一九九〇年开始整理到二〇〇〇年十二月结束,共计家族九百户,分居在东乡县大湾头、锁难坝、洒勒、拱北滩、甘家、陈家;积石山县里路家、前家、前家阳洼;广河县烂泥沟、中嘴河、上下吊坡;康乐县苏集、吓丰台、上丰台、郭家庄、尕路、八才沟、尕麻山、小东沟、新治街、杨家、包家、地郭家、上湾、和尚沟、东沟梁、杨家山、才子沟、巨那、车长沟、草滩、达哇河、那恩沟、增扎湾、赵家湾、马家湾、郭家麻阴洼、拉地、马集、莆家、西坡、拉麻、大庄、新庄、插牌、高家山、瓜梁,兰州市工林路,临夏北塬。

全家族分居四县二市大大小小的村庄五十多个,大小拱北上百个,现任教主十四位。

从阿旦到穆圣五十辈。从穆圣到穆罕印地尼十四辈,穆罕印地尼后代现已十七辈。

我在家族的太爷、阿爷、爷爷、弟兄们的大力帮助和支持下家谱已经出版了,里面的问题还很多,错误缺点难免,请原谅,不妥的地方指出,以后修改。

整理者:张建雄

二000年十二月

有鉴于此,我们在分析库布忍耶道统时,将上述三种资料互相印证,以期准确。

一、库布忍耶道统概述

《库布忍耶道堂家谱》记载,穆罕印地尼父亲的谱系是:

法哎布·塔里布·热嘴眼拉呼·阿乃呼

哎布·散义德·毛俩·艾米热力目米尼乃·哎比里豪斯乃尼力·伊玛米

散义德·阿里·哎布里·伊玛米力汗玛米

散义德·乃力豪赛尼西布退·哎布力伊玛米·散义德·穆萨·米尼

哎布里·伊玛米·散义德·阿布顶俩黑力穆罕嘴

哎布里·伊玛米·散义德·穆萨·朱尼

哎布里·伊玛米·散义德·达吾代

哎布里·伊玛米·散义德·穆罕默德

哎布里·伊玛米·散义德·叶合亚·扎西地

哎布里·伊玛米·散义德·阿布丁俩黑

哎布里·伊玛米·散义德·艾比萨利赫·穆萨占克·代斯提

哎布·奥苏里·艾米坐米·古图布·冉巴尼

布热哈尼力·哎苏飞亚伊

穆罕印地尼

穆罕印地尼母亲的谱系是:

散义德·筛赫·穆罕印地尼·阿布都·嘎吉里·吉俩尼·

法哎布·塔里热嘴眼拉呼·阿乃呼

哎布里·伊玛米·勒汗玛米勒·侯赛因舍黑地·散义德·阿里

哎布里·伊玛米·勒汗玛米勒·侯赛因舍黑地·克热拜俩

哎布里·伊玛米·则尼勒·阿比地乃·阿里

哎布里·伊玛米·穆罕默德·巴吉尔

哎布里·伊玛米·杰尔非热·萨吉格

哎布·散义德·伊玛米·穆萨卡嘴米

哎布·散义德·伊玛米·阿里·里扎

哎布·散义德·伊玛米·艾比·阿塔文地尼·穆罕默德·占哇杜

哎布·散义德·克玛笼吉尼·尔萨

哎布·散义德·艾比勒尔塔·阿布董拉黑

哎布·散义德·哎哈穆德

哎布·散义德·哎比·者玛笼吉尼·穆罕默德

哎布·散义德·阿布都拉黑·苏来尔·扎黑地

哎布·散义代提·文木海热·哎麦图力占巴热·法蒂买·文木散义地

筛赫·穆罕印地尼·阿布都里·嘎吉尔·吉俩尼

哈土尼所生二子,长子哎罕曼吉·克比若·白贺达吉;次子哎罕曼吉·朱乃吉·乃格什板吉·白贺达吉。关于次子朱乃吉的情况,现存中文资料有不同的表述。马通说:“在穆罕印地尼第三次到中国传教时,父子共有三人。后来,一个儿子回了老家。”马世英认为:“小儿子十二岁那年,在一个山丘上消失了,人们把此丘叫迁坪,现在叫铁坪····又传朱乃吉在青海循化的一个山头——元故碌曾显了‘半勒可提’。元故碌有瓦木结构的墓厅,一九八五年修缮一新。当地回、撒拉等族男女和康乐、和政、东乡、广河的库布忍耶、嘎德忍耶教民,经常去元故碌点香祷念。元故碌高耸入云,拱北峰十分险峻。横穿岩崖有一条深洞,洞外有一座静窑,在窑前俯瞰下面,黄河急泻奔流,令人生畏。越崖过洞只能一人单行,故称此洞为‘咽喉关’。由于山路崎险,瞻仰朝拜的男女,有的在山根祷念,有的爬至山顶的拱北门前祈祷。个别穆斯林冒险跳过悬崖口,闯过咽喉关,入静窑点香默哀,盼望获得先贤们的‘尔拿也提’(搭救)。传说朱乃吉藏族显的名号为“亚米峡米”,给撒拉人显的名号是‘赫山班算若’。他到底落居何地,传说纷云,至今不明”。这样,长子就独立担当传教的任务,成为库布忍耶新任第二代传人。

