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顾若溪吩咐他查暗影势力分布,欲拉拢暗影一派势力并收此势力为己用,再借助此力混进暗影内部,吞并暗影。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光有多广,影子便有多少。光越强,影越现。
这份势力在暗处悄悄滋生,发展健壮,却一直低调,不为世人所知。
“详细说说。”顾若溪眉头轻轻向上一挑,今日只着了淡色的桃花妆,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据属下所查,暗影中有分堂堂主就在京城。且,此人极有可能就在宫中。”
“就在宫中?”顾若溪一惊,脑海当中迅速闪过了步生莲娇媚的脸,难道是她?可看她平时的处事……这急于求成的性子,怎么担当的了这份势力的堂主?可若真的是她,那炎埙对她的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殿主是否心中已有人选?”肃清将剩下的墨盏向顾若溪反方向移了移。
顾若溪摇了摇头:“有,却又没有。你继续说。”
她清楚肃清的处事,他若说已有眉目,就不会只查到了这点。
“嗯,此人不但就在宫中,还似乎是侯氏皇室中人。这次白莲教进京,只怕与这影子脱不了干系。”回想到自己在胭脂楼后巷遇到的事情,肃清犹豫了片刻,蹙眉道:“而且京中除了这个小堂主,似乎还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不得了?”顾若溪嗤笑一声,这世上除却她与炎埙,哪儿还有第三个不得了的人物。她更关心的是这个堂主的身份,皇室中人……这么说必是步生莲无疑了?
当今圣上对驾衡殿殿主言听计从,犹如忠犬,为怕皇子为争储君之位互相残杀,或谋反弑父,皆被遣散出宫,只在京城留了一人,便是太子。太子自幼体弱多病,身体孱弱且性情淡然,与世无争,构不成任何威胁。
想起自己前日里见到的太子,顾若溪摇了摇头,他双目平静,并无野心,所以不可能勾结暗影,并成为堂主。
宫中一众嫔妃只为争一时之宠,不成气候。
那么唯一有嫌疑的,就是步生莲了。
“确实不得了。”肃清似乎对顾若溪的态度十分不满,“能让胭脂楼楼空的,是不是不得了?”
“胭脂楼?”顾若溪反嘴问道,“妓院?”
“咳咳!”肃清被顾若溪问的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拍着胸口缓了缓便立马反驳道:“不要说的那么难听,那是茶坊,茶坊!”
“呵呵——”顾若溪淡淡一笑,这解释在顾若溪看来和现代的足浴中心一样,换个称呼就能抹了他们做的实际勾当了?
不过……
这胭脂楼的事迹她顾若溪真是听过不少,传说当中有一舞姬美貌异常,身轻如燕,能在剑尖上起舞。
四周即过都听过她的名号,更是有不少人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一睹芳颜,也正是因了此女子,胭脂楼一座重金且极其难求。
钱不是万能的这句话在胭脂楼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脑满肠肥者不准进,贼眉鼠眼者不准进,性情暴戾者不准进被称为胭脂楼三不准。任是你有百万壕金,不准就是不准。
能让胭脂楼空的,也确实不简单呢!
顾若溪摸着下巴想了想,迅速将重点转移到了肃清身上,看着这一鹤发童颜的小老头道:“的确了不起。”
“是吧?”
“不过……肃清长老是何时去的胭脂楼呢?”顾若溪一副审视模样看着方才还洋洋得意的肃清,问道:“肃清长老不是说自己白天在皇宫里保护皇上,晚上东奔西走帮本殿查事?”
“……”
“辛苦辛苦,长老辛苦。”顾若溪食指扣着桌面道:“实在辛苦。”
说罢,便小臂一挥,一直盘踞与手腕上的白羽迅速飞出,卧在桌面上,目光冰冷的看着肃清,……
是的,目光冰冷!肃清觉得它冰冷的不能再冰冷了!迅速跳起,躲到三尺之外,面色惊恐道:“把它弄走!”
“白羽,你看长老十分喜欢你呢,快去亲近亲近。”
白羽好似能听懂她的指令一般,向肃清所在的方向移了移,不断吐着信子。
……
而另一边,胭脂楼内,黑衣男子看着浑身是血的升才,面无表情的说:“哟,这是哪家不开眼的将你伤成这样,可心疼死我了呢。”
说是心疼,脸上却半分心疼的意思都没有,包括那一双好看的褐眸,都是冰冷的。
“属下、属下……”升才单手捂着小腹的伤口,脸色苍白,虚弱不堪,却还是保持着跪拜的姿势,语气虚弱,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要你取得东西,可拿到了?”黑衣男子也不等他说完,不耐道。
“拿到了……”升才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卷,还未递上,便被那黑衣男子快手封了喉,一招致命,毫无余地!