“克比若是穆罕印地尼的接班人,一生为传播宗教,受尽灾难。他跟父学习‘妥若格提’的道理;继承父亲的衣钵,保存了几件贵宅。他不贪图今世,箪食瓢饮,言传身教,将伊斯俩目的教道传授予后代与‘穆勒德’(教民)”。

因克比若从小就在东乡大湾头一带生活,适应当地的语言、习俗,主持教务期间教门传播很快。《康乐县志》介绍,“后因官司艾罕买的·克比若·白贺达吉被捕入狱。”马世英认为入狱的原因是传教。传说克比若“克若曼提”(显迹)较多,引起了周围其他教派信众的注意,以“邪门歪道”告于河州府,被判极刑,但在刑前去世了。

“东乡的信众同心协力搬回尸体,掩埋于城北角,坟头不久生出榆树一棵(后称榆树巴巴)。从此,这段城墙塌陷累落,日筑夜崩,夜筑日裂。一日克比若给主事官员显了‘克若曼提’说:‘将吾以缸扣筑则固’,果然成功。遗言:‘我叫榆树巴巴。我的道号凡格勒·哈非足’。次年古历三月二十五日当地穆斯林建起了矩形层叠式穆塔,以此日为悼念日期。后来临夏穆斯林为他新建了墓亭,叫城角拱北或老拱北。”

我们去考察临夏城角拱北时,他们也讲述了同样的故事,只不过全部冠以嘎德忍耶的传说。以现有的资料将二者进行比较,有两个问题耐人寻味。

一是墓主人到底是谁?因为城角长出榆树,库布忍耶和嘎德忍耶都称墓主人是榆树巴巴,这种以物代人的称谓,使得二个学派在墓主人的认知上达成了一致,从而也失去了鉴别的有用性。接着,马世英介绍说克比若的道号是“凡格勒·哈非足”。我们在相关史料中,也找到了这样的称谓。马通在介绍嘎德忍耶学派时说:“城角拱北,又叫老拱北,他的墓主人是费格勒·哈非祖,又叫榆巴巴,波斯人。”《临夏城角老拱北简史》说:“尕德忍耶教众尊之为道祖,尊号为筛海·穆罕印地尼·弗格勒·哈菲祖巴巴”。前一种说法,墓主人是个外籍传教士;后一种说法显然牵强,因为嘎德忍耶的道祖据传是穆罕默德第29代圣裔华哲·阿布都·董拉希。从以上情况可以看出:墓主人的道号是费格勒·哈菲祖没有疑义,是外籍传教士也无争议,只不过库布忍耶克比若使用这个道号指代清楚,而嘎德忍耶的说法指代不明,因而从逻辑上看,库布忍耶的说法理由更充足一些。

二是忌日时间。按马世英的说法,凡格勒·哈非足的忌日是古历三月二十五日。马通说:“他的殁日为古历三月二十五日。”《临夏城角老拱北简史》说:“河州穆斯林为了纪念他,以这段城墙高了三尺,计有二十五个垛眼,规定每年农历三月二十五日为纪念日。”库布忍耶多年来为克比若举行忌日的时间是三月二十五日,而嘎德忍耶在城角拱北举行忌日也是三月二十五,只不过是:“城角老拱北道祖纪念日,四川保宁府(今阆中市)蟠龙山道祖筛海·华哲·阿布都拉希归真日”是同一天。克比若与华哲·阿布都拉希的归真日是一天,可能是一种偶合。作为嘎德忍耶学派的始祖,各个拱北为他举行忌日纪念是责无旁贷的,但克比若的忌日与城角拱北忌日的联系应该会更近一些。

无论如何,榆树巴巴以身筑城解救回汉百姓的故事生动感人;费格勒·哈菲祖的“克若曼提”更是令人敬畏。虽然拱北现在成为嘎德忍耶的宗教场所,但库布忍耶和嘎德忍耶共用这一传说,表明了苏非学派在奇迹认同上的一致,也表明两个学派对远古传说资源的共享。后来克比若的尸骨被东乡信众搬到大湾头,与穆乎隐吉尼同葬一处。

《康乐县志》介绍:“第二辈哎罕曼吉·克比若·白贺达吉娶丰台马氏姑娘为妻,生有五子”。马世英考证,克比若有两位妇人。妻的道号:哈士尼·赛曼若统拉黑·撒拉忍耶,撒拉族,教内称撒拉太太,古历三月十一日殁,葬于大湾头吓坟;妾的道号:哈士尼·巴库若统拉黑·封台稳耶,康乐苏集川封台人,教内称麻太太,七月二十三日殁,葬于封台。这样,《康乐县志》中说的马氏应该是妾而不是妻。克比若有五子:长子布孜勒克·叶尔古白,次子哈目则含,季次哈如斯,四子哎布里考乃尼·吾斯玛乃,五子哎布·阿里·奴巴·哈比并舍黑吉,全是第三辈传教之人。

克比若在狱中,四子哎布里考乃尼·吾斯玛乃进监探视。克比若告诉儿子,灾难还在继续,你们其他四弟兄们必须离开东乡躲难,吾斯玛乃投案顶罪,否则都将受到牵连。于是,五弟兄尊父命,走上了坎坷的逃命之路。吾斯玛乃投案后,包揽了“邪教法术”的全部罪责,“被判刑送往陕西,穿囚衣,脸刺字,同时带着因年幼免带刑具的老五。他被关入木笼,用牛拉车押送到长安。……最后捐钱打通关节,买了一位叫花子冒充顶替,暗中释放了这兄弟二人”。吾斯玛乃兄弟二人被释放后返回故乡大湾头,叶尔古白、哈目则含逃往固原,后“其长子、次子逃到草滩落户”。哈如斯隐身临洮。“张门第三代的兄弟五人,信众普遍称呼大太爷、二太爷、三太爷、四太爷、五太爷。继承传教人都是这五位的后代(个别教主是他们授权给的,只传一辈,叫那义辅)。”

(一)叶尔古白支系

叶尔古白逃亡固原后,以替人牧羊为生。“叶尔古白在固原发展了十户教徒。后来师徒二人来到康乐草滩,叶尔古白招赘该村的一女为妻,始有宿居之地。他有了家便思念起离乡受苦的弟弟来,亲自去固原接回了老二弟弟,在当地人的帮助下娶妻成家,同在草滩定居立业。”

“叶尔古白寿终于正月初七,安葬草滩,故称‘草滩大太爷’,相传他活了一百一十三岁。墓地是其妻娘家所赠。其妻生前按娘家人的请求,得到叶尔古白的许可,葬其右侧。叶尔古白的坟墓原建八卦拱北,清朝同治三年被烧毁,第二次建成的墓于光清二十一年又烧毁;第三次所建的拱北与林山所有的墓建,因国民军听信个别汉绅关于‘老回回反了’的诬告,于民国十八年正月二十二日纵容其军队攻打瓜梁(见康乐县志)时,连同草滩清真寺一并烧毁了。第四次建成的八卦拱北,一九五八年反封建特权中,改做康乐县马集供销合作社草滩分销店,‘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九七六年被草滩公社拆除。围绕拱北几十亩地的回族墓冢,亦被平为耕地。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后,于一九八三年由张门义斯哈格负责,第五次新建了八卦拱北,同时将二太爷哈目则含、三太爷哎布如斯的尸骨迁葬大太爷叶尔古白的左右侧。”这是康乐“大太爷拱北”照壁上的介绍,全文录入。

大拱北简史

万贤之首道祖穆罕印地尼·尔不扎利尕地热·者俩尼于明洪武三年,第二次出中原定居东乡大湾头。

降至尊贵的库布忍耶真谛传给二辈道祖哎哈曼吉·克比若·白贺达地,为宏扬正道他显了许多奇迹。遭遇人贬斥及明代王朝迫害殉教河州狱中。

二辈道祖有五子均遭朝廷追捕。长子布孜勒克·叶儿古拜和次子哈木则含隐居固原;三子哈如斯隐于藏区以避劫难;四子吾斯麻乃充军福建;五子去藏探三兄回来途经五户殉教。

大太爷与二太爷避过劫难后,兄弟四人相聚回家。大太爷遵从道祖穆罕印地尼“你为南边道祖”的口唤和二太爷明弘治年间定居草滩。大太爷将自己扛的榆木插入土中举意,如果它活了,我就定居此地。果然奇迹显示,榆木棍生根发芽,枝繁叶茂,终成参天古树。此树于三十世纪六十年代被人剥皮充饥而枯死。大太爷兄弟二人定居此地耕作生息,宣传至教。后人修建拱北纪念先贤。三太爷躲过劫难后定居鹿麻。骨骸于一九八一年迁葬草滩。从此兄弟三人均葬于此。一九八二年重建金顶,以资瞻仰。

公元二〇〇〇年八月初七

叶尔古白生一子,道号西热阿治里故录比,是叶尔古白支系的第二代传人。西热阿治里故录比携独子含拜热·素来玛乃到固原,后让儿回故乡,自己留固原传教,于四月十九日去世,葬地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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