坐在帘幕后面的男子面色如玉,嗅了嗅手里的香囊,放在了一边,挥了挥手便见帘幕两方的侍从将升才的尸体拉了出去。
“本以为救你回来会有些用处,不成想你这般不思进取、不求上进,如今你取了这卷轴,也算是立了一功,且为你留个全尸。”说罢,反身走向帘幕,在离男子三尺之远的地方单膝行礼,双手捧起羊皮卷轴,说恭敬也不恭敬道:“少主请过目。”
“过目?”那帘幕里的人淡淡一笑,“这卷轴……”说着,反手一拍在桌,身子便迅速腾起,稳稳的落在了黑衣男子面前,随意的拿起卷轴,扔了出去。
那卷轴便顺着地面咕噜咕噜的滚了出去。
“少主这是何意?”黑衣男子不解的问道。
“墨玉。”被唤做少主的男子转过身去,腰间坠着的鸟羽随着动作轻轻一动,“不说民间的传颂,就我们这次进京来说,你觉得炎埙是个什么样的人?”
炎埙?墨玉只听到这个名字便迅速蹙起了眉头,摇摇头道:“墨玉不知。”
的确不知,这人面色无双,更是随时都带着一副温润的假面,在宫中虽是嚣张,但并不愚蠢,不会靠着这嚣张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墨玉只懂弄毒,从小被养在毒冢里,不懂如何看人,但也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尤其是那一双寒震的眸子,似乎能够迅速洞悉一切,让人望而生畏。
“不懂?”他虽说是反问,但语气里没有半点疑惑的意思。
“属下只是觉得……”墨玉低着头道:“表面恶的人并不算恶。”
“哈哈哈!”他似乎很是满意墨玉的回答,回身走回了帘幕里面,头也不回的问道:“这样一个人,又如何能让升才这样的奴才偷了如此贵重的羊皮卷?”
墨玉这才恍然大悟一般明了过来,迅速匍匐在地:“属下知罪,属下无能,请少主惩罚。”
“不必了。”他摆了摆手,对着坐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女子道:“准备起舞吧,我们的贵客马上就要到了。”
“燕儿遵命。”女子谦恭起身。
“燕儿……”他念了念这个名字,摇了摇头:“还真是不习惯你如此自称呢。”
女子自嘲一笑,并不言语。
乐声响起,女子跃步跳上圆台,手里的锦团还未丢出,便见正门被人一脚踹了开!
为首的男子一身驾衡殿侍从的衣服,放肆的将大刀重重在桌上一拍,高声道:“驾衡殿清查白莲教余党,所有人都给我出来在此集合!”
他不过是驾衡殿最底层的一个小喽啰,从未想过自己也能进得了胭脂楼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整个人都膨胀的厉害。
而身后的一众杂鱼,就更是嚣张了。
墨玉冷眼一眯,不悦的起身,挥手之间便迅速闪到了为首的人面前,右手迅速抬起,紧紧扼住那人咽喉!
纵是有些武功功底的人都无法在这样快速的动作之下招架,更何况是一个只会简单打拳的小兵。
仅一招之力,迅速窒息,毙命!
“驾衡殿?”墨玉眸子一眯,望向那一众杂鱼:“查余党?”
“你、你好大的胆子!”方才一直紧紧跟在为首之人身后的男子迅速瞪大了双眼怒道:“我们可是驾衡殿的人,你杀我驾衡殿的人,休想再活着走出京城!”
这话一出,在帘幕内被唤做少主的男子接口“哦?”了一声,缓步走了出来。,面带笑意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有什么样的本事,能让我再无法活着走出京城?”
他气势逼人,尽管脸上带着笑意,也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笑让人似曾相识,却又和那人完全不同。若说炎埙是温润,这人的笑便是阴寒。让人周身发冷,他的一身白衣,更是像送葬的丧衣,催你快快走上黄泉的令条!
“你……你、你这是质疑我驾衡殿的实力?”这人显然没了先前的气势,在他的目光逼视之下几乎快要窒息。
“驾衡殿的实力?”他反问一笑,面如罂粟,伸出食指摇了摇:“我是在质疑你们的身份呢!”
“质疑我们的身份?”那人一懵。
“墨玉,将这一众冒充驾衡殿殿徒之人尽数灭了,送去驾衡殿做为登门之礼。”
“是!”
“你怎敢……你……”
乐声依旧,舞姿动人,莲步轻摇,羽纱翩翩,明艳动人。
“只是可惜了。”他摇了摇头:“这等的贵客竟是没来……”说话间,目光不经意的飘向阁楼的阴暗之处,满意一笑,回到了帘幕后面。
“……少主。”墨玉弯腰行礼,正欲开口,便见得男子摆了摆手,摇头道:“以后,叫我白砚公子。”
墨玉闻言迅速跪地:“属下不敢直呼少主名讳!”
“那便叫我公子好了。”他悠然一挥手,将方才的香囊丢了出去,正巧砸在了地面残留的血迹上,一红一黑两只蝴蝶被沾染了鲜血,显得更为妖冶。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
影子一旦你你你幻化成人……白砚笑了笑,好戏才刚刚要开场!
夜至三更,顾若溪躺在床上,刚翻了个身便撞进了一个怀抱当中,睡得迷糊了,顺手一揽就要把头埋进那发那方怀抱当中,嘴里还不断的咕哝着什么……
下一个瞬间,迅速将手从那人胸口之处拿开,清醒异常的向后微退,小臂迅速抵到那人脖间,冷声问道:“是谁?”
尽管在穿越前后都受过训练,并在中宫殿养出了警惕小心的性子,也还是没办法连睡觉都高度警惕啊!
那些睡觉都能听到风吹草动的不是神经衰弱就是脑袋有泡吧!